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風雨
()婉兒畢竟離開了朝堂一年,而太平又遠在宮外,所以即使她們的智謀遠在香兒之上,又在遺詔的事情上搶佔了先機,但到底有些事情還是她們掌控不了的。
短短的數日之內,整個皇城附近的兵營統領均換成了韋氏一族的人,緊接著,在隔日的朝會上,便有香兒的哥哥韋溫聯合了一幫大臣,請求皇后專決政事,這本就是香兒的初衷,於是,入朝沒幾天的相王旦便又被請了出去。
至此,朝堂幾乎落入了香兒一人之手。
因為朝廷的變故,旦的第三子,早年被封為臨淄王的李隆基也秘密回到了長安,以圖在這場政變中復興李唐王朝,很快,他便和太平達成了共識,開始密謀起了反攻的策略。
而處在深宮的婉兒形勢則更加危急,一方面擔心著朝堂,一方面也得提放著香兒的謀害,好在最近這段時間,香兒似乎忘了她的存在,也從未派人來過含冰殿。
此時的婉兒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崔湜。
其實崔湜尚在太平府中,只是離開了婉兒,他變得越發的沉默了起來,太平雖還將他留在了府中,卻未委以重任,採取的完全是一种放逐的態度。
崔湜曾在武三思最輝煌的時候跟隨過他,那麼對於城外各處兵營的駐紮,對於禁軍的分佈自也是了如指掌的,只是婉兒不知道,太平會否會重用他,或者他是否願意幫助李家。
婉兒出不去,又無法傳遞消息出去,心中的焦慮便愈發的甚了起來。
婉兒還在殿中踱著步,想著聯繫太平的方法,香兒卻走了進來。
婉兒沒有行禮,只是站著,宮內的婢女們卻都跪了下去,齊聲說道:「奴婢參見太後娘娘。」
香兒瞟了她們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婉兒臉上,道:「主子不懂規矩,好在你們還懂什麼叫今非昔比。」
「都下去吧。」
宮女們依次退了出去。
香兒嘲諷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
婉兒不答,香兒兀自說道:「你我鬥了幾十年,對於各自的脾性也都了如指掌,我很清楚,你的心裡只有女皇,你認為女皇的傳奇是獨一無二的,在你眼裡,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戲子的行徑,可是我要讓你親眼看看,女皇能做到的,我一樣可以做到。」香兒說完這番話便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婉兒只能無奈的一笑。
太平府中。
桌上放著兩幅攤開的地圖,太平,李隆基和一眾將領正圍在桌邊,商談著平叛的策略,李隆基解釋道:「這兩幅圖分別是城外的兵馬和宮內禁軍的分布圖,其中的陰影部分是我們尚不明確的,我已經派了人去查探,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能儘快探出其中的虛實。」
「這些地方可都不好查啊。」一個老將嘆息著。
話音剛落,崔湜卻徑直走了進來,走到桌邊,拿起了兩幅地圖,收於懷中,簡短的說道:「這些地方由我去查。」
崔湜的武功不錯,又跟過武三思,這是眾人都知曉的事,只是大家卻一直忽略了他,此時他願意去,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
僅僅七天,崔湜便將一幅完好的地圖交給了太平,太平接過,仔細的看了,神色很是滿意,道:「將軍為什麼願意去冒險。」
「因為她還在宮內。」崔湜簡短的答著,然後便轉身走了出去,太平在身後道:「將軍今日為李家所做的一切,我會銘記於心,他日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崔湜只是聽著,卻沒有停留,太平的神色顯得有些失落了起來。
婉兒靜靜的坐在殿內,整理著自己過往的首飾,一名宮女陪在她的身邊,這個宮女跟隨婉兒已有段時日了,在婉兒遠離朝堂的這一年,她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偶爾還會給她講講宮內發生的「大事」。
婉兒將一些首飾遞給了她,道:「你拿著這些去找內侍監的公公,求他把你調到其它宮去當值吧,這個含冰殿或許很快就要完了,你還年輕,沒必要留在這兒陪我一起死。」
「那麼娘娘您呢?」
婉兒搖了搖頭道:「我哪兒也不去,事實上,我也無處可去。」
婉兒這一生都在宮中,從未真正的出去過,就算是從長安到洛陽,那也不過是從一個宮殿走進了另一個宮殿而已,她從未想象過自己離開了這裡會是怎樣的光景,她早已將自己融入了皇宮的血脈中。
一場關於李氏和韋氏之間的政變很快就要開始了,婉兒猜不到開頭,卻看到了結尾,不管是誰輸誰贏,她的生命都已經走到了盡頭,香兒不會放過自己,而那個率領著李氏族人奪回江山了李隆基同樣也不會放了自己。
至今,婉兒仍記得當日她去送五位皇子出宮時的情景,那時的他還是一個孩子,可他眼神中的寒意卻是那麼的濃烈,又是那麼的決絕,他怪婉兒奪去了本該屬於他父親的一切,他怪她不知廉恥的和武三思走到了一起。
現在的李隆基或許已經明白了婉兒當日的一番苦心,可是卻未必就肯原諒她,因為他和婉兒實在是太像了。
很多年前,婉兒也明白了女皇當日誅殺上官一家的苦衷,那是她在用一種血腥的方式保護著她的孩子,可是婉兒卻沒有依然沒有停止復仇的步伐,她在仰慕著女皇的同時,卻又狠狠的將她推到了一個孤獨寂寞的境地上。
這便是李隆基此時對婉兒的態度。他感激她,卻也想殺死她。這在旁人看來或許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可是婉兒卻懂。
「娘娘不走,奴婢也不走。」宮女固執的說道。
婉兒輕輕的笑道:「二十幾歲,多麼美好的年華啊,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娘娘不記得奴婢了嗎?」
婉兒抬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宮女,這樣期盼的眼神,婉兒似乎在哪裡見過,不過卻到底還是沒有想起來。
宮女道:「奴婢認識娘娘的那一年只有四歲,那時奴婢說,一定會快快長大,這樣就可以進宮陪著姐姐,後來奴婢真的進宮了,可是姐姐卻----死去了很多年。」
「你是,蘭兒?」婉兒記起了她的名字,也記起了有她姐姐的那場司制房的血洗。
婉兒本以為,當時蘭兒所說不過是一句小孩子的戲言,卻沒想到,她卻真的固執的進來了,還在自己身邊待了那麼久,那麼,對於她姐姐的事,她也一定聽說了。
「你留在我身邊,是為了仇恨?」
蘭兒搖頭道:「我聽說了姐姐的事,卻也聽說了你和太子的事,所以我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