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七尾 白五尾 第9章 陳叔是劍仙？
唐靈兒與閆昂將集市裡的居民都埋葬在集市後面的山坡上。
「長白山集市一百零三人冢。」小狐狸摸著石碑，神情肅穆。
她隨閆昂來到小集市時，雖然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那殘肢灑滿街道，內臟到處都是的場景嚇了一跳。
想起當初在小集市時那段幾乎無憂無慮的時光，唐靈兒一字一句地說道，「必殺趙離。」
這邊閆昂撒酒祭拜完畢，但仍眉頭緊皺，「為何不見陳叔的屍體？」
「你說什麼？」唐靈兒摸著石碑太過入神，沒有聽清閆昂的話。
「我是說，陳叔的屍體不見了。」閆昂告訴唐靈兒自己的發現，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就是那個身上有玄炁波動的陳叔？」唐靈兒仰起好看的眉毛，對閆昂說道。
「玄炁波動？你是說陳叔身上有玄炁波動？難怪……」閆昂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繼續說道，「昨天我從山崖爬上來，到達小鎮上時就只有陳叔活了下來，雖然他全身儘是致命傷但卻能硬撐到我趕到……他是用了什麼秘術強行續命？」閆昂摸著下巴，作出推測。
「有可能……不過陳叔不是修尾者，我多次在他體內感受過深厚的玄氣……
陳叔這類非修尾者只能使用武技，強行使用尾修的秘技會對身體產生極大的副作用，灰飛煙滅也不是不可能。」唐靈兒補充道。
「所以……陳叔強行續命，代價就是灰飛煙滅嗎？」閆昂低下頭，「陳叔這個作坊老闆竟然是修鍊者？」
他沉默片刻后說道：「不管怎樣，趙離得死。」
閆昂鬆了松捏緊的拳頭，最後看了一眼面前的黃土包，」我們走吧。」他拉著唐靈兒的左手，轉身離開。
「回山林嗎？」小狐狸跟在閆昂身後，「附近可能還有趙離的人——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
唐靈兒當初能殺周創，只是因為周創重傷，再加上偷襲，周創才死在唐靈兒手中。
「嗯，放心，我有分寸……我們等會兒再回去，我要去取些東西，跟我來。」
閆昂鬆開牽著唐靈兒的手，在崎嶇的小集市後山，兩人手牽著手的確不好走路。
閆昂領著她來到了陳叔的作坊前。他走進作坊，作坊整潔，與外面集市的血腥混亂格格不入。
「奇怪……這作坊里真的發生過打鬥嗎？」嘴巴咬著食指尖，唐靈兒有些納悶。
閆昂也有些詫異作坊的整潔，但也並未多想，走到門口的石磚前，用手敲了敲，「底下是空的，果然……就在這裡。」他一拳轟碎石磚，刨開碎渣。
「咦，竟然是上清劍法？誒，廣乘山令？哇！斷劍上清？」唐靈兒把頭伸了過來，看清石坑裡的東西后，發出一連串驚呼。
不等懵逼的閆昂發問，唐靈兒又發出驚呼，「我知道了！廣乘劍仙陳鐸！陳叔是陳鐸！」
「陳鐸？很有名嗎？你爹娘給你留下的記憶？」
「對！陳鐸，成名於兩百年前，一手自創的上清劍法浩然正大，當時世人都認為廣乘山出了個中興之人。陳鐸修為一度達到四千六百炁，被世人尊為廣乘劍仙。」唐靈兒雙頰微紅，語氣激動。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見到了上清劍法，陳叔竟然是陳鐸劍仙。」
「你確定你口中的陳鐸就是陳叔？」閆昂睜大眼睛，唐靈兒的話他衝擊很大。
「錯不了，斷劍上清與上清劍譜都在這兒。」唐靈兒拿起那把刻有「上清」二字的斷劍，斷劍通體翠綠，劍長兩尺半。
「可是，陳叔如果這麼厲害，為何會居住在這小小的長白山脈集市，為何會……為何會死在趙離的手上？」
閆昂很難接受那個與自己相處的幾年的大叔竟然是小狐狸口中的劍仙。
「七十年前，陳鐸出走廣乘山，據說是與上任掌門起了爭執。」
「爭執？」
「對，理念之爭。被譽為天才的陳鐸修為達到四千二百炁后便遇到瓶頸，十年沒有絲毫長進……但他在一次外出歷練后陳鐸修為竟猛增至四千六百炁，不是突破了瓶頸，而是他嘗試了修鍊幻尾。」
「修為增長與爭執何關？最後為何導致陳叔的出走。」摸著石坑中的上清劍譜，閆昂有些不理解。
「因為廣乘山一直不修幻尾，陳鐸為了變強嘗試修鍊幻尾，廣乘山上任掌門知道后大罵陳鐸，說他是欺師滅祖，非要砍去陳鐸的幻尾……
七十年前修士界對修尾修體有莫大的爭議。因為修尾者能依靠尾巴汲取他人生命，人類修尾者常常被視為邪修。」
「嗯……陳叔幻尾被砍了？」
「這等秘聞只有廣乘山上層才知道了。據說陳鐸劍仙寧死不從，廣乘山掌門追擊陳鐸三天三夜，還是讓陳鐸重傷逃脫，但聲名遠揚的上清劍卻被折斷。
四千六百炁的陳鐸竟然能從六千炁的廣乘山上任掌門手中逃脫，震驚了整個修士界。
從那以後，該修尾還是修體爭議不斷，但近些年世人漸漸接受了陳鐸劍仙的「道無對錯，人分善惡」的觀點。」
「道無對錯，人分善惡……說得好。」閆昂細細品味這句話，沒想到那個中年大叔還能說出這樣的大道理。「所以陳叔當年那場出走導致他修為盡失，才被趙離虐殺嗎？」
一代劍仙竟落得如此下場，讓閆昂與唐靈兒唏噓不已。
閆昂看著石坑裡的斷劍，想起陳叔死前對自己的交代，「陳叔，放心吧，你的夙願，我會幫你實現的。你的仇，我也會替你報的。」
閆昂看著石坑裡的廣乘山令，沉默片刻后說道。「小狐狸，以後不要和別人說起陳叔的事……就讓兩百年前的那個劍仙活在世人心中吧。」
「昂，好，我懂了。」唐靈兒看著閆昂的側臉，點點頭。
閆昂站起身來，長嘆一口氣。他從來沒想到這個世界這樣精彩，也從沒料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就這樣被「尾巴」改變。
「走吧，小狐狸，劍仙閆昂該帶你回家了。」閆昂收起劍譜，斷劍和廣乘山令。摸摸唐靈兒的腦袋，拉著唐靈兒的手朝野豬林走。
「是是是，我的大劍仙。但是你到底是修尾還是練劍？」唐靈兒嘟嘟嘴，想起某人昨天晚上還可憐兮兮地讓她教授修尾的方法。
「當然是都修啊……就像陳叔那樣。到時候一劍刺那趙離一個窟窿，在用幻尾把他吸個精幹。」閆昂迎風哈哈大笑。
「哼，好高騖遠……你走慢點啊。」
遠處，空間扭曲，黑影又從中展現出來，他的四肢已變成正常顏色，只是臉上卻帶上了面具。
他望著閆昂和小狐狸沉默不語，良久后嘆息一聲，隨後伴著扭曲的空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