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孩子保不住了
戚可霓簡單洗了個澡，滿腦子都是這個孩子。景澤天根本不會認，雖然有猜到，可真正從他口裡說出來，讓戚可霓徹底死心。睡到半夜，她突然感覺到肚子疼，這幾天都這樣隱隱作疼，她急急忙忙去了一趟洗手間，發現內褲上有淡淡的血跡。
她慌了神，不懂如何是好，拿起電話撥給唐心。
「唐心，你能來一趟我家嗎？」
不一會，一台白色奧迪停在門口，唐心扶著戚可霓上了車，往醫院方向。
在這座城市，除了父母，戚可霓就只有唐心這麼一個朋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緣分把她們緊緊牽扯在一起。
急診室外。
唐心在死寂的走廊內徘徊，焦急等待結果，不一會，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請問，誰是戚可霓的家屬？」
唐心馬上往前走去，「我是，醫生。」
醫生帶著疑惑上下打量一番，「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朋友，醫生，她情況怎麼樣了？為什麼會流血？」
「先兆性流產，情況不算太壞，可以保胎，也可以人工流產。你儘快跟病人商量下，不能再脫了。」醫生嚴肅的說，這種事估計也見怪不怪了。
什麼！戚可霓懷孕了！
唐心腦袋瞬時間炸開了花，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
「病人的家屬沒有來嗎？你是她朋友不能幫她簽字，你拿單子進去給她，讓她儘快決定。」醫生沒多想，就把單子給了唐心。
「好的，我知道了。」唐心拿著單子走進急診室。
戚可霓安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額頭上溢出豆大的汗珠。
「可霓，你感覺怎麼樣了？」唐心走到床頭，為她拉過被子。
「肚子……疼……」戚可霓一隻手捂著肚子，身體健康捲曲起來。「心心，醫生……怎麼說？」她擔心。
「可霓，醫生說，出血嚴重，寶寶……不一定能保得住……」唐心深感歉意，「可霓，需不需要通知景澤天？」
唐心的一句話倒是把戚可霓的心拉到谷底，今晚若不是他，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會有事。
她緩緩吐了口氣，「不需要了。」痛苦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她的孩子，她和景澤天的孩子，剛剛知道他存在的時候，就要失去他了。
戚可霓抬手放在肚子上，心亂如麻。
「可霓，醫生說這種情況你要儘快手術，不然你也會很危險的。」唐心抽出一張醫院簽字書遞給她。
戚可霓也沒有去多想，顫抖簽上自己的名字，那一刻的戚可霓，心如死灰。
「可霓，你不要太難過，你還那麼年輕，孩子還會有的。」唐心接過單子。
這也許就是天意吧，戚可霓平靜了自己的心緒，緩緩睜開眼，幽深的眸子看不到盡頭。
「可霓，你跟景澤天……」唐心猶豫一下，發生那麼大的事，為什麼沒有通知景澤天，她疑惑看著戚可霓。
戚可霓不傻，她從來沒有跟唐心說過自己跟景澤天前的事，眾人羨慕的景家少奶奶，日子過得竟如此狼狽不堪。
「心心，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有機會我會慢慢跟你說的……」現在的戚可霓，心情太複雜，不想說太多。
「那你休息下，我把單子拿去給醫生。」唐心眸里閃過一道莫名的光。
戚可霓閉上眼，也許是造化弄人吧，她手扶在肚子上，和肚子里的孩子分享這最後的時刻。
唐心看著擔心，微微揚起嘴角，露出詭譎，滿意的拿著單子交給醫生。
像這樣的小手術，醫生不到一個小時就解決了，讓戚可霓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霓，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唐心握住她冷冰冰的手。
「沒事，心心，謝謝你，現在已經很晚了，不然你先回家吧。」
戚可霓慘白的臉上活生生擠出一道微笑。
唐心看了看時間，確實有點晚，「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她抿嘴一笑，握著戚可霓的雙手，才不依不舍離開。
黑暗中，她嘴角上揚，露出詭譎的微笑。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戚可霓才從朦朧中醒來，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印在她面前，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男人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你醒了？」
頌麟！
大學畢業后他們未曾見過面也沒聯繫過，大學時期他們不同系，可都是學生會主席，原本學生會只有一個，兩人憑著優越的成績博得學生和老師青睞，第一次破例選了兩個學生會主席，就從那時起，她和頌麟的關係被緣分緊緊連著。
只是後來聽說頌麟去國外深造，就再也沒聯繫過。
「頌……麟？」戚可霓眨巴著雙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頌麟依然微笑，就像冬日裡的一道陽光，那麼溫暖。
差不多兩年沒見，頌麟臉上少了一股年少的稚氣，多了一份成熟，曾經的陽光大男孩，短短時間蛻變成謙謙君子。
戚可霓用力撐起身子，在這種婦科病房重遇，實在有點尷尬。
「別起來，你是病人，躺著就好。」
頌麟雙手輕輕扶著她的后肩，慢慢讓她躺下。
「昨晚你進來的時候，我就見到你了，一下子沒敢確定，太晚了就今天才過來看你，你怎麼樣了。」頌麟有種暖，是真的暖得讓人打從心裡安心的。
「謝謝，我沒事。」戚可霓蒼白的小臉上抿嘴一笑，太牽強。
說疼，肯定有的，說心裡難受，是不可置疑的，那可是自己的孩子啊。
頌麟環顧下周圍的環境，「可霓，等會轉到高級病房吧，這裡設施太簡陋。」
普通病房確實很簡陋，連水都要家屬去裝，頌麟都看不下去了。
「沒事啦，我明天就能出院了，沒你想的那麼嬌氣。」
戚可霓微微一笑，彷佛時光流轉，回到了大學時期那個清純可愛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