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開來往事
面對疑神疑鬼的婆婆,趙開翠只好硬著頭皮指著趙開來說:「他不是別人,是,是我哥,趙開來。」
其實剛才聽到名字的時候蘇雲溪就猜到他們可能還是兄妹關係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她轉臉去看趙開來,卻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兒。
憤怒,懷疑……
難道他覺得自己是故意的?開玩笑吧,她又不是半仙能掐會算!蘇雲溪覺得趙開來很多疑,可人家沒說出口,她如果主動先解釋,豈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一時間,蘇雲溪覺得心頭有些憋悶。
趙開來臉色鐵青站起來,依舊沒有說話。
老太婆卻陰陽怪氣圍著他轉圈打量:「他是你哥?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哥呢?別是蒙我呢吧?兒子,兒子你過來,跟媽說說,你知道有這麼個大舅哥不?」
趙開翠的丈夫許興國就是個悶葫蘆,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摻和媳婦和親媽之間的事兒的。
但畢竟是在做生意的地方,鬧起來不好看,許興國就只好站出來說:「是有聽小翠提過一兩回,我老丈人老丈母娘,其實是小翠的大伯大伯娘,她是過繼的,原本家裡還有個哥哥在坐牢,所有我們都沒見過。」
「坐牢?」老太婆立馬從趙開來身邊彈開,好像他是瘟疫會傳染,彈開了又接著問:「犯的什麼罪判了多少年?」
趙開翠抬不起來頭,羞憤地使勁扯丈夫的衣角,吶吶道:「媽你就別問了,我,我們平時都沒什麼來往……」
「問問怕啥?你娘家有罪犯還不興我問清楚了?躲開,兒子,你今天必須跟媽交代清楚,不然媽晚上都要做噩夢嚇醒,你這個便宜大舅哥到底犯的什麼罪坐牢?」
許興國沒出息地揉著身上沾滿油污的圍裙,在親媽的眼神警告下,終究還是開了口,「好像,好像是玷污了一名女大學生……」
「什麼?竟然是強姦犯!我們竟然跟強姦犯結了親家,要死了,早八百年就說不能娶趙開翠,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吧,她是強姦犯的妹子,傳出去咱們全家都不要做人了!」老太婆怪叫得,恨不能拿個大喇叭全世界去廣播。
王振輝再也坐不住了,拍著桌子站起來:「開來是被錯判的,他坐牢是冤枉的!當年他只是路過好心幫了那個女大學生一把,誰知道反過來被誣陷坐牢!開來是冤枉的!」
「哼,就你能!法院還能錯判?我不信,強姦犯就是強姦犯,說破大天也沒用。」老太婆說著便陰陽怪氣地轉向了蘇雲溪。
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還十分好心地提醒道:「小姑娘你可要小心點,居然跟強姦犯坐一桌吃飯,你的膽子也是夠大的,也不怕……」
「王振輝是我的朋友我信得過他,他說靠譜的人我也不會懷疑。」蘇雲溪沒想到吃碗餛飩還能惹出一場鬧劇。
她既不想摻和趙開來的家事,也看不慣老太婆的作法,乾脆起身說道:「老闆,我們吃得差不多了,結賬。」
趙開翠抹了把眼淚慌忙道:「菜餅子連餛飩擱一塊十八元。」
「十八什麼十八?強姦犯那碗堆得比山還高得收雙倍的錢!」老太婆嘴裡不乾不淨地就想收錢。
趙開來」砰」地一聲就把桌子給掀了,碗筷乒鈴乓啷碎了一地,他踩著碎片走過來,眼神令人不寒而慄,「既然知道我坐過牢嘴巴還不放乾淨點?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咋,咋滴,你,你還想殺人不成?」
「哼!」看著老太婆哆哆嗦嗦,趙開來冷冷警告道:「你儘管試試我敢不敢!死老太婆別說我沒警告你,雖然趙開翠不認我這個哥,可你跟你兒子要是欺負她,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趙開來掏光了口袋裡的錢扔在老太婆臉上,老太婆立馬彎腰下去撿,蘇雲溪見狀收回了自己手裡錢,趙開來賭氣扔下得有大幾十,她就不想再便宜了那家人。
走的時候還能聽見趙開翠嗚咽嗚咽哭的聲音,蘇雲溪嘆了口氣,婆媳問題真是千古難題,但願她將來不要面對這種問題。
「師傅,你坐我的車吧我有事情想跟你講一下。」王振輝撓著頭神情急切。
蘇雲溪就走了過去,坐上車也沒急著問,這可把王振輝急死了,他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師傅你怎麼不問問我趙開來到底怎麼回事?」
「振輝哥,我剛才在混沌攤那說的是真心話,我相信你,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管趙開來過去怎麼樣,你能把他帶來給我幫忙,說明你也信得過他,那我又有什麼好問的呢?」
這一番話可算澆滅了王振輝心頭燒起來的那把旺火,他像吃了顆定心丸,一下子整個人就振作了起來,不過還是忍不住把事情的頭尾跟蘇雲溪仔細解釋了一遍。
蘇雲溪聽完眉頭皺得很深,「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趙開來真是被錯判了,唯一能還他清白的就是當年那個女大學生了。」
「我就是想不通人心咋能那麼壞?開來明明幫了她那女人怎麼能反咬一口?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王振輝一口氣發出三連問。
蘇雲溪便替他分析道:「你說女大學生被玷污的事兒第二天就在學校里傳開了,想想看,如果她不主動去報案,時間一長肯定會被流言蜚語淹沒,那她的人生就徹底毀了。」
「相反報案了在當時人眼裡,她就成了勇敢又可憐的受害者,至於為什麼非要污衊趙開來,可能是因為他是當時唯一的目擊者,又是男性,是成為替罪羔羊的最好選擇。」
「也許那個女大學生是想儘快讓事情平息下來,終於她既賺足了人們的同情又不會一直處於風口浪尖被議論。後來怎麼樣,她是不是在學校里得到出國名額了?」
「你怎麼知道?」趙開來騎著三輪車本來跟在王振輝的車子後邊,從談話開始就沉默地像空氣一樣,直到蘇雲溪猜中結局,他終於忍不住騎過來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