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杜林拜師
絢麗后的平靜,在本來布滿黑衣人的山路上,此時卻只有一個孤單的身影,在大雨後放晴的夜空下,那道身影是那麼的孤傲,而落寞。
「你們真的不懂槍。」那人自言自語的說一句,便轉身,離去。
也許地上殘留的一些黑色衣料的碎片,能夠告訴人們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赫德叔叔,你現在還對我要把槍先生留下來感到不解么?」杜林將眺望的目光收回來,笑著對老赫德說。
老赫德這時才好不容易把臉上的驚慌平息下來,聽到杜林的話后,心悅誠服的回答說:「少爺果然聰慧,這槍先生的實力老朽自愧不如,不過槍先生的實力和我所知道的槍鬥士的實力有很大的差別,如果少爺貿然拜師,只怕會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老赫德雖然已經對槍的實力十分佩服,知道杜林如果真的拜槍為師的話未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但是這麼強大的實力竟在戰鬥職業者的圈子裡沒有任何名氣,這是十分不合常理的,所以為了杜林的安全,老赫德還是提醒杜林當心其中的危險。
杜林對老赫德時時關心自己的安全感到十分的感動。要知道這老赫德可是武神階的強者,本來可以呆在聖城作為約翰家的高端實力享福而不必和自己出來的,但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危險,所以才在父親面前力求陪同的情況下得以和自己一起前往那約翰家新駐紮進去的聖約市,這恩情雖然杜林不說,卻在心裡牢牢記著。其實在杜林的心中,即使那高高在上的父親,也不過是在孤兒院見他有過人的智慧才抱養他的別有用心的人,而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就更不必說了,只有這看著自己長大的老赫德才是真正好無私心關愛自己的人,這可以說是杜林的幸運,也可以說是他的不幸,畢竟在一個大家族裡,還要天天算計,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不過杜林在聽到老赫德的擔心后,並不急著會答老赫德的擔憂,只是靜靜的望著遠方已經緩緩升起的明月,良久后問老赫德:「赫德叔叔,我知道在整個約翰家族裡就您是最疼愛我的。這是我的真心話,您也不用為父親大人解釋,赫德叔叔,父親對我如何我還是知道的。只是在約翰家族中我偏偏只是一個精神力強與常人的普通人,我可能會一輩子被那些沒有腦子的傢伙凌駕於上,想我杜林怎麼肯被他人壓在身下,在我以前不知道戰鬥職業者的存在就算了,現在我知道了,必須要成為其中的一員。難道我這樣不是赫德叔叔常說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嗎?」杜林見到老赫德依舊還是有些擔心放不下的樣子,又繼續安慰說:「放心吧,赫德叔叔。我之前叫您幫忙查的情報可不是白查,而且我也不會讓您做一些無用功的事,現在我敢說,在整個耶和華聯邦,除了我之外,就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位槍先生的真實資料。你看著我長大的,我做事情,你還不放心么。」
老赫德聽著杜林說出心中那番壯志豪言,看著杜林被月光映照得有些發亮的臉龐,老赫德彷彿見到當時自己的授業恩師——已故的武聖基德,他們對於成就強者的信心是那麼的堅不可摧,是那麼的堅定不拔。又聽到杜林對自己安慰的那番話,不由得想起之前杜林要求自己所做的一切,當時自己還以為是少爺第一次見到槍鬥士好奇才調查的,原來是少爺為現在所做的準備,現在的老赫德,已經完全相信了杜林的話,他將來的強者之路已經不是自己現在可以預測的了。看著已經長大的少爺,老赫德的眼中也不由的有些水化起來,眼前的少年,終於長大了,不再是以前只是被動的接受老爺任務的工具,不再是因為受到兄弟姐妹的欺負而出小主意作弄他們的小孩子了。在心情激動之下,老赫德也忘了計較剛才杜林用上了您的尊稱,不過即使知道又怎樣,無論是在杜林心中還是在老赫德心中,他們早就是爺孫倆了。
看到老赫德眼中欣慰的淚水,杜林只是用手輕輕的拭去,對老赫德說:「赫德叔叔,等我走上了戰鬥職業者的強者之路后,肯定會向父親說明,我要認你做我的爺爺,你知道嗎?在約翰家裡,父親看我像是他約翰家族變強的工具,我的哥哥姐姐們看我是搶奪他們家產的仇人,就算是那些家奴,也以為得到那些叔叔們的撐腰,對我也是十分的不對眼,只有你啊,赫德爺爺,我一直不想叫你做叔叔的,雖然你是約翰家族的家將,但是你不但年紀比我父親大,而且在整個約翰家族,就你一個是真正關心我的。這一聲爺爺,是我十六年來一直最想叫的。」說著說著,杜林的眼裡也開始充滿了淚水,其實杜林並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在那個大家族裡,感情本來就是沒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杜林從來也不敢表現出來,但在一場大戰後,杜林的心就不再是外人看來那麼穩固了,又再發現自己找到了成為強者的道路時,心靈也在這一刻失守,把心底的感情徹底在他最親的老赫德面前爆發出。
老赫德這時也不能再說什麼了,早在當年,在家主把這來自東方的少年帶進約翰家時,老赫德就毫無理由的喜愛上了他,老赫德一生為約翰家族征戰四方,膝下無兒無女,本來想向家主說想收養杜林的,但是不料家主在過幾天後就全聯邦宣布把杜林收作第四子,這讓當時的老赫德也心傷不已,不過他還是把照顧杜林的工作要過來,每天看著杜林長大,心中也很是欣慰,杜林也因此度過一個平穩的童年,可以說,如果不是老赫德,就是那幾次杜林的幾個小媽派來的殺手就可以讓沒有實力的杜林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了。
老赫德還打算說些什麼時,杜林突然從那副真情流露的表情收了回來,老赫德見到的,又是那張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約翰家小少爺的形象,如果不是剛才被杜林流下的眼淚打濕的衣服,老赫德還以為只是一場夢而已。
「赫德叔叔,槍先生應該回來了,麻煩你將他請出來吧。也是到攤牌的時候了。」杜林一如平常,平靜的吩咐道。
老赫德見杜林又恢復常態,也就不再說什麼,雖然很好奇杜林為什麼知道槍已經回來,因為即使自己也無法感應到槍的氣息,本來老赫德以為是槍太弱的原因,現在看來是槍比自己強太多了,所以自己才感應不到。不過,杜林是怎麼知道的呢?但是在杜林恢復原來的樣子后,老赫德好像也變成了以前的老赫德,聽到杜林的吩咐后,也只是忠實的去執行而沒有多說什麼。
「槍先生,你果然回來了。少爺現在請您過去,有些事想和閣下斟酌。」老赫德見到槍果然已經回來了,而且看樣子回來的時間並不長,心中對杜林的評評價不由的又高了幾分,心中更是感動啊欣慰,不過老赫德在收拾好心情后,就走到槍的面前,做足貴族的禮儀,對槍躬身說道。
槍似乎對杜林的邀請感到幾分的吃驚,這讓一直關注著的暴熊終於欣喜的發現,原來槍的那張臉上還是有其他表情的,不過很快的,就又有平靜下來,淡淡的向老赫德示意,讓他在前面帶路。
老赫德很快就把槍帶到杜林所在的馬車上,老赫德在得到杜林的示意后,就退出馬車,老赫德知道,這次的事情,杜林想自己一個人解決,這畢竟是關乎他一生的事情,他要自己牢牢把握在手裡,這也是他第一次對自己強者之心的試煉,老赫德懂得杜林的心,所以他即使擔心,仍然離開了馬車。
「杜林少爺,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特地要管家先生過來邀請?」槍對杜林問道,言辭雖然謙和,但是臉上並沒有一絲的謙卑之色。
「沒什麼,槍先生。只是對你為了保護我的安全而獨自一人對抗那群山匪表示感謝而已。另外我見先生身邊似乎沒有什麼傳人,在下不才,希望能繼承先生的絕學而已。」杜林笑了笑,話語中的目的性毫無保留的表現出來。
槍對杜林這種直接將目的表現出來的行為有些不適應的皺了皺眉,然後推辭說:「少爺開什麼玩笑,約翰家族勢力強大,哪裡需要我這種傭兵教導。而且以少爺之才,應該是其他強大的戰鬥職業者才是,怎麼會看上我這種低級的職業。」
杜林玩味的一笑:「是么,槍先生。就這幾次你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你並不比我那武神階的赫德叔叔差啊,或者說是略勝一籌吧。」忽然,杜林的語言一轉,變成了槍最為熟悉的華夏語:「林華先生,你帶著這聲音轉換器不累么?我知道你的一切,你就別謙虛了。強大的華夏共和國的S級通緝犯。」
聽到杜林的話,槍,也就是林華一驚,一把銀色的手槍瞬間在手中組裝完成,林華用槍指著杜林,冷冷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對幾乎貼著自己額頭上的槍杜林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依舊沉著冷靜的回答說:「林華先生,你從華夏離開,在信仰神國生活了十年,然後以傳教士的雇傭兵身份進入勇者帝國,最後才來到離華夏共和國最近的耶和華聯邦,毫無疑問,您的安排十分合理,不說華夏那邊好像根本就沒打算追捕你,即使是真的要,也不太可能找得到你。但你卻低估了金錢的重要性,因此你才會在易迪拉註冊成為傭兵,又覺得在易迪拉這個不太起眼的小鎮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你對我這次的任務十分的看好,所以才會在其他低級傭兵退開后你依然留在那裡接受我的任務,但是你去忽視了一點,就是在我身後對我的關注勢力,雖然說一個為錢而不顧性命的傭兵到處都是,但他們肯定會把我身邊的人調查的一清二楚的,如果不是我托約翰叔叔把你的傭兵記錄取消而且還將這次的任務委託改成委託兩個傭兵團,也許您的身份早就被曝光了。」
面對杜林的侃侃而談,林華也不以為意,繼續冷冷的問道;「那麼說,我還要謝謝你了?那你又怎麼知道華夏不會追捕我,怎麼知道我用的是聲音轉換器?」說完,槍還是緊緊的對著杜林,但很明顯,林華的眼神開始緩和下來。
「很簡單,在赫德叔叔的資料里,除了在你失蹤后華夏一個高官對下過追緝令外,就沒有任何人下過了,而且有趣的是,那位高官很快就被撤職,如果這樣我還推測不出來那我就壓根不可能活到現在。另外林華先生,你的身材舉止完全是一個華夏國人的特徵,卻會一口標準的耶和華口語不讓人覺得奇怪么?而且我也是華夏人,雖然從沒回過祖國,但我在約翰家的藏書里還是學習到很多關於祖國的知識,你的一些語法毛病都改不過來,這也是一個問題。」
林華手中的槍已經放了下來,只是繼續問道:「那你怎麼就確定我就是林華?」杜林這時見杜林承認下來,身體也真正放鬆了,剛才被一支槍指著,而且還是槍鬥士的槍,說不緊張杜林自己也不相信,杜林繼續說道;「第一,您實力強大,卻連熟知幾乎整個戰鬥職業者圈子的赫德叔叔什麼都不知道,就只可能是神秘的華夏共和國的人了,要知道,華夏共和國的戰鬥職業者除了公布出來的外,就沒有人知道了。第二,林華先生的槍那麼明顯,有心人一查便知,雖然你被隱藏,但是你的通緝令上可是寫的一清二楚。」
林華這時算是徹底的放鬆下來,先把一直戴在頭上的斗笠拿下來,然後把貼在喉嚨位置的聲音轉換器拿下來,一直綳著的臉也綻放出陽光的笑容,接著用一口字正腔圓的華夏語對杜林說:「你很好,也許我找的人就是你。不過,現在我只能教你本門的基本功訣,而且在我沒得到確認前,我不是你的師父,記住了嗎?」
杜林見一直盼望這的夢想終於有了實現的曙光,即使聰慧如他,也不由得跪倒在林華的面前,顫聲說道:「先生所賜,杜林今生必不遺忘。就算最後先生不讓我做您的徒弟,但在我心中,您就是我一永遠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