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相認
蘇綺拉了拉霍聿,示意他別老看霍冰,讓她不適。
要回家的消息,給了霍冰一些精神。
她走了一段路,支撐不住,凌嗣南抬手,迷彩褲被男人筆直的長腿穿成九分,窄版修身裹在皮靴里,他親自去把直升機開了過來。
從機艙下來,凌嗣南更是親自抱起了霍冰,哥哥的異能之軀很有力量,霍冰窩在他懷裡時,竟然險些想哭,大概是他們為了她,費勁波折漂洋過海,在這西部的山脈里,找回了她,如果他們不來,也許她亦回不去,會是另一個結局。
她把放下,凌嗣南拍了下她削弱的肩背,低聲沉穩說,「六個小時后你就到家了。」
霍冰靠著椅背,閉上眼睛,輕輕點頭。
她嬌生慣養,精神和身體上從來沒有受過折磨,因此需要格外小心翼翼對待。
這是大家願意對她做的事。
飛機上,氣氛也很低沉,霍冰總是在發獃,她很累,也像是變了一個人,蘇綺有濃濃的擔憂,怕她經過這件事,變得自閉,不願意再敞開心扉,她說起很多話題,想引開霍冰把自己鑽入牛角尖,但她的話題,霍冰都不開口,應付她的力氣都沒有。
霍聿瞧著,濃眉擰起,嘖地嫌棄了一聲,踢了一下蘇綺,「你不會說點開心的讓她高興一點?」
蘇綺橫過去,始終是看白目的眼神,反問,「你覺得這種情況,她會笑嗎?」
「轉移她的注意力啊!」霍聿白了眼她,轉眸坐到霍冰的面前,翹起修長勁腿,擰眉思索了好一會,霍聿試探著開口,「誒霍冰,你知道嗎?」
霍冰無神地看向他。
「老子講個你關心的八卦。」
霍冰獃滯,慢慢聽著。
霍聿淡淡地扯嘴,道,「厲承衍那個渣男,前幾天在醫院裡把她前妻六個月的孩子破腹下來了,孩子有刀傷,那晚的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是他前妻捅了自己,孩子一根手指頭都不留給他。不過呢,現在看來,似乎也皆大歡喜,那孩子活下來了,他老婆也沒死。」
話音落下,空氣里驟然間變得有些靜悄悄。
蘇綺眨了下長睫,幾乎是睫毛一顫,她感覺到氣氛下沉,她很微妙的把白眼給霍聿遞過去。
凌嗣南坐著,巋然不動,但也把凜冽眼神給了霍聿,像一把把刀子一樣。
那邊,霍聿還沒察覺到他的話題不對勁。
霍冰卻並沒有對他提及厲承衍,給予出什麼反應。
最後,霍冰是看著窗戶外面,茫茫夜色下漆黑空洞,前面早已沒有希冀,霍冰扯了下嘴角,算是給霍聿的回應。
她不再說任何話。
霍聿好像反應了過來,邪然的薄唇抿緊了,他扭頭,朝蘇綺看。
蘇綺:「……」
絕了,你成功轉移了注意力了嗎?直男。說厲承衍皆大歡喜你是想讓霍冰做什麼反應?
可這孩子的這個反應,也著實令人擔心了,那一絲扯嘴的笑容,到底痛苦還是自嘲呢?她也許無所謂了,她的這個結局和下場,厲承衍對她來說,不得不變得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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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在跨洋之前停泊,凌嗣南說只送霍冰回去,她高燒退卻,有護理和安保人員,可以放心。
而他們,留下m國還有別的事。
什麼事?他沒有說,蘇綺疑惑地被他牽著下了飛機,目送霍冰的直升機盤旋而上。
夜幕垂了下來,這裡是西北部的海岸線,隸屬於m國某個州。
他們等在路邊,不久后,有一輛黑色轎車來接凌嗣南,他說,要去市區,和人匯合。
霍聿的眼神就高興了起來,他低頭在拿著手機聯繫誰。
而凌嗣南沒有再泄露這件事情本身,他勾著一絲唇角,深深看向蘇綺,笑了一下,「不是壞事,接下來,將再沒有任何讓你擔驚受怕的壞事了。」
蘇綺迎視他的深邃眼神,他的力量讓人安心,她跟著笑了一下,莞爾挑眉。
被他牽著上了轎車,夜色靜謐,凌嗣南的側影如若刀削,沉斂又安靜,蘇綺其實隱隱的就猜到了什麼。
但她也沒有說什麼,靜靜坐著,身體微微依靠著他挺拔的軀體,照顧霍冰一天一夜的疲憊席捲了她,她問凌嗣南還有多久,他說路況通常,但還需要兩個小時,他漂亮的大手帶著一絲力度,將她的腦袋摁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注視她的倦容,說道,「你可以睡一下。」
蘇綺感覺到他的長指,慢慢撫摸她的腮頰,可能是肌膚柔軟,他流連忘返。
但看他的神情,又無端正經嚴肅,他甚至在用另一隻手處理手機上的事務,眉頭緊鎖。
蘇綺撇了撇嘴,他的手指慢慢插進了她的長發里,順著她馨軟的髮絲來回摩挲,好像摸著綢緞,愛不釋手,又像在把玩一隻貓咪。
很慵懶。
蘇綺慵懶的閉上眼睛,睡著了,眼底下青影一片。
他垂眸,用指腹的溫度,給她按了按。
男性面龐優雅從容。
八點十分,抵達酒店,霍聿迫不及待的下了車,邁開長腿,見凌嗣南還有等蘇綺自然睡醒的意思,霍聿皺著眉頭敲車窗,「蘇綺?」
「蘇綺!醒了你!」
「……」凌嗣南。
你著急見你馬子,老子就原諒你,男人在心底冷冷的想。
蘇綺醒的很茫然,抬頭一看,車停在一家酒店的廣場前,濃郁的美式酒店風格,她從男人的大腿上爬起來,長發理了理,轉身打開車門,纖腿站定,她打量了幾眼酒店,回頭,詢問的眼神看著凌嗣南:「今晚我們住在這裡嗎?」
「嗯。」
男人大步走了過來,迷彩服沒有換,他和霍聿的裝扮在市區里有些引人注目。
可能是因為這兩個男人都太帥,氣場又似開掛。
凌嗣南攏著她往酒店大堂走,走到玻璃門前,他高大的身軀停了下來,用手摸了下蘇綺柔軟的發,他低頭下來,語氣和眼神都格外深沉,對她說,「賀濃濃在裡面,等你。」
蘇綺愣了一下。
等她回過神來,原來是這樣。
她看著眼前的酒店水晶燈盞,瞳孔像被那些柔和的光暈充滿了,閃爍著水亮,於是變得更加璀璨與激烈。
蘇綺輕輕眨眼,抬頭對他笑著說,「我該猜到的,濃濃會從荷蘭回來,應該與我們在這裡匯合。謝謝你。」
「時間留給你,去吧。」凌嗣南溫柔的說,聲線低醇沉厚。
「霍聿,她什麼都知道了嗎?」蘇綺轉過身,嘴角的微笑里竟然抿著些忐忑。
「老子告訴她了。」霍聿擰眉頭。
「好。」蘇綺應了一聲,緩了一會,她悄悄的握緊白皙指尖,淺淺呼吸一聲,她抬腿,從容緩步走進了酒店裡。
霍聿嘴角勾勒風流,急不可耐的也要跟上,心痒痒得緊,想見准媳婦兒了。
凌嗣南靠著門框,長腿斜了出來,眼睛都沒抬,下了命令,「你不準進去。」
「為什麼!」霍聿臉廓瞬間陰沉。
凌嗣南掀眸,「有你在,還談個屁。」
「我礙你什麼事兒?她就在跟前你他媽不讓我見?我很想她!」
凌嗣南面無表情地抽著煙,懶得看他一眼,「少煽情。也就十天沒見而已。」
「……」
也就十天而已??
那你他媽地在車上順著你媳婦兒的頭髮來回的摸?他連賀濃濃的發香都沒嗅到。
凌嗣南你就是個沒表情的畜生。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另一個州官點燈。
艹。霍聿冷眼盯著他。
凌嗣南換了個手拿煙,表情變得玩味,靜靜地看向他,「你覺得賀濃濃現在還有心思分給你嗎?」
「……」殺人誅心,當事人就胸口起伏,印堂發青,但霍聿很快就冷唧唧的嘲諷起某人,「彼此彼此,同是天涯不重要的男人。」
凌嗣南:「……」
他說的對,蘇綺拋棄他奔向妹妹的步伐很明快。
但他可以原諒她,她的快樂和圓滿最重要。
霍聿還年輕,心性草率,他惦記著纏纏綿綿,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凌嗣南單方面決定,要教霍聿做人了,寵妻不止是身體力行而已,頂天立地的穩重,凜厲中的溫柔,霍家男人寵妻的隊列必須整齊。
可以的話,他允許易北鳴的加入,如果他還有機會。
男人在經歷過決戰的風浪后,沉肅的心思難得往旖旎的方向跑偏一瞬。
而這時,酒店裡,濃濃所處的客房,氣氛隨著蘇綺的敲門而變得柔軟溫和。
濃濃靜坐,聽到有聲音,起身,去親自打開的門。
少女望著外面站著的女人,身材窈窕高挑,長發漆黑漂亮,臉蛋小可五官立體,氣場從容又溫和,上挑的美目明眸善睞,輕輕瞥著自己,她美得驚人。
這是她的姐姐,親姐姐,濃濃知道。
仔細看,的確和她一樣,有細而悠長的眼睛,眼尾朝上勾勒,飄著漂亮的弧度。
她們的鼻尖很挺翹,這又是一個共同點。
她們的上唇珠,都很明顯,有一點肉肉的性感,美麗又彈性十足。
「妹妹。」蘇綺單刀直入,沒有再多的迂迴,她切入主題,眼神直而深切,明亮溫暖的看著濃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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