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破曉
隨便找出一個江湖人，你問他：「這世上最強的暗器是什麼？」
恐怕那人想也不用想，會告訴你說：「是孔雀山莊的孔雀翎。」
但是你若問他在江湖上最強的暗器是什麼？
他大概會回答你：「莫過於唐門的觀音淚了吧。」
孔雀翎再強，也只不過是口口相傳的虛名，從未有人見過它本來的面目，但是唐門的觀音淚，那就不是在傳說之中了。
.......
郭襄開始正視起眼前的對手，只見這個綠袍男子身材消瘦的彷彿風一吹就倒，個頭很高，看起來像一顆光禿禿的樹榦，就連氣息都帶著一絲腐朽的味道。
雨微微有些小了。
郭襄就這樣站在雨中，蒼白的臉恢復了一絲紅潤。
突然，她一掌拍在自己的劍身之上，只聽「唰」的一聲，那明晃晃的劍身竟然脫落滑下，露出藏在其中的另一把劍。
劍中藏劍！
一眾人頓時目不轉睛的看了過去，只見這把劍的劍身上，刻印著金色的紋路，兩邊的鋒刃在這陰天之下很是刺眼，不用多言，眾人都知道，此劍定非凡品。
只聽郭襄主動說道：「此乃倚天劍，采玄鐵和精金鑄造而成，為先父遺物，也是我峨眉派鎮派之寶！」
說著，只見一股磅礴的氣勢籠罩在郭襄身上，配上刺眼的劍上寒光，顯然是要和唐曉來一場全力爭鬥。
唐曉微微笑了笑，卻是也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放在手中。
暗器之所以為暗器，便是因為藏在暗中，但唐曉這直接拿出來又是為何？
只聽唐曉道：「此物名為觀音淚，可以無視任何外功內功護體，一經施展，永不落空，一旦對手中招，當即心臟爆裂，大羅金仙難救，傳說其攻擊之狂暴，就連觀音都為之落淚，因此得名。」
不少人將目光望去，世人只知唐門最強的暗器名為觀音淚，卻從來沒有見過。
但是此時，卻見唐曉將這晶瑩剔透的水晶收了回去，說道：「觀音淚必須將唐門五門暗器投擲手法練至絕頂才可發出一擊，我還不行。」
眾人沉默了，既然不行你拿出來顯擺做什麼？
倒是李紅袖眨了眨眼睛，隨後又看了看李凡，疑惑的道：「我怎麼感覺這個東西在哪見過？」
李凡嘴角掛著莫名的微笑，搖搖腦袋，卻是不說話。
而這時候，場中的唐曉突然被一股龐大的氣勢所包圍，面色凝重，正色道：「雖然觀音淚我不能使出，但是我唐門暗器之中位列第二菩提血卻可以勉強使用，但是威力就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還請郭女俠當心了！」
這不是威懾，也不是虛張聲勢，所有人看著唐曉那張嚴肅的臉，都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事實。
張三丰一雙毫無波動的目光緊盯著唐曉，同時雙手在小腹前成抱球狀，一條條氣流逐漸匯聚成一團氣雲。
李凡若有所感，看過去，發現張三丰的動作后頓時一笑。
而張三丰也感覺到了李凡的目光，轉過頭，對視一眼，只是面無表情的沖著李凡點了點頭。
雨突然停了。
郭襄倚天劍上寒光奪目，體中內力毫無保留的涌動，無形的氣纏.繞在劍身之上，轉瞬間這種感覺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和天地融為一體，整個人站在那裡，卻完全感覺不到氣息。
張三丰看到這般情景，卻是不自覺的點點頭。
而另外一邊，則恰恰相反，那個銷售的男子，蒼白的雙手隨意的垂落在身兩側，但是一股恐怖至極的氣勢卻籠罩在身上，彷彿即將爆發的火山，或是馬上傾斜的堤壩，壓抑許久的氣息徹底的爆發出來！
圍觀的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
「喝！」
郭襄發出一聲，雙目精光連連，倚天劍橫空而起，密密麻麻的劍影頃刻間鋪天蓋地！
一抬頭，是劍，一閉眼，還是劍！
這不是萬劍歸宗，也不是快劍的殘影。
這是郭襄手中的倚天劍！
剎那間，劍影齊動，彷彿風吹麥浪，萬劍如海，天如淵，彷彿整個天地之威加身，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女子能夠使出的劍法。
而就愛郭襄天地之威加身的瞬間，另外一邊的唐曉那壓抑許久的火山，也終於迎來了萬劫不復的這一刻，狂暴的氣息不斷的衝擊著四周的一切。
風捲殘雲，狼煙怒吼！
「峨眉劍法，總決式，天淵靈秀。」
聲音平淡，但招式卻很驚人！
那一望無際的劍之海，突然掀起了滔天駭浪，而在這駭浪之下，則是唐曉那一頁孤舟！
就在此時此刻，唐曉卻笑了，捕捉痕迹的笑了。
空氣中想起了唐曉那淡淡的聲音：「唐門暗器位列之二，菩提血。」
隨著這一聲話響，那驚濤駭浪之下的一葉孤舟陡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那邊不平靜的劍海之下，一座沉寂了萬年的火山突然噴發！
籠罩峨眉山頂的烏雲頃刻間被擊碎，狂暴的風雨雷電就積壓在眾人的頭頂。
轟——！
不見雷霆，卻見雷霆之音。
那是一抹難忘的劍光，彷彿能夠刺穿剎那芳華所滯留的歲月。
而在這道劍光的對岸，則是一顆燃燒著毀滅意志的流行，熊熊烈火覆蓋在表面，火紅似血！
「砰——！」
天地震動，彷彿整個峨眉山都震顫了幾下。
煙塵四起，激蕩的塵土在空氣中肆虐，狂暴的氣息將所有人壓制的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這時，沒有人發現，一直在凝聚著無形之氣的張三丰陡然飛身而出，雙臂在場中旋轉拂過，一道道暴躁的氣流被他壓在雙手之中。
李凡的眼睛同樣看不清，但一切的變化盡在他的感知之中，當得知張三丰出手后，他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過了良久.......
煙塵逐漸散開，所有人才看清楚場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