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騷擾不斷（2）
任何一個「唯我獨尊」的封建皇朝都免不了殘酷的宮斗。女人本來可以很單純，但在人精們眼裡，「單純」就是「單蠢」！
以前的趙嫻單純慣了才會被人算計，現在的趙嫻霏才不會是軟柿子——專門給人捏！
午休后，依舊是遊戲時間。
一邊蹴鞠，一邊聽「戰報」。
「娘娘，往這邊傳，阿一他們後防空虛！」冬兒急得滿臉通紅。
「你別吵，我在聽春兒彙報呢。」
「娘娘，今日一役，直接嚇走了靜嬪和淑嬪。」
「那個麗妃呢？有沒有特別的反應？呼呼——呼呼——夏兒，當心你身後的阿二！」
「麗妃剛走了兩步『健康路』就退了出去，說是明日還要來。」
「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呼呼——呼呼——春兒，你上，我休息一下。夕食以後本娘娘告訴你對策！還有，那『健康路』，以後咱們都要走！」
「娘娘！不要啊！」一想起今天麗妃殺豬般的尖叫，蹴鞠比賽戛然而止。
「怕什麼怕！我嫻妃雖然對敵人如寒冬般無情，但對自己人永遠如春天般溫暖！那些石子是需要磨圓的，不過不是現在，三個月後吧！減肥成功，我們每日足底按摩！」
「娘娘英明！」馬屁震天。
「繼續踢，別停！」
消滅對手是麗妃入宮以後每天算計得最多的事情。無論對手是否真正有實力對抗自己，但只要是讓自己難堪過，就必須得滅掉！趙嫻，我們勢不兩立！
要斗，就要準時。
春、夏、秋、冬早已恭候在閑雲宮外。好戲即將開場。只是演戲的兩方都不知道還有別的觀眾躲在一邊看戲罷了。
「喲，嫻妃是不是最近最拿飯給你們幾個吃啊？瞧你們幾個，小臉兒都瘦了一圈！」宮門外，麗妃的話充分證明了「旁觀者清」這句至理名言——只要堅持減肥，一定能有收效。
「謝麗妃娘娘厚愛。我們嫻妃娘娘最近因病嗜睡，我等宮人都很擔心她的身體，所以吃不下睡不好，自然會瘦掉一圈。」春兒應對自如。
「吃不好，睡不好？不過每天清晨你們的口號聲倒是震耳欲聾啊！」這皇宮裡稍微大一點的動靜又怎麼會逃離麗妃的耳目？
「嫻妃娘娘嗜睡，會耽誤了朝食。奴婢們怕娘娘因此身體受不住，又不敢到娘娘床前叨擾，就每日輪番大喊口號，力求將娘娘吵醒。」強將手下無弱兵，春兒的口齒比以前伶俐了許多。
「她是豬嗎？每天就知道睡！」
「請麗妃娘娘慎言。嫻妃乃皇上妃嬪，趙立將軍之女，如若她是豬，皇上是什麼？趙老將軍是什麼？而您與我家娘娘姐妹相稱，您又是什麼？」一番搶白，氣得麗妃呲牙咧嘴，卻又找不到發飆的理由。
「自從嫻妃落水，閑雲宮的奴才倒越發伶俐了啊！」稍稍緩了緩神，麗妃繼續，「不過再伶俐，也終究是些奴才！在主子的手裡，命如螻蟻！」
「我家嫻妃娘娘視我們一眾宮人為兄弟姐們，我們的性命與她的緊緊相連。在閑雲宮，我等有幸不再做螻蟻。」娓娓道來，卻句句刺人。
「少廢話，領我進去會會你家『睡妃』！」與一個宮女行口舌之爭實在無意義，麗妃需要「擒賊先擒王」！
「是，麗妃娘娘請。夏兒、秋兒、冬兒，伺候娘娘脫鞋。」
「昨日伺候本宮的那幾個奴才呢？」一邊脫鞋，麗妃一邊好奇地詢問。
「回麗妃娘娘，他們拎水去了。」
「拎水？作甚？」
「潑在這『健康路』上。為了恭迎麗妃娘娘，我家娘娘叮囑我們必須用水把這路沖洗乾淨，才能讓娘娘走。」
「什麼？潑水在這路上！！」本來以為在襪子里塞上兩寸厚的棉花完全可以應對這條討厭的石子路，誰知道趙嫻那個賤/人居然派人不停地沖洗地面！那些棉花吸足了水，又重又粘腳，還怎麼走路啊？
說話間，一、二、三、四不但各自手拎一桶水，還順便推了個水車來。連沖帶潑，石子間瞬時蓄滿了水。
「你們是故意的！早不沖洗，晚不沖洗，偏偏此時沖洗！這滿路水漬，叫本宮如何行走？」
「請麗妃娘娘恕罪。因為我家嫻妃嗜睡，隨時醒來，隨時需要多人伺候，就延誤了今日沖洗的時間。現在阿一他們正在為娘娘沖洗，那就只有請麗妃娘娘在此等候了。」
「烈日炎炎，叫本宮在你閑雲宮門口等候？青兒，回宮！」驕傲的孔雀踩著兩寸高的棉底鞋轉身離開。可憐的青兒緊隨其後，回眸看了看春兒，竟是滿眼羨慕。
「小東子，今日這場戲著實有趣。」百里明曦玩味地看著離去的麗妃和再次閉門的閑雲宮。
「皇上，請恕奴才多嘴。剛才發生的一切，分明一邊是故意刁難，一邊是刻意反擊。」
「小東子認為嫻妃真的在睡覺嗎？」
「這個……恕奴才不敢妄言。」
「好！好！好！不妄言！走，回宣政殿！」
「皇上不去棲霞宮了？」多嘴的奴才！
「你很喜歡去嗎？」
「……」
聖意難測，聖意難測啊……
閑雲宮的接力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娘娘加油！娘娘加油！」「冬兒加油！冬兒加油！」
「阿一，快！」遞了接力棒，趙嫻霏長舒一口氣。上一輪接力「嫻妃隊」不甚落後「春兒隊」兩步。
「哇！阿四，你太棒了！」摟著阿四狂跳，趙嫻霏雖不怕閃著腰，卻羞紅了小太監的臉。儘管不是個真正的男人，但還是……還是很彆扭……
「呼呼——呼呼——」喘著氣，春兒不死心地追問，「娘娘，您難道一點兒都不怕麗妃明日再來？」
「她不會來啦！」勝券在握的表情。
「為何啊？」
「第一次摔進一個坑，然後爬起來，那是堅強；第二次摔進同一個坑，還爬起來，那是硬撐；第三次還摔進同一個坑——對了，你會不會有第三次？」
「我一定繞開那個坑！」春兒不假思索。
「那就對了，麗妃也會繞開那個坑。」
誰說坑的只能是爹？
作者有話：嚴重求鮮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