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討好

第五十八章 討好

第五十八章

討好

下了樓,陳遠衡意外地發現陳九茴也在餐廳。

他栽歪著身子,一隻手那叉子有以下沒一下的捅著盤子里的煎蛋,一隻手拿了個手機正盯得專註。

看著她那熊那樣兒,他忍不住皺眉:「你就不能有個正經坐相?」

「正經個六!」陳九茴眼皮都沒撩,「除了你家安女主兒,任何母的在你眼裡都是沒什麼形象的吧!」

陳遠衡想想也是,好像自打認識安然之後,他瞅其他任何女人貌似都不怎麼順眼!

他搬開椅子坐下,拿起餐刀時不忘了諷刺她:「你這大清早上過來吃早飯,真是不容易啊!」

「你放屁……」陳九茴拿起吐司片兒咬了口,含糊不清地反擊,「沒你那兩下子,光吃女人就能飽!」

陳遠衡瞬間臉黑:「聽說你連續兩周例會都沒出席?」

「呃……」她咀嚼的動作一頓,終於把眼睛從手機屏幕上移開,「那個……其實我一直認為對於一個已經形成規模的企業,例會這種東西,有沒有領導主持其實都不是至關重要的!」

「是嗎?」陳遠衡挑眉,盯了她兩秒才說話,「月底要公布三季度的季報,你不知道?」

「財務部門我盯著呢!」

「嗯。」陳遠衡一臉淡漠地哼了一聲,可眼神卻犀利無比,「那你上周末和安然兩個人砸了齊家的酒會,又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事兒陳九茴忽然臉色就冷了下來。

她細長的眸子一眯,眼波流轉間說不出的傲然和輕蔑:「有人給臉不要臉,我就扇他兩耳光。砸了它又怎麼樣!他齊家能奈我何?」

「齊家奈何不得你,你殺人放火我也不管。」陳遠衡頓了頓,笑容里的溫度明顯也低了不少,「不過別拉上安然!」

齊家也是C市的望族,那酒會的請帖老早就送到他手裡了,可他臨時去了美國。本來也沒什麼重要的,就沒安排其他人去頂位置。結果一向不喜歡這種應酬的陳九茴卻去了,而且帶著安然一起。兩人還聯手大鬧了人家酒會!

這件事他在美國的時候聽手下人回報了大概,至於具體情況,不用想知道了。說起來齊家的小女兒能算上陳九茴半個情敵,所以她在人家的酒會上鬧事兒,還真不足為奇。

本來關於陳九茴的私生活他從來都是不管不看的態度,可既然牽扯到安然,那就不一樣了。

「陳九茴,你要找人麻煩可以。你覺著齊家小姐礙眼去踢場子,也無所謂。我這個做哥哥的,這點兒門面還給你撐得起。但是這些不關安然的事,別把她扯進去!她太脆弱,不像你那麼銅皮鐵骨百毒不侵,OK?」

「她脆弱?她一腳就廢了一張椅子她哪兒脆弱了!」陳九茴有點兒急了,因為這回事情起因還真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不是,這事兒它不是這樣的!陳遠衡,你不能這麼武斷……」

可武斷的陳遠衡根本不聽她解釋,並且少見的和她擺出一副警告的態度:「陳九茴,我不管這次事情如何。我不反對你和安然親近,畢竟是你嫂子!但是有句話我必須告訴你:什麼話該說,什麼事兒該做你自己掂量。要是掂量不明白,那就消停些,給我離安然遠點兒!」

「怎麼了就離我遠點兒?!」結果他這邊剛說完,安然滿是疑惑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陳遠衡一愣,回頭看向她時臉上的陰沉瞬間一掃而光,化作了春風和煦:「沒什麼……」正要找個話題給岔過去,可有人根本不給他機會……

「他說你胸小屁股扁。智商低,不溫柔,沒情趣,脾氣還壞!」陳九茴不喘氣地說了一串,也不等別人反應,叉起桌上的煎蛋往嘴裡一塞,一溜煙兒的閃人了。留下難得大腦迴路不夠用的陳遠衡杵在當場,不知道是應該先罵人,還是先和安然解釋。

等到他把氣兒捋順了,安然已經坐在桌邊,小口小口地喝著粥。

「然然……」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樣子好像安然是只隨時發狂的小老虎。

「嗯?」她抬眼看他。

「我發誓我沒那麼說過你,想都沒想過!」

「哦。」她垂眸,繼續一臉淡定地喝粥。

可陳遠衡心裡更沒底了,自從他發現安然心理有問題之後便查閱了不少書籍,按照那裡面寫的有些抑鬱的癥狀就是表面沉默寡言,實際上卻是把事情都憋在了心底。他瞧著安然現在這狀態就有點兒像書上寫那樣:「那個……然然,陳九茴口無遮攔慣了。你別往心理去。」

「我沒往心裡去。」他說過也好,沒說過也好,反正她都不在意。

「其實你屁股不扁,胸也不小,雖然沒有某些人大,但是手感很好……」

「哐啷」一聲脆響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安然終於忍無可忍地把勺子扔了,然後眼神陰冷的看著他,咬牙切齒,「陳遠衡……」

「啊?」

「你去死!」

過了深秋,溫度開始一天比一天低下來。安然的情況也變得越來越不樂觀。

夜晚噩夢不斷,不是驚醒就是哭醒。白天煩躁易怒,什麼事情和她重複上兩遍就會立刻很不耐煩。而且總會莫名其妙的陷入沉默,盯著某個地方一發獃就是老半天,像是魂兒丟了一樣。

當然這些還都只是輕微癥狀。

更嚴重的問題還在後面,那就是安然經常性的會在無意中看見某樣東西時,便聯想到許多以前的事情。然後那種情緒一旦上來,便會一發不可收拾,蔓延許久。甚至是悲傷落淚。

這讓陳遠衡感到十分的擔憂。

某天吃晚飯的時候他試探著提過一次,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可安然聽了之後眼中先是浮現出一種看怪物的神情,繼而便是不可遏止的憤怒。

「陳遠衡,你這又是想要換著什麼花樣兒來作踐我?我沒病,有神經病的是你!」說完摔了杯子起身回了房間,接著便是連續三天連個正眼也沒給他。

打那以後,陳遠衡再也沒敢提這件事。

再強大的人一旦在乎了,就會變得束手束腳小心翼翼。他想,他現在大概就是這個狀態。

可除了更加頭疼,又有什麼辦法?

只是這麼下去實在不是個事兒。

但是來軟的,不管用。來硬的,安然現在這樣明顯受不得刺激,適得其反恐怕更糟。

不過好在她似乎沒有繼續嚴重下去的趨勢。

陳遠衡現在其實挺想念陳九茴的。快年底了,他白天實在抽不出時間陪安然。至少有她在,兩個女人在一起還能說說話。可偏偏這段時間她人不知道又死哪裡去了。

總這麼一個人憋屈在家裡,好人也要呆出病來。何況是剛剛經歷那麼多事情多安然?

於是陳遠衡只好改變戰術,變著法兒的把人往外攆。

第一次他是提議讓安然沒事出去逛逛街:「人家小姑娘都喜歡花錢,你也花點兒錢敗敗家,看見喜歡的就買回來,我這個做男朋友的,也有成就感是不是?」

結果安然是花錢敗家了,全敗在淘寶上。從衣服到鞋到包兒再到些亂起八糟的東西,甚至連刷鍋的鋼絲圈兒都有。一星期的功夫就堆了一儲藏室。

最高峰期,別墅門衛一小時之內就接待了十來個送快遞的小帥哥。

A計劃失敗,繼續啟動第二方案。

然而第二方案還沒說出口,就被陳遠衡自己在腹中夭折了。

他原本打算找安然的朋友來和她聚聚,轉念一想又覺著不對。

她雖然嘴上不提,可他心裡明白,安然到現在也沒從許墨林離開的陰影里走出去。她不願意出去見人,應該有一部分原因是怕接觸到相關的人或者事會傷心。既然如此,他何苦逼著她在最脆弱的時候去自掀傷疤。

只好繼續改變作戰方案。

遠大是靠地產起家的,但整合了從前的陳氏之後還涉及不少領域。

恰逢元旦前夕旗下的珠寶品牌新推出一款情侶套戒,是新年之後的主打。但是下面報上來的幾個平面設計方案陳遠衡都不滿意。

於是腦袋一動,來了靈感。

安然不是學美術的嗎,對於這種東西應該也能信手拈來。不如把案子給她看看,要是她願意接,底下的人不用挨罵了,他也不用擔心了,安然有點兒營生做也能少鬱悶點兒。不是一舉三得的事情么!

陳遠衡晚上回到家,發現消失已久陳九茴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來了。正和安然兩個人側著身子面對面坐在客廳沙發上,都在那兒埋著頭,全神貫注的不知道正扒拉啥呢。

「玩兒什麼呢?」陳遠衡隨口問了一句,結果當然是沒人搭理。

他好笑地搖搖頭,乾脆厚臉皮地自己湊了過去。結果腦袋剛抻到安然旁邊,她就「哎呀」了一聲,轉過頭惡狠狠地沖他吼:「你煩人不煩人!」

她這脾氣實在是發得既沒頭腦也沒道理。

陳遠衡看著她,忍不住苦笑:「然然,我又怎麼了!」

「我差點兒就贏了,就你跟這兒擋光!礙事不礙事,離我遠點兒!」說完白他一眼,轉身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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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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