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論「道」

宇宙星海之中，「至高」不再出手，只是默默的與御天大帝對峙。昊天已經與毀滅修羅再次戰在一起，鯤鵬道人配合燭九陰對上魔霸天，揚眉道人、鴻鈞老祖力戰毀滅孽飛龍。「至高」並沒有對其他人出手，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御天大帝身後冉冉升起如同一輪紅日一般的赤金丹。

「你與一個紀元之前的『盤古』，是何關係？」太陰界「至高」開口，眼神之中竟然沒有絲毫歲月的滄桑，只有一眼望到底的清澈明目。

「真沒想到，徹底消失的人，竟然還能有類似『轉世輪迴』般相似的『花』出現。你的魂魄與他的殘餘神魂竟然能結合的這般完美，這是體驗了『生』與『死』的真諦......不，你應當體會的是......『存在』與『毀滅』的界限。亦或者說，是更深層次的那些......」太陰界的「至高」一眼便看出了御天大帝體內的神魂源自一個紀元之前的「盤古」。僅僅一個照面，便能看破虛妄，洞徹神魂，這份實力足以令帝君級的生靈為之顫慄。

「『相似的花』？」御天大帝疑惑了一瞬，搖了搖頭，開口道：「不，我是這片宇宙，萬千世界之中唯一的。我不是『盤古』，也沒有所謂的『轉世輪迴』，更沒有體會『存在』與『毀滅』之間的意義。你自以為看破了虛妄，卻實實在在還被困於『虛妄』之中。」

「轉世之後區區幾千載歲月的『花』也能看破我的問題所在嗎？可笑可笑。」太陰界「至高」微微一笑，並不生氣。

「你說我是『盤古』的『轉世輪迴』，卻又只承認我的存在只是區區數千載。若是我的存在只有幾千載，那上一紀元的『盤古』與我有何關係？我終究不是『盤古』，你看破了虛妄，卻不知虛妄背後是更深層次的虛妄。」御天大帝將九九鴻蒙玲瓏御天塔收起，懸浮於掌心之上。對於這一位太陰界「至高」，他根本沒有動手的理由，亦或者說，動手了也絕對沒有絲毫的勝算。

「所謂虛妄，不過是你們這些未跨越『大道』之上的生物口中的恐怖罷了。對於我而言，根本不存在。」太陰界「至高」默默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即是對錯，我即是因果，我即是世間一切的源頭，也同樣是世間一切的盡頭。」

「你視我為『盤古』，卻有言我只有千載歲月的沉澱，『轉世輪迴』之後的人若不是原本的那一位，那無論是『轉世輪迴』，還是『存在』與『毀滅』，現世的終究不是上一世的，我終究不是『盤古』，你終究是說出了一個自相矛盾的定論。你是對的同時，便是錯的；你看破一切的同時，卻依舊陷於局中；你說你是源頭，是盡頭，卻殊不知，源頭之外還有源頭，盡頭之外還有盡頭。你摸索得到嗎？或者說，你可曾體會到？」御天大帝開口之間神色肅穆且威嚴，似乎與太陰界的「至高」處於同一層次在交流著，又似乎是一位摯友在規勸著另一位迷途知返。

「我早已體會的到我身之外的那一片虛無，我早已知曉那一切的存在。我曾去探索，這耗費了我三個紀元的時間，卻還是不曾未見其形。三個紀元得到的答案，是那一切根本不存在，我心中所猜到的虛無存在，只是我心中的自我演化，並不存在實體。」太陰界的「至高」語氣已經明顯不對，話語之間竟然還有著微微的顫抖。

「你既然已經意識到了，說明這種意識不是空穴來風。意識的存在，本就是一種『存在』，不是嗎？」御天大帝的聲音猶如一柄重鎚，深深地撞擊著太陰界「至高」的內心，促生了這一位「至高」心中的困擾出現，也催動了這一位「至高」內心的質疑滋生。

「不，我是唯一的存在，我是唯一屹立在三千大道，億萬小世界之上的存在。我即是唯一，我即是天之上，地之下，我即是世間萬物的主宰者！創造者！毀滅者！掌控者！」太陰界「至高」的情緒已經變得不再穩定。

他最後一句話的喊出，整片宇宙星海都被這一股音波震碎，成百上千個星系就此覆滅，包裹著大千世界宇宙的界壁也因此徹底被粉碎，這一片的世界與外邊的世界就此相連。他還未曾真正出手，便已經產生了這樣恐怖的破壞力，可想而知，即便是「盤古」復活，也不可能對抗這樣的存在。

「萬物皆有始，萬物皆有終。我心一念，萬物便恢復如初。」太陰界「至高」平靜了下來，閉上心神，世間萬物的一切都能感受到似乎穿梭了一條特定的時光隧道，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原模原樣。

界壁上的裂縫已經絲毫不見，爆碎的星系也全部凝聚成形，就連星球之上的一粒塵埃都變成了完好無損的模樣。縱然是墮入輪迴死亡之中，神魂灰飛煙滅，太陰界的「至高」在一念之間，便能將之歸為初始。這便是「至高」的力量，也同樣是造物主與毀滅主宰的力量。只要他想，沒什麼不可以創造，沒什麼不可以改變，只要他想的到，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做到。這就是屹立在「大道」之上的存在，被稱之為恐怖禁忌都已是他低調的展現了......

「現在你明白了嗎？本座一旦出手，世間萬物都可以任由我的心意而變。我能控制這一切，我能毀滅這一切，這一切對於我而言只是我可以操控的傀儡，世界對於我而言只是玩物的容器。」太陰界「至高」恢復了平靜，眼神卻依舊緊緊地盯著御天大帝。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希望御天大帝能夠幫他解開那一個困惑了他數個紀元的疑惑與謎團。

「你說你能控制這一切的生死存亡，那我再問你一句；『世間萬物是否就是你本身？』」御天大帝看著這一位與他看上去年紀相仿的白衣青年。在他身上，帶給他的第一感覺便是「大道至簡」。最簡單的白色，最平凡的面孔，這就是世界之中最廣泛的一類元素，也意味著宇宙之中至高無上的唯一存在。

「世間萬物當然不是我的本身，此話何解？」太陰界「至高」的臉上出現了疑惑，但轉瞬間變成了驚詫，他問出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這是何意。

「你該知道的。你能控制這一切的創造與毀滅，存在與消失，生與死輪迴不止，你生他們死，他們死了你一念之間還可再生，如同死之前的一般模樣。能做到這樣自如控制一切的力量，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就是你的一部分。你可以將這一切當成你的玩物、傀儡，但卻不可否認他們也有思想。但他們的思想你可以毀滅，可以重塑。他們的思想何嘗不就是你的思想？他們的存在何嘗不就是你的存在？」御天大帝開口吐言，太陰界的「至高」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即是萬物......萬物即是我......」太陰界「至高」默默地低下了頭，看著滿天星辰，各種五花八門的星系浮現在他的瞳孔之內。這一刻，他似乎將這一切都視為了他體內的一部分。

「玩物的生命毀滅並不難，玩物的思想你卻能重塑。這一切的一切，不就是你在與自己進行一場較量，那麼，觀眾是誰？」御天大帝再次拋出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一出來，太陰界「至高」徹底沉默了。御天大帝所說的在理，若自己能重塑生命本來的思想，那麼，這一個生命本身的思想必須被他所知會。而他不可能去刻意洞徹每一個生命存在的思維與頭腦便可自由恢復，只能說這一切本就是他自己內心的意念。如果說世間萬物所產生的紛爭只是他內心的自相矛盾，自我對抗，那麼，表現給冥冥之中的那一位，便是他苦苦探索的哪一個「存在」了！

「觀眾是誰，你還不清楚嗎？」御天大帝趁著太陰界「至高」沉默的瞬間，忍不住回頭瞥向身後的幾處戰鬥。但這一切，卻被太陰界的「至高」視為了一種暗示，他們此時此刻，不就是身後那幾位無上帝君的觀眾嗎？

「觀眾是......創造出我的『存在』......」太陰界「至高」看著毀滅修羅等幾位無上帝君的戰鬥，沉思了一會兒，吐出了一句話。這一紀元以來，他苦苦追尋的那一個「存在」，不就是比他還要強大的生命體。那麼，他的存在，是不是就是那一個生命體所創造的呢？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說你在『大道』之上，所操控的一切力量卻依然分化屬於三千大道之內。若是完完全全在『大道』之上，你是控制不了這一片世界的。一個普通的凡人，豈能殺死一個肉眼看不見的細菌？」御天大帝再次忍不住回眸一瞥，見到揚眉道人與鴻鈞老祖已經落入了下風，心中萬分焦急，但此刻要面對太陰界的這一位「至高」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真正在『大道』之上的另有其人，那一類生命體的存在，不能對我們進行掌控、創造與毀滅。而我，還是在『道』之內。那麼，創造我的那一位，也應該是在『道』之內，為何我追尋不到？」太陰界的「至高」現在的態度，不再是超脫超凡，反而像是一位認真討教的學子。

「你的境界還不夠。」御天大帝深吸一口氣，瞬身到達了太陰界「至高」的面前。他這一舉動，並未使太陰界的「至高」感到丁點的警惕，似乎對他極其信任，也似乎是完全不把他的傷害手段放在眼裡。

「我的境界？我已臻至帝境之中的『至高』，莫非『至高』之上還有更深的層次？」太陰界的「至高」思量著，並不覺的帝境之中還有超過「至高」的存在。

「你覺得，他們能估測出的你力量嗎？」御天大帝與太陰界「至高」並肩而立，一同面朝太陰界三尊無上帝君與昊天大帝在內的五位無上帝君的爭鬥。他的心率已經加快，但太陰界的「至高」卻並不把這點小細節放在眼裡。

「自然是不能。」太陰界的「至高」搖了搖頭。

「正是。正如你也無法理解你苦苦追尋的那一個『存在』一般。他們與你的差距，不就是你與那一個問題的答案的差距嗎？」御天大帝看著幾處戰場上的爭鬥，忍不住想出手相助，卻還是明白，若是他出手了，誰來拖住這個「至高」？

「究竟是誰創造了我？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我苦苦追尋的又是什麼？征服世界？統治這一切？不，那很容易。這一切的一切本就是我所創造的。」太陰界「至高」開始不斷發問，所問對象並非御天大帝，而是他自己。

「每一個紀元，我都曾出來尋找答案。每一個紀元，我都曾自封於無盡黑暗之中探索這一問題的出現，到最後的結果，卻終究只是得到更多的問題......」太陰界「至高」在御天大帝面前吐露出了封印的真相。以他的實力，根本沒有必要說謊。如果說一個紀元之前，三千魔神根本沒有力量來封印住他，而是他選擇了自封。那麼，這一紀元該當如何？

「問題越多，你所接觸到真相的距離也就越近。你能發現其中的問題所在，不正是一個跨越嗎？」御天大帝強忍心中的震撼，對太陰界的「至高」淡淡開口。

「一個紀元之前的『盤古』也曾引動我心中的執念；兩個紀元之前的『創世』也曾給予我解決的渠道；三個紀元之前的『鴻蒙』也曾告知我問題的所在；四個紀元之前的......」太陰界「至高」默默吐露著一個又一個秘辛。除了「盤古」，御天大帝對其餘的人物是一概不知。畢竟，年代太過久遠......

「該死......這傢伙到底活了多少歲月......」御天大帝心中暗罵。就這麼悠久的歲月下來，縱然是一隻豬，也都可以舉世無敵了吧......

異聞錄帝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