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節 初戰
「小子，心動了？」
異珠老人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戲謔的意味。
「啊……啊？你說什麼啊？」蕭飛雲的反應有點激烈，聲音有點高，茶攤里的客人都刷的一下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只除了一人——紫衫女子。
蕭飛雲訕訕的笑著，心中對異珠老人說道，「老爺子，你別亂說話！」
異珠老人可不去管他，說道，「我老人家一雙法眼，能會看錯？你這小子啊，表面上老老實實的樣子，其實也是見色起意的小鬼頭……」
蕭飛雲真的急了，好像異珠老人說的話都給那紫衫女子聽到了似的。眼睛不由得朝那邊一瞥，發現紫衫女子正悠然的喝著茶水，小小的蘭花指精巧的翹著，別具一番風情。
蕭飛雲吁了一口氣，心中恨恨道，「老爺子，你再這麼說我，我可再也不理你啦！」
背後一陣蠕動，原來是知知這個小傢伙睡醒了覺，竄到了蕭飛雲的肩上。蕭飛雲笑著撫摸了它一下，把自己的乾糧掰下來一塊，遞給知知。知知便嗖的一下跳到了桌子上，大模大樣的吃了起來。
知知如此可愛，不少人都忍不住朝它看來，有的還指指點點，低聲讚歎。知知渾如不覺，吃的津津有味。
那紫衫女子一雙妙目也注視了知知一會兒，嘴角淺笑，又把目光移到知知的主人蕭飛雲身上，卻見蕭飛雲只是低著頭，不住的給知知掰著乾糧，弄得知知都不知道先吃那塊好。
忽然，聽的「嘩啦啦」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蕭飛雲不由循聲望去，只見五騎飛馬疾馳而來，馬蹄踏在道路之上，揚起一片飛塵。
片刻之間，五騎已到茶攤近前。其中一人說道，「大哥，這天太他媽熱了，在這裡喝上幾碗解解渴吧！」聲音甚是洪亮，茶攤里不少人都側目而視。
為首大哥瞥了一眼，點了點頭。
其餘四人翻身下馬，把馬系在樹上，大踏步走進茶攤，吆喝道，「我大哥要在此喝茶，其他人都給我閃了。」
在座的客人中有人說道，「天下哪有這個道理，憑什麼你大哥喝茶，卻讓我們閃避？這茶攤須不是你家的……」
其中一個刀疤大漢朝那人瞥了一眼，踏步過去。那客人也站起身來，叫道，「你要干什……」一句話未說完，那刀疤大漢已經揮出馬鞭。客人想要躲避，卻哪裡躲得開？結結實實的抽在了臉上，撲通一聲趴倒在地。
那客人臉上火辣如燒，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沫，喝道，「你怎麼隨便打人？」
刀疤大漢嘿的一聲冷笑，道，「爺爺我愛打便打了，你待怎地？」粗壯的手臂又將馬鞭舉起！
「住手！」
一聲斷喝，刀疤大漢一怔，舉著馬鞭的手定在空中。
蕭飛雲拍案而起，昂然站立，喝道，「你們憑什麼打人？」
刀疤大漢一愣，見是個毛頭小子，也不在意，手臂一用力，馬鞭帶著勁風，又要打下……
「啪啦！」
一隻茶碗凌空飛來，正中那刀疤大漢的太陽穴上，碎成數片，跌落地上。刀疤大漢的太陽穴上皮肉被茶碗打破，鮮血直流，片刻間已流過了臉頰，滴到地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其他那些騎馬的大漢作勢就要撲上，那大哥卻微微一擺手，低聲道，「刀疤能連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么？」其他幾人這才站住，冷冷的瞧向蕭飛雲。
一雙妙目，也在暗暗朝蕭飛雲注視……
刀疤緩緩轉過臉來，鮮血流了半邊臉，使他的面目分外猙獰。方才那茶碗的力道雖然很重，但對他來說，卻算不了什麼。一雙原本很小的眼睛睜得滾圓，幾乎就要突了出來，滿是憤怒的火焰。
蕭飛雲心中一沉，但表面上卻絲毫不懼，同樣冷冷的盯著那刀疤大漢。
「撲撲撲……」
沉悶的腳步聲中，那刀疤大漢一步步逼近。那些擋在他身前的桌子，有的被他一掌打飛，有的被他一腳踢爛……
「嘩啦！」
蕭飛雲面前的桌子也被他掀到三丈之外，嘩啦一聲跌碎了。原本蹲坐在桌上的小傢伙知知，早就跳到蕭飛雲肩上，然後見那大漢走來，又鑽到背包里躲起來了。
兩個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四周彷彿一下子灰暗了起來，整個天地之間，只有蕭飛雲和刀疤這兩人在對峙著。滋啦啦的電光從兩人的視線中迸發。
「傻小子，這個刀疤比你厲害啊，人家可是五級武士，你這個剛剛擺脫武徒身份的『小蝦米』是經不起人家折騰的，趕快跑吧……」異珠老人的聲音適時響起，兜頭給蕭飛雲澆了一盆冷水。
蕭飛雲氣的牙根痒痒，惡狠狠地道，「你怎麼現在才說，我現在還能走得了嗎？其他那幾個大漢雖然沒有逼過來，但可都把我圍在中間啦！再說了，這幫傢伙這麼囂張，我堂堂武靈派弟子，怎能容他如此胡作非為！」蕭飛雲說著，一股豪氣充塞胸臆。
異珠老人淡淡的道，「你想充英雄也好，反正你現在已經是『赤玉體質』了，好處就是禁得起打，無論人家把你打的多麼重，多麼慘，你都能復原……呃，就跟那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你……你好自為之吧……」
異珠老人明智的閉上了嘴，因為那刀疤已經一拳擊了過來。蕭飛雲目光一凝，見拳勢兇猛，忙閃身避開。刀疤右手馬鞭接著揮出，橫掃蕭飛雲頭部，蕭飛雲一個翻身，那馬鞭從離臉面三尺遠的地方劃過。
趁此空隙，蕭飛雲右拳直擊，砰的一聲，正中那刀疤的胸口。刀疤蹭蹭蹭連退三步，這才站住。
異珠老人不失時機的喝了一聲彩，「好啊！就這麼打！」
蕭飛雲眼成倒三角形，面無表情的說，「你剛才不是說我打不過這傢伙嗎……」
「呃……這……小心，那傢伙又打來啦！」
還用異珠老人提醒嗎？蕭飛雲早已看見那刀疤虎吼一聲，合身撲來。
蕭飛雲立定腳步，眼睛冷然的盯著那刀疤的移動，忽然瞳仁一緊，在那刀疤邁出的腳步將要落地而未落地之時，嗖的竄了上去，一腳踢在腿上，「卡啦」一聲響，估計那刀疤的腿骨開了裂。
蕭飛雲一個側身，閃到刀疤的旁邊，左手成掌，掌緣如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撲——！」
刀疤壯大的身軀整個的撲倒在地上，揚起一陣煙塵。蕭飛雲早已跳出煙塵圈之外，雙手負於身後，冷冷的斜睨著他。
「刀疤！刀疤！」
兩個大漢大叫著沖了過來，扶起刀疤來，冷冷的瞪著蕭飛雲，又回頭看了看大哥。他們沒有大哥的命令，尚不敢一哄而上。
那刀疤腦袋低垂了片刻，忽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原來方才蕭飛雲那一掌將他打暈了。他睜開一雙眼，見是兩個兄弟架著他，而那個打他的小子還在旁邊好端端的站著，簡直氣炸了胸膛，眼珠子一下子充滿了血絲，臉上血跡和著泥土，更是駭人。
推開那倆人，刀疤嗆啷啷一聲抽出刀來，刀映日光，閃爍如水。
「傻小子，人家要用兵刃啦，你可是啥都沒有啊……已經贏了一回合了，現在走也不丟人啊！」異珠老人的聲音又在蕭飛雲的腦袋裡響起了。
蕭飛雲撇撇嘴，哼了一聲沒去理他。
刀疤一聲大喝，「臭小子，老子要了你的命！」刀光霍霍，一路劈來。
蕭飛雲不敢大意，展開輕身功夫，輾轉挪移，想要近身，卻被那刀疤的刀鋒給逼住了；而那刀疤想要傷他，一時間也是不可能。
兩人堪堪戰成了一個平局。
忽然，「砰！」「嚓！」兩個聲音一起響起。蕭飛雲和刀疤各退了一步。
蕭飛雲一拳打中了刀疤左肩的同時，那刀疤的刀鋒也在蕭飛雲的腿上劃了一刀，鮮血流了下來，頃刻間殷紅了褲子。
蕭飛雲暗道，糟糕，我腿上受傷，身手不夠靈活，可要吃虧了！
異珠老人道，「跑，跑，快跑。……哎呀，我不是膽小，要是讓他們知道你身上有異珠就毀了！快跑！」
蕭飛雲心中一凜，心中叫道，「壞了，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那刀疤大漢也知道蕭飛雲腿上受了傷，動作肯定不靈活，這樣的話，怎會是自己的對手？哼哼，這臭小子打我這麼多拳，老子慢慢消遣你！
刀疤獰笑著走了過來，那眼光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而他就是那屠夫。而他的幾個兄弟，則都露出了冷笑，心中佩服大哥的判斷——這臭小子，怎會是刀疤的對手！
至於早就躲到一邊去的其他客人，都以同情的目光看著蕭飛雲。「唉，好好的一個少年，就要這麼死去了……」這是他們的想法。
但是，人群中卻有一人的目光始終沉靜如水的瞧著蕭飛雲，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又漸漸勾起，好像一隻想到壞主意的小狐狸。
刀疤已到了蕭飛雲跟前，嘿的一聲，大刀劈下。蕭飛雲慌忙躲避。「刷刷刷」刀疤接連三刀，蕭飛雲避無可避，只得就地一滾，佔了一身塵土。尚未站起，忽然「砰」的一聲，胸口中了一腳，啪的一下，摔出三丈多遠，跌在大路之上。
刀疤飛奔過去，獰笑一聲，冷笑道，「臭小子，受死吧！」雙手舉起大刀，瞄著蕭飛雲的脖頸，狠狠的劈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