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沙和尚的點點回憶
四象無靈,識不得真人,老三也是怒火衝天,忘了看看對手身份,只是一股意氣滿塞胸腹,將那「諸天星宿劍」喚出。
一聲出,四象歸位,各應天星。二十八宿星光匹練而下,竟是將那春日驕陽的氣勢壓下幾分。寧采臣眼看那星光與四象相接,眼見那與星光相接的四象吃了大補丸一樣生龍活虎的模樣,心下盤算起來,這今天好像踢到鐵板上去了。
一時春雨一時風,我便立定此山中。
九霄星光如雨落,始知昨日夢非空。
燕赤霞也是面色一變,修為盡失不代表失了眼界,門中一待便是十年,燕赤霞對這方天地間的實力劃分,顯然比寧采臣有著更清楚的認知。二十八宿星現,諸天星力匯聚,再也不是單靠太上出品的那柄古劍的威力了。
或是囿於老三的實力,那四象劍陣的威力,並不見得如何犀利,只是那道符紙,便將劍陣殺意盡數阻截。但是,諸天星宿劍一出,漫天星力聚結,以四象為本體,凝成一柄長劍。
若非劍鋒上,猶有幾許星光流轉,看起來只是一柄很普通的劍。三尺青鋒罷了,偏偏有一股銳利不堪的劍意。那劍在虛空凝成,往下一刺,與符紙化成的光罩一接,那光罩戊土之氣一盛,還將劍鋒彈開。
老三面上威露喜色,本以為遇上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不外如是。沙和尚面上卻是輕鬆之色全無,那股戊土之氣,老三這當傢伙不怎麼知道,可是他沙和尚當年做捲簾大將的時候,就知道這門派惹不得。
要說萬壽山五庄觀,天地間也是一福地,鎮元大仙就不說了,所謂與世同君,號為地仙之祖。這人卻也是天地間一異類,只說莫要惹他也莫惹他門人,更別動他那株天地生成的靈根草還丹,否則不管和你差了幾多輩分,他老人家都能放下麵皮與你「講道理」。五庄觀上下都染上了這毛病,基本上就是你惹我的人,兄弟們併肩子上,砍他丫的。
燕赤霞也是心中惴惴,朝寧采臣道:「稍候片刻,當有轉機。」當日離開五庄觀的時候,鎮元子老大很認真的交代過:遇事莫慌,只要將這符紙祭起,可保無憂。當時鎮元子老大想的很明白,天地間的牛叉人物,基本都是見過面的,怎麼著見了這符紙都得給老夫三分面子,總不會往死里打得嘛。再說,鎮元子老大騰雲駕霧的速度也是不錯,揮一揮衣袖也是瞬息千里……
只是今日,還真就出了一個怪胎,諸般巧合讓這老三有了威脅到這張符紙的兵器,也有了和燕赤霞動手的決心。諸天星宿劍是為了防備沙和尚造反的,這些年都沒有用上,沙和尚作為一個帶罪受刑人員,還是很和諧的。和燕赤霞打架,是因為老燕聽見了老三和沙和尚二人的話。
至於為毛不給鎮元子老大面子,或者說怎麼敢去劈這張符紙,原因更簡單了。當年在天上混的時候,老三沒機會真箇識得鎮元子,到了流沙河就基本琢磨怎麼折騰沙和尚去了,也沒去即時更新人際關係。
老三不認得,沙和尚卻是知道,連忙喊道:「還不住手,莫要惹禍上身!」沙和尚誠心誠意的想當一次和事老,可是老三顯然不會領情的,寧采臣他們很想講道理,可是現在老三指了那支劍在那裡戳來戳去的,也沒空理沙和尚啊。
說來話長,也不過一瞬之間,那三尺青峰已然再次攻了過來。
燕赤霞的黑臉也是一白,就連他也能看出來,這符紙明顯沒有鎮元子大大說的那麼靠譜,整個光罩就如一個雞蛋殼,正在被一柄叫做「諸天星宿劍」的鐵鎚砸著。寧采臣也看了出來,新近所得的戊土之氣,主動地融入光罩。
寧采臣這才知道那道符紙的牛叉,有了整個光罩的分散,那劍刺出的威力,落到他身上,不過十之一二,還險些讓他難受的吐出一口血來,不由問道:「老燕,你說的『轉機』呢?」鎮元子當年也好,燕赤霞也好,都很主動的忘記了五庄觀門下的隱藏屬性:路痴。
燕赤霞略顯尷尬,也不說話,只在心中嘆道:難道你又要來遲一步?
沙和尚見了寧采臣那股精純的戊土之氣,掄了降妖杖便往老三攻去,口中罵道:「還不住手?」沙和尚想的明白,自己一棒子揮過去,老三再多受些傷勢罷了,不然一劍下去,別說那兩人死了殘了,真要傷了一個半個,五庄觀是什麼地方?諸般刑具自備,抽上幾鞭子算是開胃小菜,下下油鍋才是拿手好戲。
老三那邊攻取不下,又見沙和尚聒噪,將手一指,那道「諸天星宿劍」便如穿破了虛空,直在沙和尚身前,阻了他的一杖,劍鋒一偏,再將沙和尚削傷。四象劍陣久不能收拾下的沙和尚,在這劍下一招即傷,老三難得的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
攜了一勝之威,那青鋒如電斬向寧采臣,勢如破竹直接將那便如風中殘燭一般的光罩湮滅。看著地上的兩人,老三志滿意得,狂笑聲中,那劍再度斬下。寧采臣也不及細想,一腳將燕赤霞踹出,接著身形一動,便往老三攻去。
有那光罩藏身,寧采臣自然不會起心思牛叉哄哄的要出去和那老三決一死戰,可是此刻光罩已破,諸天星宿劍威力又異常的大,燕赤霞口中的「轉機」遲遲不至。寧采臣骨子裡的那點光棍的氣質,又佔了上風。
等不來轉機,我就自求生機。
燕赤霞往後飛去,寧采臣將身搶上,老三隻有一柄劍,看你取誰?取老燕,寧采臣有把握殺了他,至少是個同歸於盡;若是一劍取他,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就一個字「拼」,不拼沒有活路,拼了才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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