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作自受

然而，李凝在男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私自改變了計劃。

這天，李凝約了冰書雁和夏侯淚去府中的池邊散步，夏侯淚的嘴角翹起，邪邪一笑，「娘親，咱們今天去看好戲。」

「什麼好戲呀？」

「去了您就知道了。」

她以前在暗地裡肯定沒少欺負娘親，只是娘親不想同她計較，今天就要討回這個公道。

「姐姐，淚兒，你們來了！快看，這裡的荷花含苞待放，可真是美啊！」李凝的身邊沒有一個侍女。

夏侯淚暗自猜測她會耍什麼把戲。

「二娘，你的貼身侍女呢？」

「她呀，也不知道去哪兒偷懶了。」

「妹妹可真是好雅興，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身邊總得有人伺候著才是。」冰書雁的臉上掛著微笑。

「姐姐說的是，只是待在屋子裡悶得很，這才叫姐姐和淚兒過來解解，來，我們去那邊坐吧。」她上前拉著夏侯淚和冰書雁的衣袖。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李凝腳下一滑，身子就向後倒去，夏侯淚趕緊扶住冰書雁，而李凝就這樣掉入了池塘。

「先去救人。」夏侯御卿的聲音傳來。

「老爺，您怎麼來了？」冰書雁突然想到什麼，該不會是……「老爺，凝兒妹妹掉入水中與我們無關啊。」

「我知道，夫人不必擔心。」

冰書雁反倒疑惑了起來，老爺怎麼不責怪她們呢？

夏侯淚微微挑眉，不好意思啊，我的二娘，你的計劃要落空了。

原來剛才她已經讓景落去找爹爹了，而在李凝的貼身侍女回來報信時，卻被李凝誤以為爹爹剛到，這才演了這麼一出好戲。

只可惜，這種老掉牙的戲碼在她夏侯淚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當李凝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暈厥了過去，夏侯御卿緊張地抱起她，又對著淚兒說道，「淚兒，你先扶你娘回房休息，一會兒我過去看你們。」

還算爹爹有良心，沒有忘了她們，「知道了，爹爹。」

太醫把脈后，搖了搖頭，「胎兒保不住了，夫人受了寒，以後恐怕難以再懷上孩子。」李凝的底褲上開始流血。

夏侯御卿緊緊地皺著眉，真是沒想到造化弄人啊，「還請太醫為夫人開些補藥，有勞太醫了。」

當李凝醒過來時，夏侯御卿小心翼翼地問道，「凝兒，你可有哪裡不舒服？」

李凝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一心只想著陷害夏侯淚和冰書雁，「老爺，姐姐和淚兒是無心的，她們不是有意要將我推下池塘的，您不要怪她們。」

夏侯御卿聽后心涼了一截，「凝兒，你還是好好休養吧，我先出去了。」說完沒有絲毫留戀地走了出去。

「唉，老爺，老爺。」

突如其來的疼痛從腹部傳來，「我的肚子怎麼了？」

貼身侍女急忙走上前，「二夫人，您剛剛墮了胎，可千萬要小心身子。」

李凝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抓住侍女的胳膊晃動，「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貼身侍女看到夫人這般激動，心中不是滋味，「二夫人，您別太難過了，太醫說您要好好休養。」

李凝突然又向發瘋一般，「不可能，我的孩兒還在我的肚子里，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不，我不相信。」

「夫人，您的情緒不能太激動。」

「夏侯淚，冰書雁，你們殺了我的孩兒，我要你們給我的孩兒陪葬。」李凝哭喊著，整個人已經沒了往日的溫柔和善，有的只是滿心的仇恨。

夏侯御卿走到冰書雁的房間，夏侯淚也在，看到爹爹失魂落魄地進屋，她便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老爺，妹妹她怎麼樣了？」冰書雁擔心地問道。

夏侯御卿看著她的眼睛，用他那起了繭子的手輕輕撫了上去，「是我對不住你們娘倆，對不起。」

「老爺，發生了什麼事？」

夏侯御卿驀然抽出手，「夫人不用擔心，此事我會解決的。」又看向夏侯淚，「淚兒，我的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夏侯淚心中一酸，咬了咬牙，「爹爹，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訴您。」

「是什麼事啊？」

「我們去正廳。」

三人走到正廳后，夏侯淚對著門外喊了聲「景落」。

應聲而入的不僅僅是景落，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名侍衛，押著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走了進來。

「淚兒，這是？」夏侯御卿不解。

夏侯淚走到男人面前，換上一副冷漠而無情的模樣，「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讓你說？」

男人害怕地躲了躲，「我說，我說。」

「那就好好地給我爹爹說清楚，若是有一點隱瞞，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是，小人叫趙福生，家中是做小本生意的，半年前，小人來府上送東西，偶然遇到二夫人，後來……後來。」他感覺到右相大人的眼神越來越恐怖，心中一個勁兒地打顫。

「說，後來怎麼樣？」夏侯御卿怒了。

「後來，二夫人勾引了小人，說右相大人不能滿足她，所以……就逼迫小人和她有了……」

夏侯淚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真是沒種的男人，居然把責任推到女人身上，不過她一點兒也不同情那個李凝，自作自受，種下什麼樣的因，就會結出什麼樣的果。

「行了，不要說了。」夏侯御卿看上去心力交瘁，好不容易才開口，「也就是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是。」夏侯御卿幾乎要暈厥，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一心以為的老來得子會是這樣來的，好一個瞞天過海啊。

「行了，你們先出去。」夏侯淚剛說出這一句，就被夏侯御卿打斷，「來人，把李凝給我帶過來。」

「老爺，你……」冰書雁擔心老爺會受不住打擊，夏侯御卿卻擺了擺手，讓她不必擔心。

不一會兒，李凝就被侍衛拖到了大廳，一點兒也沒有憐香惜玉，「你們想幹什麼？我可是你們的二夫人。」

李凝一見到那個男人，心中咯噔跳了一下，不顧腹部的疼痛，爬了過去，「老爺，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哼，你不給本相一個解釋嗎？他是誰？」

李凝裝作無辜的樣子，「他，我不認識啊，老爺何出此言？」

「不認識是嗎？去，給我把這賤婦賣到花樓。」

「老爺，不要呀，老爺，我錯了，妾身知錯了，求您了。」

夏侯淚環起胳膊，當做看戲一般。

夏侯御卿心一狠，將她踢倒在地，「男的充軍，女的充妓。」

站在一側的侍衛聽命，立刻上前拉起李凝，「不，我不要去那種地方，我死也不去。」她力道大得掙脫開來，直直撞向一旁的柱子，身子倒了下來，鮮血從她的額頭上汩汩直流，嘴裡小聲咕噥道，「夏侯淚，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夏侯淚咬著唇，說到底，她的死與自己有關。

而和李凝偷情的男人卻嚇得暈了過去。

……「爹爹，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

「淚兒，這不關你的事，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要怪只怪我看錯了人。」

夏侯淚看著爹爹的背影，沒有來由地感到悲傷，是不是自己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