第6章 輪迴之憶

「晗晗，做我的女朋友吧！」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單膝跪地，手捧著一束鮮花。

「答應他，答應他。」周圍的人跟著起鬨。

夢境一轉，「晗晗，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和閻娜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霖薰，我打她一耳光怎麼了？是她勾引你在先，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你簡直不可理喻。」

突然被一陣聲音驚醒，夏侯淚從床上翻坐起來，原來這些都是夢！臉上還殘留著淚珠，只是為什麼感覺那麼真實，所有人的衣著打扮都和自己在這裡見到的不同。那個男的又是誰？為什麼看不清他的臉？為什麼看到他自己會這麼心痛？算了，不過是一場夢。

今天要開始學習了，期待不會很無聊。

涼亭中，看著眼前的兩個嬤嬤，明明年紀很大了，皮膚卻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很舒服，不知不覺中增加了好感。事實上，她到現在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視覺有問題。

此時，景落來了，對夏侯淚行了禮。

「小姐，這兩位是老爺特意從宮內請來的嬤嬤，這位是張嬤嬤，這位是陳嬤嬤，以後就由她們負責教小姐禮節。」又對著兩位嬤嬤說：「辛苦兩位嬤嬤了，我家小姐就拜託二位了。」

景落是負責府中瑣碎事物的侍女，地位僅次於吳管家。

接著又小聲叮囑道：「小姐，老爺還說了，如果您堅持不下去，就不用學了，小姐，若是您沒有其他事，奴婢先告退。」夏侯淚擺擺手，「拜拜。」眾人雖對這個動作感到奇怪，卻也未說什麼。

兩位嬤嬤看到夏侯淚的言談舉止，心中都不禁有些不滿，她雖然是絕色女子，但一點禮儀都不懂，說難聽了，就是粗鄙如鄉野村婦般，怎麼會是丞相大人的女兒呢？卻忘了她曾經是痴兒的事。

看著景落離去的背影，夏侯淚在心中為她感到遺憾，這麼好聽的嗓音，怎麼和自己一樣，相貌如此……不，她比自己好看多了。回過神來，對著拿異樣眼光看她的兩位嬤嬤微微一笑。

「兩位漂亮的嬤嬤，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二人被這笑容晃到了眼，真的是極美。她剛才說什麼？漂亮。從來沒被人如此稱讚過。竟然忘記了剛剛還對她有成見。陳嬤嬤先回過神來，「夏侯小姐果然有一顆玲瓏之心，現在，我們開始學習宮廷禮。」張嬤嬤接著話：「陛下後宮中也分三六九等。最高位者乃皇后，次為皇貴妃，次為貴妃二人，次為妃四人，次為嬪六人，次為貴人多數，次是美人多數。餘下的是等級最低的女官和宮女。遇到不同等級的人禮節亦有所不同。小姐，請看我二人做先范。你再照做。」聽完張嬤嬤的話，夏侯淚心裡一陣唏噓，「這皇帝的女人也太多了吧！她們也真是可憐。」

張嬤嬤做先范，陳嬤嬤給夏侯淚指導動作。

以夏侯淚的身份對皇后要行「下跪叩首」禮，皇后回以「頷首」禮，夏侯淚勉強可以接受，跟著照做，對比自己母親位次高的後宮和自己的母親要行「下跪」禮，而她們要以「頷首」禮回之，對和自己母親位次相同的後宮行「道萬福」禮，這些後宮行「頷首」禮或者回相同的禮儀，對比自己母親位次低的後宮行「頷首」禮或不行禮，這些後宮行「頷首」禮等等。這些禮節極其複雜，一般大戶小姐們也要練上百遍方可記憶。

可是不知為何，夏侯淚只要看過一遍，便可以行出標準禮，兩位嬤嬤根本不需多費口舌。從宮廷到祭祀，朝會到慶宴，家府到民間，以及其他一些瑣碎的禮節都教授了。對於夏侯淚學習的進度，二人驚詫不已。

今天的禮儀課程終於結束了。

「嬤嬤們走好！」夏侯淚左右手相疊放在左腹處，膝蓋微屈，輕輕頷首，行了告別禮。兩位嬤嬤對此很是滿意。

終於結束啦！將兩位嬤嬤送走後，夏侯淚一下子累癱了，活動活動筋骨，唉，真是渾身酸痛呢！明天還是學認字寫字好了。

第二日，班女傅便早早等候在院中多時，心中難免對夏侯淚有些不滿。由於前一日真的是太累了，夏侯淚這才起晚了。迅速打理好著裝。出門走到女傅面前行了師禮，「淚兒見過女傅，今晨起遲讓女傅久等，失了禮數，實在不該，請女傅責罰。」班女傅見夏侯淚這般說，心中已然平息了不滿。暗道此女子儀態大方，美艷不可方物，只是不知其才情將如何。假裝咳了一聲，才說：「無妨，從今往後，就由本女傅教導你知識。但在本女傅這裡，你就不再是夏侯千金，你可答應？」

「女傅放心，淚兒定會做到女傅的要求。」班女傅點了點頭，命人搬來筆墨木簡。

拿起毛筆，臨摹著名家字體，突然湧上一陣熟悉感，這陣熟悉感只源於現代的她有學習過軟筆書法。

看到夏侯淚的執筆姿態，班女傅微微有些驚喜，剛才不過是想看她最初的執筆姿勢，好給她糾正，現在看來，這算是無師自通嗎？「女傅，這樣寫可以嗎？」就在走神的當下，夏侯淚已經寫好了自己的名字。在看到夏侯淚的字后，又是暗自驚嘆，開口稱讚：「不錯，這是你第一次寫字嗎？」夏侯淚想了想，「這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寫字。那麼女傅，今天可以多教我認一些字嗎？」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班女傅教她識字，在此過程中愈發震驚夏侯淚的記憶與學習能力，原本想著她以前是個痴兒，自己教起來會十分困難，可眼下這般情景，她分明是極有悟性的。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對著夏侯淚問了一句：「淚兒！你可是會作詩？」一雙眼睛充滿緊張與期待。

夏侯淚腦海中閃過陌生而又熟悉的幾行字來，便隨口念了出來，並隨手寫下：「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女傅，這樣可好？」班女傅看了簡上的字，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淚兒，告訴女傅，這可是你自己所作？」

夏侯淚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女傅，淚兒也不知。適才您說到作詩，淚兒就不由自主想起這個，淚兒真的不知這是否為淚兒所作。」「那好，我來出題，你來對作。第一首，作你所看到的景。」

夏侯淚看到地面的落花，不遠處的亭台樓閣，又是4月，便在簡上寫下「湘淚滿園春色，朱仙玉宇亭樓。莫想落紅影下。只道春泥護花。」此詩化用了「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首詩，夏侯淚覺得不符合當前之景，便按自己的心意來寫。班女傅看后，心中甚是滿意。

「好，下一首。就作寓意詩。只要能達意即可。」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絕妙，絕妙啊！真沒想到夏侯小姐竟有如此天賦，就連御筱第一才女蒙怡然也不過如此。」班女傅拿著簡激動不已。

在這之後，她發現不僅是作詩，就連答對，書法都是她所不及的。

如此驚人的學習能力，一定要著重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