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肥下之戰【中】
「殺啊！」
突如其來的黑色駭浪，瞬間便已逼至眼前，錯眼之間，秦軍眾人的耳中，已然被震天的喊殺聲充斥所有。一時之間，竟再也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
急急奔行的秦軍大驚，剛要有所動作，卻又聽得身周兩側又再次傳來衝天呼喝。恆齮等人神色大變，左右一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等人所帥大軍，居然已經被數量巨大的趙軍，如巨鉗一般死死鉗住……
「將軍……」
「恩？……呃！」
倏然！就在恆齮正準備發號施令之時，身邊卻突然傳來一名身著秦軍服飾之人。旋即，不等恆齮有所反應，便突覺頸間一麻，竟是不知不覺間，被對方下了不知何種手段的禁止。一聲疑問才剛剛涌到喉嚨，便再也無法前進。
與此同時，就在恆齮身體被制之時，一直緊隨恆齮身後的其餘秦軍將領，此時居然也在恆齮受制的同時，均齊齊被一個個來歷神秘，的秦軍士兵服飾之人制住。
稍後……
「有刺客！有刺客！恆齮將軍遭遇暗殺，命在旦夕，眾軍撤退……」突然之間的劇變，甚至令前後左右夾擊秦軍的趙軍也為之錯愕。不明白自己一方雖然埋伏在先，但卻並沒有在秦軍中設下暗樁，而這雙方還未真正接觸，秦軍中就突然傳出主將遭刺之說，又是從何而來？
「將軍，這招可是將軍設下之暗樁所為？」看著雙方還未接觸，以往軍容強悍的秦軍突然間陣腳大亂，正沖正面急沖而來的李牧所帥軍隊中，與李牧一起的司馬尚有些不明就裡的詢問道。
「恩……」李牧沉吟不語，之前恆齮還未兵發肥下之時，他雖然對自己的推測有幾分把握，但也並不是十成足信。不過好在恆齮不知因何之故，竟然真的如同之前的推測那樣，果真兵法肥下，隨後他便藉機立即拿下秦軍大營。
然而，雖然順利拿下秦軍大營，獲得勝利的李牧心中卻反而有種誠惶誠恐的忙繆感。因為，這一切的發展規律，其實是早在他與邯鄲大軍匯合之前，突然被一個名叫一夢之秋的奇異高人，攝到蝶夢軒，然後看到了一個令他感到驚恐的影像后的收穫。之後，才有了今日他料事如神的結局。
一開始，其實李牧雖然被那影像中的神秘氣息影像，不知不覺中便對影像相信了八分。但他終究是個身經百戰，聲威赫赫的一代名將，所以對那神秘影像本能的還是保留了一份質疑。但這份質疑，卻在今天被徹底一股無形巨力徹底敲散。
「天數，這就是天數嗎？」沉吟不語的李牧，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天數這兩個字。而這個所謂的天數，便是李牧離開蝶夢軒時，最後聽到的東西。
「李將軍？李將軍？」見到李牧久久沒有回應，一直沉吟不語，司馬尚一開始還以為李牧在思考什麼。結果等了好一會兒之後，司馬尚才發現，在他身邊的李牧，剛才居然失神了。
「吾無事！司馬將軍，你且連同趙蔥、嚴聚兩位將軍一起加速圍剿秦軍，最好能夠生擒恆齮，最不濟也要留下恆齮的屍體。」腦中思緒轉不休，按照在蝶夢軒看到的神秘影像，眼前的秦軍必將大敗無疑，但主將恆齮卻不知用何手段，帶領少量親兵突圍而去，令他此番戰功平白失了幾分色彩。
如今，李牧雖然已經自蝶夢軒得知了一些東西，但他卻也不願就這麼順著所謂天數而行。他倒要試試看，所謂天數是否真的如傳說中的那般不可更改。
「得令！」聲音落下之際，司馬尚也沒更李牧客套，在接到命令之後，早已派人通知從兩側夾擊的趙蔥兩人。而他自己則早已率兵親自壓陣，欲盡最大努力拿下恆齮。
「殺啊！」周圍趙軍密集如蟻，殺不勝殺，被突然埋伏襲擊的秦軍，則因為主將莫名被刺，以及極為隱諱的暗擾動下而打亂陣腳。竟在雙方接觸的瞬間，就傷亡慘重。
比之之前連連攻下趙國十數座城池的無雙氣勢，此刻的秦軍可謂狼狽到了極點，哪還有一絲虎狼之勢。雖然作戰還算悍勇，但卻早已不復嗜戰而狂的那種瘋狂勁頭了。
「保護將軍安危！保護將軍安危！」亂軍之中，被神秘刺客暗中控制的恆齮，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一直跟著他東征西戰，立下赫赫戰功，經曆數場戰役也仍然保留至今的軍士，竟然在自己突然遇刺之後，便在暗中黑手的草弄下瞬間傷亡過半，心痛的恆齮心頭滴血。
這些士兵，不只是象徵著恆齮的權利，更多的是無數戰役過後培養的，勝似親情的存在。然而，任他如何焦急，如何心痛，那暗中禁止住他的人卻毫無一絲動容之色。此刻仍然一邊嘶聲力竭地高喊著保護他，另一邊卻拉著他迅速的想著小說網偏北的方向飛速竄逃。
「想逃？逃得了嗎！」眼看著明明應該伸手重傷，奔逃起來應該不會太快的恆齮，此時居然在他身邊一個親衛的攙扶下奔行如飛。如果不是秦法嚴苛，絕不容許恆齮假傷逃命，以及雙方也算接觸過幾次。隨後緊緊追趕的司馬尚，甚至以為恆齮其實根本就沒有伸到刺殺。
「啊！心……」
突然！就在司馬尚率領大軍，緊緊追趕被迫奔逃的恆齮之時。他的身後李牧所在方向，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天怒喝。隨即還未來得及轉身的司馬尚，便感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怖殺機。
「喝！」
一聲大喝，一生戎馬的司馬尚，終究是個能夠與李牧一起統兵的雄才。雖然武功不如大多數宗派人士，但對各種殺戮氣息卻是非常敏感。最終在身後殺機堪堪臨體的霎那，憑著多年來從軍磨練出來的伸手，在最後時刻一刀劈飛了來襲利刃。
而被司馬尚一刀劈飛的來襲利刃的主人，卻在一擊失利的瞬間，霎那遠飈數十丈之外。隨後還未等所有人有所反應，在一霎那，剛剛出手偷襲之人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任憑無數慌亂的趙軍如何尋找，居然再也無法找到半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