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安安生子
一幢之隔,是另一片粉紅色的夜幕。
窸窸窣窣,漸漸激烈,空氣里早就隨著男人的呼吸著起了火花。
濃濃捧住男人冷硬邪魅的臉廓,在關鍵時,她漆黑的眼睛輕顫,抬頭抵住他,銷魂的迷離里,濃濃忽而勾起唇瓣,淡粉的唇瓣變成深嫣的色澤,她被折磨,她幽幽深深望著頭頂的人,終於悄聲問他,「霍聿,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嫁給你么?」
魂不守舍差點要被她的笑靨擊垮的男人,猛的一頓,不得不停下倉促的身軀,壓著洶湧,濃眉緊皺的啞聲問,「嗯?為什麼?」
她卻只顧著笑,真像風雨搖曳里那朵璀璨抓眼迷惑了人靈魂的小白花朵,又軟糯又令人上頭。
「別笑!在這種時候,你別叫霍聿,『叔叔』更能讓老子開心,懂嗎?」
小小的老婆居然很聽話,湊到他耳邊,叫了一聲他。
不過,不是叔叔,她很羞軟,臉蛋變得異樣的紅潮,眼神軟軟的,滌盪著一絲心動的清甜。
她叫他,「師父。」
師父,師父……還不止一聲。
什麼?向來精明但此刻明顯缺根腦筋的男人,迷惑的眉峰緊壓著,濃濃勾住他憤張的手臂,抬起頭,粉櫻色的唇輕啟,告訴他一個甜蜜極了的秘密,「還不懂么?又老又傻,我願意嫁給你,因為你是我的師父,遊戲里的那個~師父~」
霍聿猛然間獃滯,一滴汗從男人深邃不已的額角滴落下來,淌過眼睛,那雙眼睛深邃邪佞的要吃人了。
「你……!」
「對,我一直很喜歡師父,而你,就是他。雖然不太喜歡色鬼,但我的確嫁給了愛情~~」
狡猾的小狐狸笑眯眯的,一別於平時那般冷清又呆稚的小嫩樣,她笑得他心顫,神魂顛倒,霍聿把她狠狠撲住,手指修長,虎口粗糲,沾染邪性,他笑眯了一雙狹長的暗眸,狠狠地啞聲問,「你瞞了我多久,嗯?!小白眼狼,你居然是她,我艹,我艹……」
「寶貝兒,看老子不狠狠收拾你個幾天幾夜……」
濃濃笑得開懷,終於,終於告訴他了哦,她的眼仁黑漆漆亮晶晶,絲毫不覺禮服已經被他撕碎,她捂著脖子想爬起來,認真又勤奮地提議,「既然相認了,以前的賬號註銷很可惜,師傅師傅!不如我們連夜來練一把?」
「…………」
霍聿只靜默了一會,青筋暴起遍布額頭,他手一揚,男人力大無窮,精力充沛,繼續把她那件小禮服撕成了碎片。
他看她,往哪兒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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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太陽還沒爬上牆頭,有三隻蘿蔔丁就整齊劃一地站到了易北鳴住的那棟別墅之前,除了不參與熱鬧的雪碧,四隻小手手齊齊把柵欄門敲得叮噹作響。
易北鳴身高腿長的走出了屋子,他住在別墅的二樓,安安入住一樓,離婚夫妻分房分樓層睡,在安安看來,沒什麼毛病。
而在成熟狡猾的大叔眼裡,這只是緩兵之計,為了哄回來她,他不得不願意將就,小嬌妻看得見摸不著不能碰,眼神都不能過多停留,誰知道他自個兒過的是什麼日子。
不過,安安的肚子日漸大,近些天越發的沉重,她懷寶寶懷得下,不得不使用托腹繃帶,行走困難,確實也不適合與他住在一個房間,她的房間里,有兩張床,一張睡她,一張睡兩個女佣人,就這,易北鳴還不放心,已經將近一個月都沒睡過整覺了,如果半夜有月光,就能看到二樓欄杆有個男人時不時佇立在那裡,一聽到樓下有一點聲響,都要豎起耳朵專註的往下看。
她的預產期,還有一個月。
昨天是甜蜜的婚禮,小東西吃了很多甜品,嚴重超標,但她圓滾滾的臉蛋上有粉暈的微笑,嘴角上揚露出細瑩瑩的牙,易北鳴的心猶如雄獅始終被一隻小貓爪子撓著,早就軟得一塌糊塗,怎麼捨得教育她。只能讓她肚子里的兒子,也跟著吃撐了。
她很晚才睡,夜裡翻身困難,想必後半夜才睡著。
所以,凌嗣南那三個娃是吵什麼吵?!
易北鳴面龐上淡淡情緒飄散著,端著溫潤的笑,眼底卻冷霧瀰漫,給孩子們開了柵欄門。
男人抬起手肘,優雅地在扣襯衫袖口,他看向氛圍組核心成員小麵包,「你們幾個小布丁點,大早晨的來我這裡做什麼?」
「易叔叔,我好餓!」小麵包繞過男人的長腿,就兀自跑進了門。
「嗨!易老伯!又是和小嬌妻分開入眠的一天哦!?」可樂大搖大擺的走進客廳。
易北鳴瞬間陰沉臉,看著那個牙尖嘴利最像蘇綺的小壞蛋。
男人趕緊進了屋子,攔住一幫吵鬧的小壞傢伙們,指了指一間卧室門,「小聲點,你們安安姐姐在睡覺,肚子里的小寶寶也在睡。」
「哦~噓,我們小聲點吵鬧,聽到了嗎?」小麵包歪頭。
「……」易北鳴抿著唇,想把這些東西扔出去,男人咬了咬牙,邪魅的桃花眸沉沉一瞥,質問道,「你們爹媽呢?不能搞好你們的早飯?要我這兒蹭飯?」
雪碧很愧疚又尷尬的站了出來,他手上拎著弟弟妹妹的行李包,小小的,有些薄衣服,他為難得開口說,「易叔叔,請原諒我們,爹地說需要暫時把我們三個移交給你,他要你幫忙帶我們。」
「……」易北鳴嘴角發紫,往窗外的那棟新婚別墅看了一眼,眼看著日上三竿,那邊靜悄悄的很,窗戶都不開一扇。
都是男人沒嘛,也都這個年紀了,如狼似虎的,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沉暗了,臉上泛起的情緒那叫做醋酸反應,酸得夠嗆,嘴裡暗罵,「不要那老臉!」
「易叔叔你在說什嚰啊?」小麵包就是個大喇叭。
易北鳴異常煩躁的看著這三個愛情的結晶,心裡嫉妒,很不想接陀,他冷冷的趕起小朋友,「我還要照顧孕婦,哪裡來的空?你們去找你們的二叔去!」
三個小木敦不動。
可樂很委屈的擠了擠大眼睛,怒視易北鳴,「你以為我們想找你啊,一張臭臉,可是我們剛從二叔那裡被趕出來,二叔說他和小姨姨要度蜜月,起碼得三天,讓你先照顧我們三天唄!」
度什麼蜜月?什麼度蜜月?至少三天?
易北鳴狠狠地攥緊了有些暴躁的拳頭,凌嗣南和霍聿這兩混蛋是聯合起來嘲笑他沒有夫妻的生活是吧?
睡上三天?不得不承認,他狠狠的酸了,酸得冒火。
男人拉著臉,不得不喜提三隻吵人的包子,牙痒痒,凌嗣南你特么等著,有朝一日看他雪前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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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末的一天,整預產期,凌安安的肚子發動了。
本來易北鳴眼看預產期就要過去,都打算住院催產了,凌安安心大,和肚子里的寶寶神溝通挺好,她說寶寶在等整數,她不著急。
因為她的不著急,她蝸居在家裡,大吃大喝,易北鳴也不敢管小嬌妻。
半夜的時候,突然破水了,她那麼瘦,肚子卻出奇的大,檢查時說羊水太多,所以她的羊水流了一地,嚇得沉穩從容的男人都差點站立不穩,易北鳴深吸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一把抱起沉甸甸的小丫頭,往外沖,長腿踢開車門,他拿出手機,薄唇拼湊出來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打給凌嗣南,「嗣南,……你快點通知醫院準備。」
凌嗣南還在書房,頓了一下,男人的大長腿沉穩地走了出來。
蘇綺上樓送咖啡,一見他眉頭淡淡蹙起,她這兩日也在關心安安臨產的事,她眉頭一跳問道,「要生了?安安?」
「嗯。」凌嗣南倒是事不關己的樣,喝了口咖啡,才轉身打電話,井然有序,給易北鳴安排到位。
深夜十二點,隨著易北鳴的車飆出去,蘇綺催促凌嗣南去開車,緊跟在易北鳴的車後面。
村落在古鎮里,從古鎮到市區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易北鳴不知道有多慌亂,硬是開到了180碼,半個小時就給他到了醫院。
市區的醫院小,門診和急診在一塊,早就有帶頭的醫生恭恭敬敬等在那裡了。
一下車,孕婦就被醫護抬了下去,易北鳴的手緊緊的扣著擔架車,俯身摸小傢伙額頭上的汗,一遍一遍心疼的問她,「疼嗎,安安?」
「別哭,丫頭,你別哭……」
「好疼啊,你光知道說,你來試試……都是你,易北鳴,我……」安安的小臉皺巴巴的,一頭的冷汗,痛苦中立馬被帶上了呼吸罩,聲兒瞬間被籠罩了,她嗚嗚地哭叫。
凌嗣南牽著蘇綺走在後面,男人的步伐多少有些敷衍,蘇綺一個勁兒的拽他,拽得他太緊,凌嗣南摸了摸蘇綺也有些冷汗的細手,冷言,「急什麼,又不是你生。」
「你看你這話說的,安安是第一次生。」
「她第一次生!我真該死,她還小,她又那麼怕疼,我早該想到的。」易北鳴回頭,那樣成熟高大的男人,蘇綺竟然只看到了他的無助,他漆黑的桃花眼一望無底,有些茫然,看向凌嗣南,「嗣南,她不會有事吧?」
凌嗣南表情深沉,更加敷衍地給了他一個回視,心裡覺得多厲害的男人到了老婆生娃的這一刻,都這麼矯情嗎?
不想承認,但他心裡有點酸,眼前易北鳴六神無主的樣子,他其實也想體驗一把。
「不會有事的,她又不是小貓生九胎。」凌嗣南無情的打破了易北鳴的脆弱和矯情,「先進去,到手術室外面等著。順產只要一個小時吧?」
「你生只要一個小時?」蘇綺反駁面色冷峻的男人,無語的科普道,「都不用宮縮陣痛了?我那年生的時候,痛了好久好久,都不開指……」
她回憶起了當初,其實太痛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了,一會兒就說得眼眶酸澀。
凌嗣南立馬俯身,握住她的臉蛋,他深深看他,其實他說的意思是指開始生的過程,不在乎她誤會了,女人這個時候是女王,應當得到嘉獎和最高的尊重與寵愛,他低聲道歉,「你瞧你,老公說錯了嘛,我是說單生產的時間。」
「蘇綺,你知道我心裡一直有一道坎兒,我很對不起。」
蘇綺抬頭,水霧的眼悶悶的看著他,看到他眼底的深灼,那是一種與她前半生錯過的悔恨與自我折磨,她猛然間醒悟過來,她瞬間喉嚨卡住了,有些尷尬又有些無措,撅了撅嘴,心顫地也道歉,「我沒有那個意思,老公……我就是看著安安,我覺得疼。」
「我替你疼。」凌嗣南深深抬起面龐,把她按在懷裡。
「……」易北鳴不想看到也不想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
明明是他的老婆生孩子,搞清楚重點好不好!
他黑了黑臉,焦灼不安地走到手術室的門口,抽著煙站立了不到一秒鐘,就逮著一個醫生問,「她心跳和我兒子的心率都正常嗎?什麼時候開始給她打無痛,快點給她打!」
「先生,來不及了,您妻子的這個情況必須剖腹。」
「剖腹?不能剖腹!」倒不是易北鳴介意,他恨不得安安剖腹免去她撕心裂肺的疼痛,小傢伙從小就受不得丁點痛楚,可安安依然有當明星的後遺症,少女嬌俏,她根本不允許自己白凈的身體上出現一點兒的疤痕,何況是那麼長長的一道!
「不行,我老婆不同意剖腹。」
「可是,病人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怎麼辦,嗣南?」易北鳴壓著眉,再度六神無主的問凌嗣南。
醫生看這個年輕英俊的爸爸,一看就是頭一回當爸爸啊,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商場上再風馳電掣又怎麼樣,此刻,無措的小眼神。
凌嗣南也冷著副臉,無語道,「兒子重不重要?按醫生的醫囑,給她剖!」
蘇綺捏了一把汗,安安挺在乎自己的形體的……
剖腹產的手術很順利,易北鳴一遍遍叮囑縫合醫生一定要把傷口縫到看不見,小嬌妻醒來發現有疤痕,他要拆了這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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