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混沌神靈，傳道之問
()「洪荒之前，是盤古天王開天闢地，開天闢地之前，是鴻蒙孕育盤古，那在鴻蒙之前，又是什麼？」
「只是一個無。」
「什麼是無，無是什麼，什麼時候是無，無是什麼時候？」
「當我認為他是無是，他便是無，當我認為這個時候有無時，這個時候便有無。」
「哦？原來一切不過是你認為，你以為？」
「原本便是如此，這天地間一切不過一點靈明，天沒有我的靈明，誰去仰他高，地沒有我的靈明，誰去俯他深，這世界萬物若沒有我的靈明，誰去看他鳥語花香，山清水秀，這億萬神靈沒有我的靈明，誰去看他威能無邊，神通廣大？」
隨之而來的，便是兩聲長笑。
「你以為，僅僅只是你以為。」
「我以為，便是我以為。」
一隻巨大的，翼展足有十八萬里長，渾身熊熊燃燒著太陽之炎的火焰鳳凰輕聲鳴叫著，落在兩尊正在辯論的神明面前。
「你認為眼前是無，我便轟散那無，你認為這時候有無，我便轟散這時候！」火焰鳳凰口吐人言，侃侃而談，「上下四方謂之宇，古往今來謂之宙，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凡順我者，我護其安定，縱然是錯，那也是對。凡逆我者，我將之殺散，即便是對，那也是錯。」
一名面容清古的老道，一名金髮碧眼的中年人，齊齊抬頭望著那頭鳳凰，也不驚奇，只是各自撫掌大笑。
面容清古的老道笑道：「你之道，與我類似。這世間一切，原本就是但憑一心，我認為是什麼，那就是什麼，其他人的意志，不過虛妄。只是你的思想，比老道更添幾分霸道。」
金髮碧眼的中年人也撫掌大笑：「東方果然地大物博，人傑地靈，我在西方遊歷了幾百年，也遇到無數神靈，但無一人能與我論道，來此東方不足十年，便遇兩道友，幸也！」
兩人身高不到兩米，但在葉凰這足有十八萬里長短的火焰鳳凰面前，卻是談笑自如。
天地初開，無物是凡。
火焰鳳凰一轉身，化做一白髮白眉白衣的少年，丰神俊朗，瀟洒飄逸。
「本神葉凰，是火之至尊，天地間所有火的榮耀，盡歸我身。」
「原來是天地間第一團火，失敬失敬。」兩人呵呵一笑，面容清古的老道伸手一揮，三張石椅，一張石桌，悠然而現。
三人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大大方方的各居一位坐下。
金髮碧眼的中年人伸手一招，琳琅滿目的瓜果仙茶，神水聖草，便出現在石桌上，任憑人取用。
葉凰不由得暗道一聲慚愧！
他也是開天之時便已誕生的先天神靈，但一萬多年來，除了幾件垃圾法寶，以及剛剛搶奪來的定海神珠，幾乎是兩袖清風，身無長物。
「貧道自鴻蒙中來，從洪荒中去。」那面容清古的老道笑道：「貧道原本無名無姓，只是有些同道，見貧道生於鴻蒙開闢之時，混沌破碎之際，因此喚我為鴻均。」
金髮碧眼的中年人也笑道：「混沌之中，有三神，一名烏拉諾斯，一名貝魯凱斯，一名克拉薩斯，三者生有大氣運，混沌孕育。三神睜開眼來，只覺得種種愛恨情仇貪怨痴一發湧上心頭，生來便有不可思議之力，在混沌中爭鬥搏殺。」
「烏拉諾斯有大氣運，大機緣，斬殺了貝魯凱斯和克拉薩斯，正巧，那時盤古天王破碎混沌，開闢洪荒，於是，一發出世，觀看了盤古天王一萬零八百年烙印法則，創造天地。」
「盤古天王造化洪荒之時，烏拉諾斯感悟良多，修為大進，悟了法則，通了造化，於是四處尋人論道證法，期待在進一步，直到今時今日。」
葉凰面色不變，依舊淡然，呵呵而笑，心中卻是驚滔駭浪，幾乎無法控制自身情緒！
鴻均道人。
烏拉諾斯。
這兩個名字，每一個，在前世，都是至高無上，都是幾乎代表著這世間一切法則的存在。
鴻均，是道祖，是天道，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萬事萬物的集合，便是鴻均。
烏拉諾斯，是創世之神，遊離在盤古洪荒之外，硬生生在混沌之中，開闢了另一個世界的強橫人物，他相當於那個世界的盤古！
鴻均道人笑道：「剛才，我與烏拉諾斯道友在辯論，那混沌之前，究竟是什麼。」
「我與鴻均道友都是混沌孕育，但混沌之前，那是什麼，我們卻極為感興趣。究竟是什麼，能誕生混沌，能讓混沌擁有生成盤古天王，以及我們這些混沌神靈的能力。」烏拉諾斯同樣呵呵而笑。
葉凰壓下了那身為天地間第一團火焰的驕傲，論身份，論來頭，論神通，論法力，論道行，他沒有一點及的上那兩尊混沌神靈。
沒有任何驕傲的資本，那麼，又如何驕傲的起來？
三人微微頜首，靜靜坐著，吃著神果，喝著仙茶。
道，可論而不可言，可說而不可明，可辨而不可解。
「兩位道友，可有道傳？」葉凰吃下一顆果子，也沒品出那是什麼味道，只覺得一股靈氣直衝全身，精神蕩漾，神清氣明。
鴻均與烏拉諾斯相視一笑。
「我有三千大道，八百旁門，包含萬千，無所不有，你可願學？」鴻均道人笑問。
「只願學火。」葉凰答。
「正巧！」烏拉諾斯說：「前些時日，我修為大進，創了九門神通，為風，為火，為水，為地，為光，為暗，為空間，為時間，為魂魄，這九門神通，門門可奪天地之造化，你可願學？」
「只願學道。」葉凰答。
「貧道有道，你不學，烏拉諾斯道友有火，你也不學，道友，你所想學，究竟為何？」
葉凰站起身來，道聲得罪，朝空一指，化做十八萬里蒼茫鳳凰。
鳳鳴於天，聲震長空。
「我所想學，只在於一個火字，只在於一個道字，只在於一個心字！」
鳳凰遨遊天際，太陽之炎熊熊燃燒，那鳳凰龐大無匹，遮蔽天空，彷彿大日。
「我所想學，便在於我願學。」
鳳凰越飛越高，越行越遠，一振翅，便是億萬里路程。
烏拉諾斯與鴻均呵呵笑著，一雙法眼通神，橫跨無數光年，望著鳳凰飛舞。
「我心想學，即學，我心愿棄，便棄。」幾件法寶從鳳凰身上落下，太陽之炎熊熊燃燒，純白色的焚火焚滅一切，硬生生將那幾件法寶燒成灰燼，燃成虛無。
「我想學道，因為鳳凰，本便是火焰之道的最終產物之一。」火焰鳳凰尖喙憑空一啄，啄的空間破碎，扭曲虛空。「烏拉諾斯道友那九門神通，的確門門都可奪天地之造化，是一等一等大神通，但那，只是神通，而不為道。」
「我想學火，因為我本身便是天地間一切火焰的榮耀！」鳳凰啄破虛空，以大神通，穿越空間裂縫，取了一顆巨大的梧桐樹。
鳳凰心念一動，天地靈氣瘋狂湧入梧桐樹，那梧桐樹不過片刻，便有了靈智，通了意識，成了妖。
天空烏雲籠罩，紫白色的電芒閃爍，鳳凰沖入雷電雲層，幾個橫掃，將梧桐化形劫打的粉碎。
那梧桐，便真真正正的，成了妖。
既然是妖，自然通變化，會人事，知生死。那梧桐全身如吹了風漲了氣一般的擴大，足有百萬里大小，鳳凰愜意的落在梧桐樹上，稍適休息。
鴻均與烏拉諾斯撫掌大笑：「好逍遙的鳳凰，好自在的葉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