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槍聲

後面還有一章，估計會比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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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林泰武一下子被楊森的話給說愣住了，難以置信的問道。

楊森不屑的冷笑道。「怎麼？是不是活得太久聽不懂人話了？讓你點火呢。」

「草，你小子不嫌事大是吧？」林光熙哥倆鐵青著臉，要不是怕驚到了林泰武，兩人早就衝過去揍楊森一頓，然後把他的嘴給縫上了。

看著楊森異乎平常的鎮定，林泰武倒有些狐疑不定了，在心裡琢磨著。這種情況也就兩種可能，一是對方真的不怕死，二是他認定自己沒有危險。而炸藥又是對方帶來的，具體情況也是最清楚不過。難道？

糟了，被這小子給坑了。這下林泰武可想到了其中的關鍵之處了，心中一顫，不過臉上還是強裝鎮定的威脅道。「楊森，別以為老子不敢！老子可不是被唬大的。」

雖然語氣依舊惡狠狠的，但明顯有些中氣不足。而說話間更是將打火機與炸藥靠得更近了，不過如果細瞅的話，還是可以看到兩隻手有些不自主的微顫著。而那兩雙眼睛更是死死盯著楊森，試圖找出那麼一丁點做作的痕迹，來印證自己心中的最後的心存僥倖。

可惜讓他失望了，楊森的臉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望向他的眼睛中更是蘊含著濃濃的嘲諷，不屑的說道。「敢不敢不是用說的，是用做的。老頭，都出來混這麼久了，不會連這點都沒搞清楚吧？」

這世間沒有人是真不怕死的，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略微琢磨了一下楊森的心態，各自也就心裡有些亮堂了。

「二伯，別再執迷不悟了，放下炸藥，咱們有什麼事坐下談。相信大伯和我爹他們是不會怪罪你的。」前後兩番話，林光熙兄弟倆的語氣心境也完全不一樣，此刻多是為林泰武的安危著想。

說來也可笑，前邊還在為自己的小命提心弔膽的，現在卻要為對方說好話。不過真心勸阻倒是真的，沒辦法，林泰文太過於強勢了，只有他們一家和林泰武父子聯合，才有可能真正染指家主之位。因此現在林泰武一家是萬萬不能出事，這才出口相勸。

「哈哈，放過我？別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你們的手段？」林泰武心中還有一分的冀望，一臉激動的點燃了的炸藥。

噼里啪啦。

引線一點點的燃燒著，也一絲絲的消磨去林泰武心中的瘋狂，漸長著他心中的懊悔。直至火星消失在眾人的眼中，林泰武枯竦著的老臉仿似又蒼老了十幾歲，依舊不甘的點著打火機，試圖去掙扎點什麼。

無聲的幾分鐘后，兩隻緊繃著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緊接著那雙猶如死氣般的眼神飄忽的望著閣樓外。猛的，黑瞳突然一縮，兩手插進口袋裡，可卻發現空空如也，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並沒有帶武器進來。

林泰武絕望的苦笑了一下，旋即猶如垂死掙扎的野獸一般，死盯著楊森，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張牙舞爪的便沖了過去。「楊森，老子他`媽宰了你。」

呃.....這個不關我什麼事吧，我就拿出來嚇唬嚇唬你們，給自己多點保命的底牌。是你自己腦子短路，尋思著找死的，現在還想拉我墊底。老頭，你想多了吧。楊森滿臉的委屈，準備一腳將失心瘋的林泰武踹出去。

「住手。」

這時，一直都沒有開過口的林泰文終於出聲了，聲音不大，甚至有些尖細，照楊森的感覺就是太監、猥瑣類型的，哪有一點威嚴霸道的氣勢。不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生生的將林泰武給鎮住了。

「大哥，我.....」

「好了，你先下去吧。」林泰文此時臉上也甚是疲憊無力，彷彿也一下子蒼老了不少。眼角在不停的抽搐著。雖然知道自己的弟弟窺探著家主的位置，自己也曾無數次想到了今天的結局，可真到來的這一刻，心中卻很是不忍。都說人老戀舊，更別說幾十年的兄弟了。

林泰文又擺了擺手，一旁一直站著的兩位侍者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將林泰武請了下去，說是請其實和攙扶脅迫差不多。

臨近下樓時，一句「去國外吧」，差點讓林泰武雙膝跪伏在地，至少兩行淚水已經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出來混終歸是要還的，特別是與**沾染上邊的。林泰武錯了嗎？沒錯，他也是在為自己的後代尋求最好的歸宿。只是他賭錯了，不該以為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曾經風光過又咋地，一招不慎，結局卻落得如此凄涼。看著林泰武落魄、急速衰老的背影，所有人心中都難免會閃過一絲悲哀。為現在的他，亦或者為明天的自己。

所謂優勝略汰，強者更強，弱肉強食的道理，說實在的，楊森還真沒有完全做好心理準備，無論對成功還是失敗，也只是個朦朧的認識。而眼前活生生的事例也給他好好的上了一課，這不僅對於心境還是未來的走向趨勢，都起到了很好的啟示作用。不禁在心中暗暗的下定了決心，為自己，為跟隨的人。

許久，陰霾都寫在林家人的臉上，只能聽到痛心的粗氣聲。無論如何，華夏傳統一向以家族為單位，親情都是無可或缺的，發生了這種事情任誰能狠心對待。

閉著眼深呼吸了幾口氣，林泰文這才緩緩的開口苦笑道。「呵呵，家門醜事，讓兩位笑話了。」

旋即臉色又一變，以極其犀利的目光盯著楊森。「相信你們也知道，最近道上可謂是風聲鶴唳，一場洗牌隱隱就有隨時爆發的可能。根源在縣裡的縣城改造，而催化的則是你們青幫。

「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們林家和你們青幫合作，你們在明，我們在暗。我們可以出錢，但人必須你們出，來個兩家獨大。七三分如何？」

話是商量，可氣勢上卻完全與命令無兩樣，咄咄逼人不容置疑。

姜濤冷笑道。「你們林家勢大，而我們青幫威弱，何以見得你們將來不會把我們也給吞了？再說憑什麼你們七我們三？」

「哼，難道你覺得林興的事就這麼算了？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們林家的種。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們青幫根基淺，要情報沒情報，要關係網沒關係網，要錢沒錢，難道你們覺得能在這次洗牌中獨善其身？」

楊森略微的思索了下，絲毫不退讓的說道。「這個理由不夠。五五分。我們需要至少兩百萬。」

「錢沒問題，我可以再多給你一百萬。不過我要六分。」

「五五分，這是最低底線。」

......

一頓討價還價后，兩家最終定在了五五分這個口子上。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合作？」楊森皺著眉頭問道。對於林泰文這頭老狐狸，他還真不敢相信。但卻又不得不跟林家合作，正如他所說的，青幫的根基實在太淺了，情報、關係網、錢......這許許多多必要的因素都極為欠缺。一旦這次被清洗掉的話，再想立足下來幾近於不可能。而要是抓住這次機會的話，或許還真是強勢崛起的契機。所以楊森這才不得不跟對方合作。

「你和林興的事，想必縣裡的大小幫派都已知道。如果我們將之升級為青幫與林家的不死不休的局面，你覺得他們會無動於衷嗎？」林泰文一副老謀深算的說道。

「可你二弟的事？」楊森有些不信任的看向林泰斌父子三人。

「草，你這什麼意思？我承認對我大哥有些微詞，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老子完完全全是個林家人。」林泰斌勃然大怒，拍著桌子就是一頓吼叫。

「這個我可保證。」林泰文用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三弟，然後說道。

「具體計劃說說看。」楊森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說道。

「我們可以這樣......」

而這前前後後的大致事宜，足足商定了有兩個多小時。

當楊森和姜濤步出大華酒店時，都差不多十點鐘了。

迎著拂面而來的新鮮空氣，楊森緊張的神經這才略微有些放鬆下來。

可突然，對危機有著超強感應的敏感神經奏響了警鐘，幾乎同時，一輛看似普通的本田車毫無徵兆的快速搖下車窗，兩桿漆黑的搶頭對準了楊森和姜濤。

「砰。」

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