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輪迴災變 前傳第八章 天界瑣事
在地球的這一半上。
「又是新的一天。」穿著紅衣服的身影這樣說道。
她是第二代「羲和」,也就是太陽神。
原本的羲和早已在天地災變中逝世,她本是人間一國中觀星使——這個官名就叫「羲和」——的妻子,因為在家中多次成功觀星預言,被原任羲和留下的殘念指引成為當代羲和。
「唔呦呦——」六頭無角龍在空中翻轉嬉戲,催促著她趕緊出發。
羲和登上了引車。
車上架的也不再是金烏,而是一口碩大無朋的「鍋」——那是次神器級別的陽遂。
陽遂的焦點上,一團嬰兒拳頭大小的金色火焰正在空中燃燒不止。
在一片靜默之中,扶桑日升。
一片白雲遠遠飄來,上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哈羅——羲和大姐頭——吾來也——」
「這皮猴。」羲和在心裡嘟囔著。
雲彩落在車旁停下,上頭站著一個青年男子。他,正是第六代「雲中君」。
「早上好哇大姐頭!」
「你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呢?這才多長時間,工作就做完了?」
「大姐頭不要整天提工作啦!勞逸結合身體好嘛!」
「說人話。」
「那個……其實我就是想請大姐頭捎我一段路……」
「上來吧。」
「我就知道大姐頭最關心我了!」
雲中君一躍而上,站在羲和身邊,馮(ping第二聲)軾觀望。
一段令人心煩的沉默后,雲中君忍不住道:「大姐頭今天又有什麼任務啊?」
「日常。你呢?」
「我?接水,送水,放水,不還是老三樣嗎。唉——煩煩煩,一點樂子都沒有。」雲中君使勁打了個哈欠,左顧右盼起來。
「咦?那個是——」
「飯盒而已。」
「這可不是普通的飯盒啊!我看看——桂花月餅,玉屑飯,這是那個叫——那個叫什麼來著……」
「月神宮送來的甜點。」
「望舒姨母對大姐頭真心不錯!」
「她畢竟是我的前輩。——你若是看得眼饞,拿去便是。」
「大姐頭最好了!」雲中君立刻跳了起來。
雲中君搓了搓手,便抓起月餅啃了起來。
嚼著嚼著,雲中君感覺嘴裡嚼到什麼異物。
「什麼東西……」
吐出來一看,是一顆蠟丸,上面還有自己的牙印。
雲中君把蠟丸弄開來,裡頭是一張團起來的紙條。
「大姐頭,這裡藏著紙條誒!」
「速來……救人?」羲和一把奪過紙條念了起來,「要是昨天晚上我還能去一趟,現在才看見那是一點用也沒有了。」
「是啊是啊……」
「更何況,就算我過去說情,叫我以什麼理由為他人開脫呢?」
龍島。
在天地災變之後,絕大多數龍的生存空間都被破壞,當時的龍神於是主持建造了龍島,現在除了個別龍族水神,幾乎所有高等龍都生活在龍島上,而血脈過為淡薄的旁支龍裔,則佔領了原本的宮殿。龍島靠近重建的天庭,都處在普通生命生活的「新地球」和不可存活的「天道世界」之間相連的空間通道內。
此時的龍島上的一座大型宮殿內,正傳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
「什麼?!沒來?!你不是告訴我你給他帶過話了嗎?!」
「龍神大人,小人不是您的直系部下,所以說,您也無權指派小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在糊弄我?!還是在和稀泥?!」
「不敢。」那聲音頓了頓,「小人知道大人為難,所以小人確實帶過話了。但是——」那個聲音突然壓低了音調,「小人不管怎麼說,名義上還是他們那邊的人,但小人也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到了最好。」
「怎麼個好法?」那個暴躁的人似乎壓住了脾氣。
「我私下裡去了月神宮,還請望舒大人給羲和大人悄悄帶個話。我也再三強調了此事的重要性。最後,我還看見月神派人給羲和大人送去了一盒飯,在飯碗里夾了秘信。」
「就這?」
「是,大人。」
「罷了,你去吧。」
那個白袍身影離開了宮殿。只剩下龍神一人枯坐在殿中。
龍神忽然掩面。
「我的兒啊……你為什麼要……叫為父如何救你啊……」
龍島主殿旁的一座側殿中。
一個披著虎皮大裘的人正在緊張地翻閱書籍。
「要命了……找不到……開脫的理由……找不到……」
最後他把案桌上書使勁往前一推,往後一倒,接著躺在席子上長吁短嘆起來。
「大哥真是作了個大死啊……他難道不知道這是特殊時期嗎……」
他又坐起來,看向牆壁上懸挂著的獄神皋陶像。
「怎麼辦,怎麼辦呢……」
深山中,一座寺廟裡。
一個虎背熊腰的和尚看著手中的信。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告訴他們,大哥的忙,老和尚實在是沒能耐幫。」
「狻——猊——大——人——」
「不敢當。」
「唉——做人留一面,日後好相見啊!」
「這不是情面問題,這是立場問題。恕老僧實在有心無力。」
「他好歹是您的大哥啊……」
「施主——老僧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非常抱歉……」
說話間,他就將信隨手扔進香爐中。信紙化作紙灰飄散。
送信的人失望的離去。
「這禿驢!」送信人遠遠罵道。
老和尚重新盤坐在蒲團上,眉頭緊皺,怎麼也安穩不下來。
於是他站起身,使勁嗅著香爐里煙霧的氣息。
龍島主殿。
「那邊有什麼新消息?」龍神的聲音。
「大公子是回來的時候當場被抓,證據確鑿,現在人還被關押著,何況特殊時期諸罪從嚴,大公子恐怕……不是我胡說,想留得命在啊,很難,很難。」白袍男子道。
「行了行了,你且去罷。」
白袍男子走了,龍神又是揪鬍鬚,又是抓頭髮,煩躁不安。
「唉……唉……」
天庭底部,神獄之死獄。
白袍男子佇立在一所單人監獄門前。
牢房中,一個神色枯槁的年輕人身披重枷,艱難地盤坐在其中,默默地低著頭。
年輕人露在外面的雙手修長白皙,袖口的金色龍形裝飾,表現出他非同一般的地位。他的脖頸上有細細的鱗片,掛著一條光暈流轉的細細紅線,紅線上拴著一個有些透明的乳白色玉蛇,這是他母親的遺物,也是他身份的象徵。他的額頭上有一個金色的圓錐形硬角。
此時他正在低頭凝視著胸前的玉牛,頭上的金角正對著牢房外面的白袍男子。
「囚牛,」白袍男子開口道,「自己是什麼罪名——都清楚吧。」
「是。」年輕人低著頭。
「明知故犯,」白袍男子接著問道,「這是要罪加一等的,你可清楚?」
「是。」
「現在是特殊時期,」白袍男子緊盯著牢房中的年輕人,「你很有可能要被執行死刑。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是。」
「是什麼是!我在問你問題!感情你根本沒在聽我問話啊!回答我!」
「哦。」
「我再問你一次,」白袍男子咬了咬牙,「你擅自下界,究竟是去幹了什麼?回答我!」
(正文馬上來臨,看官不要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