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離開
「敏行,你要想辦法離開突厥,把這封信親手交到竇大將軍的手中。」齊兆遠鄭重其事的把手裡的信交到尹敏行的手中。
「可是齊大哥,籬落交代過,我是不能離開你的。萬一你要是碰上思托的人那可就麻煩了。」尹敏行擔憂的看著齊兆遠說道。
齊兆遠看著不放心尹敏行微微的笑道:「只要有籬落在,他是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頂多也只是給我添點堵。」
「我要是離開了,你真的自己可以嗎?」尹敏行依舊不放心的問道。他還記得半年前,思托曾經找過齊大哥的麻煩,要不是籬落趕去的快,估計齊大哥連命都回不來了。籬落交代過,他不能離開齊大哥十步之內的距離的。
「敏行,你記住,整個大越國比起我齊兆遠的這條命重要的多,這封信關係著我們大越國的生死存亡,你一定要把這封信親手交到竇大將軍的手中,這樣,或許我們大越還有一線的生機,不然的話,我們大越國危矣!」齊兆遠臉色凝重的看著尹敏行說道。
「事情真的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了嗎?」尹敏行一臉驚慌的看著齊兆遠問道。
齊兆遠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好!齊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的把這封信交到竇大將軍的手中。」尹敏行慎重的把那封信放在自己衣兜里,鄭重的說道。
「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現在的整個突厥都在戒嚴,連往來的商旅都盤查的很嚴,你讓他拿什麼出去啊?」籬落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一臉諷刺的看著齊兆遠說道。
「籬落,你來的正好,你幫幫我們吧!」尹敏行一把抓住籬落的袖子懇求道。
籬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不在狀態的尹敏行,苦笑道:「二哥,你不會不知道這場戰爭是因何而起嗎?」
回過神來的尹敏行慢慢的撒開籬落的袖子,難以置信的看著籬落說道:「籬落,這場戰爭真的是和你有關嗎?」
「這場戰爭雖不是因我而起,但我卻是這場戰爭催化劑,確切的說,因為有我在,我讓這場戰爭比它預期的要來的早。」
「籬落,報仇的辦法有很多種,為什麼非要毀了大越呢?」尹敏行有些失望的看著這個他從小一直都在保護著的妹妹,這一刻的籬落讓他感覺好陌生,好遙遠。
「二哥,對於那些強大的敵人來說,這種方法是最直接和最有效的,只有大越國滅亡了,他們的靠山倒了。我才可以淋漓盡致的報仇啊!」籬落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仇恨。
「籬落,大越也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故土啊!如果毀了大越,我們都該怎麼辦?」尹敏行不贊同的看著籬落說道。
「天下本是一家,只要遇上一位英明、果斷的君主,我們的生活未嘗會比現在的差。」籬落自信飛揚的說道。
「要是我們不幸遇到了一位昏君呢?千年前的悲劇再重現人間呢?」站在一旁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齊兆遠冷冷的說道。
「每一個能夠開疆擴土的皇帝都不是昏庸之輩,相信在經過戰爭的洗禮后,他一定會慢慢的探索出適合於整個國家的政策的。」籬落毫不示弱的盯著齊兆遠說道。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大越都滅了,哪裡又有我們這些大越人的容身之地?」齊兆遠看著籬落步步緊逼道。
看著箭撥弩張的兩人,尹敏行趕緊走到兩人中間,懇求的看著齊兆遠和籬落說道:「事已至此,你們再吵也沒有什麼用了。還是趕緊想一個穩妥的方法吧!」
「二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呆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只要有我在,我一定就會保你無恙的。」籬落看著尹敏行認真的囑咐道。
「籬落,難道你忘了,古人有云: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難道你就不怕突厥在統一了整個大陸以後會卸磨殺驢嗎?」齊兆遠眼神幽幽的看著籬落說道。
將要走出房間的籬落定定的站在哪兒,她不得不承認,齊兆遠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都能抓住別人的痛處和弱點。
「真到了那一天,我會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好好的把自己藏起來,與世無爭的過完我的下半生。」籬落眼神幽遠的說道。
「只怕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就由不得你了。」齊兆遠看著籬落繼續遊說道。
「齊兆遠,沒用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所以即便是現在我什麼都不做,事情還是會向著我們預期的那樣走的。大越的滅亡是遲早的事,突厥為了這場戰爭足足籌備了千年,只是在等一個最恰當的時機罷了、而我恰恰給他們提供了這場時機。讓這場戰爭提前爆發了而已。我知道,你身上的毒明明解掉了,卻遲遲不肯離開突厥,只不過是為了在我這裡可以探聽到更多的消息罷了。我之所以留下你,一是為了安撫我二哥的心,讓他有事做。二是,你曾經幫過我,我還你一回。從此,我們各不相欠。你要做什麼我不會幹涉,也不會管制,但請你不要把我的二哥牽涉進去。」籬落那深黑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看著齊兆遠說道。
齊兆遠在籬落那赤裸裸的眼光下,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扒光了衣服似得一眼的難堪。他一直都知道籬落是聰慧的,是明智的。可是沒想到她從始至終都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的。在沐王妃決定用籬落替嫁的時候,大越國就已經拋棄了籬落,到了突厥的籬落,如果沒有這個一技之長的話,或許她早已被淹沒在突厥的王宮裡了,掙扎在生死的邊緣上了。做為籬落的未婚夫,他沒能好好的保護好他,如今的他又有何立場來指責和責難籬落所做的這一切呢!
「對不起!籬落,如果這場戰爭結束后,我有幸沒有陣亡的話,我會用我的下半生好好的彌補你的。」齊兆遠看著籬落深深的說道。他轉過頭,看著尹敏行繼續說道:「敏行,我在有生之年能交到你這樣的一個朋友,是我之幸。我希望,在我離開以後,你能夠代替我好好的守護籬落,如果我僥倖不死的話,希望那一天你能親手把籬落交回到我的手上。」
「齊大哥,你要離開。你怎麼走。」尹敏行擔心的看著齊兆遠說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有辦法離開的。」齊兆遠拱拱手,深深的看了籬落一眼后,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籬落的地方。回過味來的尹敏行剛要追上去,就被籬落緊緊的抓住衣袖。她定定的看著尹敏行說道:「二哥,他自己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你們兩人一起走的話,他必死無疑。」
尹敏行的腳步被籬落的這句話生生的頓在那裡。他疑惑的看著籬落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身上的毒解掉的?」
「半年前我就知道了,你別忘了風荷可是用毒的高手啊!她曾經告訴過我,齊兆遠的體質異於常人,一般的毒是毒不倒他的。就算是這種霸氣的西域劇毒,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后,他也會自己慢慢的解掉的。」籬落含笑的看著尹敏行說道。
尹敏行看著籬落坦蕩的眼神不好意思的騷騷頭,其實在半年前,他也知道齊大哥的毒解掉了。可是出於私心,他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籬落。可是沒想到一直都一聲不響的籬落其實早就知道了。
「籬落,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我只是想讓你多了解了解齊大哥。」尹敏行不知所措的看著籬落說道。
「二哥,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的。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的。」籬落微笑的看著尹敏行說道。對於齊兆遠的心思她不是不知曉,對於齊兆遠的深情執著她也不是不動容,只是如今他們都身處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下,根本就由不得他們想要做什麼。而且他們兩人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也都很難回頭了。除非事情真的有了逆轉,說不定他們還有相聚的可能。只是、、、、、、。
「二哥,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齊大哥為什麼百毒不侵啊!」籬落不想再想這個沉重的問題,故意繞開尹敏行的話題問道。
「我以前好像聽齊大哥說過,在他小的時候靖寧侯府的老夫人就經常讓他泡一種葯澡。雖然這種葯澡剛泡起來的時候,會酸疼難耐,可是慢慢的泡久了,就會覺得全身的經脈舒暢,無論是學武還是強身,都是事半功倍的。」
「噢!這麼聽起來,這應該是靖寧侯府的老祖宗傳下來的秘方。」籬落深思的說道,對於靖寧侯府這種百年的世家來說,尤其是以武起家的世家,能留下一些對子孫有益的秘方,倒也不足為怪。
「我聽齊大哥說,泡這種葯澡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他的父親靖寧侯的體質就不能泡這種葯澡。所以,在他小時候,為了能不能泡這種葯澡,靖寧侯和老夫人還曾經為此爭執過呢?靖寧侯堅持讓齊大哥泡澡,他不想祖宗的秘方毀在他的手裡,他更不相信作為齊家的子孫人人都泡不得葯澡。而齊老夫人呢,則是怕齊大哥在泡澡後會出現像靖寧侯似得反應,就不想讓齊大哥再繼續泡葯澡。所幸齊大哥的體質好,在泡澡好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所以,才練就了如今的一身好武功和一副百毒不侵的好身板。」尹敏行看著籬落自顧自的說道,他的眼裡散發出的是一種由衷的崇拜和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