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兇手浮現
燦雄搞定了一個麻煩但還是安逸不起來。
比宋泊海更麻煩的是陳中信,這個人用錢也擺不平,況且尤諾也對他窮追不捨的調查,燦雄整日想著怎麼處理陳中信,殺人放火的事情是不能做,畢竟不是他那個容易掩人耳目的年代了,什麼都講法律,縱使他曾經是黑道頭目如今也不得不忌諱著點。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陳中信離開台灣讓尤諾找不到他。
自從看到陳中信家裡自己父母的遺像,尤諾心裡就一直被眾多的疑問糾纏著,卻始終找不到答案,於是再次來到陳中信家。
「你們要幹什麼?!」陳中信和家人正匆忙著往車上裝行李,就被兩個陌生人抓住前行往另一輛車裡推,他的家人試圖阻攔也被推倒在地。
到了陳中信家附近卻看到陳中信遇到了麻煩,轉眼間車子載著陳中信揚長而去,尤諾開了車跟上去。
路上卻有另一輛車跟上來與自己並排追前面的車,尤諾開了車窗也看到另一邊車窗落下,尤諾嘴角上揚與那邊的人默契的笑了,來者正是歐陽城。
吉微草草的結了婚後,歐陽城決定不再隱忍下去,為了搜尋將燦雄繩之以法的證據,歐陽城從當年尤賀和燦雄那場競標開始查起,查到了很多燦雄針對尤賀的事實,但都不足以證明燦雄有殺人的動機。當年的很多人都已經離職,事情也過去很久,終於打聽到當年代替陳中信開車意外死亡的司機的家人。
「當時他拿了好多錢回家,還叮囑我別告訴別人,沒想到幾天後賀總就出了事。。。。。。」那個司機的家人回想起來還是很激動,「後來有個中年人來家裡轉了一下又留下些錢讓我們一家搬離的遠遠的,可我們一家老小哪裡方便搬家,就換了個地方偷偷住下來再也沒跟人說起過這事。」
歐陽城覺得陳中信有太多可疑,,打算告訴尤諾這件事時,卻看到尤諾開車離開,於是就跟了上來,沒想到卻見到陳中信被人掠走。
兩個人開著車加快了速度,前面的車顯然發現了後面有人跟著於是也加速行駛,歐陽城和尤諾一左一右準備將前面的車逼停下來。
在開到一個分叉路口時歐陽城打了方向盤,他想抄近路攔截。
那輛車正飛快行駛時忽然看到歐陽城的車從前面的路口開過來直衝沖的對著他們,慌亂中打了方向盤車子原地轉了一圈失去控制朝一邊劃過去裝在斜坡的綠化帶,開車的人頭破了,押著陳中信的人似乎也暈乎乎的沒了力氣,陳中信則嚇傻了一樣愣著,胳膊被撞到疼的已經沒了知覺。
就這樣陳中信被尤諾和歐陽城帶走了。
尤諾將自己一直尊敬的陳叔送到了醫院,好在沒有什麼內傷,就是胳膊骨折了,但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陳中信一直不敢看尤諾,即使尤諾上前關心一句他也是心神不定的樣子。
歐陽城看到陳中信的反應便更加確定尤賀的死跟陳中信有關係。只是以尤諾的脾氣,現在告訴他,陳中信的另一隻胳膊怕是也要廢了,於是就在那裡陪著看情況再說。
「陳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燦雄怎麼會找你麻煩?!」尤諾忍不住問。
陳中信一下子臉色就變了,吞吞吐吐的想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應付過去。尤諾看著他的眼神那麼迫切的渴望得到答案。陳中信真怕尤諾知道了真相會要了他的命,他一直喊他陳叔,一直尊重他,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害死他爸爸的兇手,尤諾的性子恐怕連給他贖罪的機會都沒有。
陳中信沉默著。
「少爺。。。。。。」陳中信不由得喊了句。
「你不是一直叫我名字的么?!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不然燦雄不會動你!」尤諾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麼多年了,他當時還是個孩子,誰也體會不到這些年他獨自承受的孤獨和恐懼。
陳中信還沒有想通到底選哪條路才能讓自己脫身,但剛剛車禍的一幕讓他后怕,他不想死,可燦雄顯示不會放過他了,當年他能製造一場看似油箱自燃引爆的車禍讓尤賀死於非命,如今也難保為了自保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要了他的命。
陳中信猶豫著要不要向尤諾坦白,要不要求尤諾看到多年他為尤式集團打工和看著他長大的份上給他一條生路。即便是坐牢他也認了,總比死了要好,當年那筆錢他拿出了一部分送自己的兒子出國留學,兒子馬上就留學歸來,他不想沒有命看不到他結婚生子。
陳中信看了看歐陽城,歐陽城經過沉澱已經成熟穩重,比尤諾行事沉穩懂得分寸,也許現在說出來倒是個好時機,可以躲過燦雄的逼迫,還能有機會把結果的嚴重性降到最低。況且這些年整日祭拜尤賀的遺像,他的內心太煎熬太不安了。
「尤諾啊,我已經是半個身子進土的人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要被仇恨奪去了該有的大好生活才是。唉!——」陳中信說著便嘆了口氣,他終於決定告訴尤諾真相了。
「陳叔,我只想聽你說,我爸爸的死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命也是撿回來的,我全當自己死過一次,現在我不能活得不明不白,更不能讓我父母死的不明不白!」尤諾看著陳中信。
「好吧,就讓我為我的行為付出代價吧!賀哥的死的確。。。。。。的確跟我有關!」陳中信話到喉間像卡住了一樣難以說出,但還是認了。
「什麼?!」尤諾不敢相信的抓住陳中信,陳中信的胳膊一陣劇痛,汗珠從額頭滲出來,「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尤諾大吼。
「這些年我整日整日的睡不好覺,即使每天給賀哥嫂子上香也是心裡不安啊!是我,是我!我對不起他們!」陳中信說著便落下了一滴淚,多年積壓著自己的罪惡感讓他難以喘氣,此刻反而輕鬆了很多。
「我爸那麼信任你,你怎麼下得了手?!」尤諾一把抓起陳中信的衣領,將他從病床上提了起來,陳中信的臉因為尤諾的力道而別的通紅。
「尤諾,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給你爸爸做了二十多年的司機,他是對我不錯,可二十多年誰願意一直做司機啊,他從來都不曾想過我需要更多的機會。燦雄下套讓我賭錢輸了幾百萬,我不還就沒好日子過。你知道燦雄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那次競標你爸爸讓他賠了大半的資產,就算我不做他也不會罷休!」陳中信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錢就是你殺人的理由么?!」尤諾咬牙切齒的瞪著陳中信,恨不得一拳要了他的命。
「尤諾,你,你先放手。」陳中信有點呼吸不了,脖子上的血管清晰蔓延到額頭。
尤諾的手卻越來越用力,幾乎是直接掐住了陳中信的脖子。
「尤諾!快放手!」歐陽城在旁邊早已聽的明明白白,也十分理解尤諾的心情,但看到尤諾似乎已經失去理智,於是上前阻止。
尤諾一手推開歐陽城,卻被歐陽城拉起來死死按在牆邊。
「我的事,你少管!」尤諾恨恨瞪著歐陽城。
「現在什麼都講法律,為了他斷送自己的前程,值嗎?!人死不能復生!你想想雀兒,想想慕杉!」歐陽城勸說道。
聽了歐陽城的話,尤諾稍微冷靜下來,但眼神依然充滿了對陳中信的恨。陳中信對歐陽城投來感激的目光,用手摸著脖子緩解疼痛,讓呼吸順下來。
「尤諾,我願意作證,願意坐牢,為我的所做贖罪,我不想死啊,我兒子還有幾個月就回國了,燦雄他不會放過我的。」陳中信帶著哭腔對尤諾說。
「好了,先養著吧!如果要活命就待在醫院別隨便出去,燦雄的手段你見過的,我會讓人在醫院守著你。」歐陽城放開尤諾,對陳中信忠告道。
尤諾站在那裡怒火燃燒卻不能做什麼,心像被火吞噬了一樣難受,歐陽城拍拍他的肩膀將他拉出了病房。到了病房外面,尤諾積壓在心裡的憤恨都發泄在了拳頭上,重重的錘擊在牆壁上,白色剝落成粉末落下來。
「今天之前我竟然還當他是我記憶里最親近的人。」尤諾聲音低沉的說,整個人都沒了支撐一樣。
「暫時還不能讓陳中信去指證燦雄。」歐陽城磁性的聲音十分冷靜沉著,尤諾看了他一眼似乎不解,「你真的不管慕杉?不想認她這個姐姐?陳中信只是證人,而且是你爸爸多年信任的司機和朋友,他的證詞有偏袒嫌疑別人相不相信還不一定,恐怕還會反過來說他犧牲自己故意那麼做就是想找機會為你爸爸報仇,事情過去那麼多年很多證據都找不到的。何況現在慕杉跟燦雄走的很近,萬一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逼急了燦雄會拿慕杉做擋箭牌。」歐陽城將自己的見解分析給尤諾聽,「你還是先好好想想怎麼解開跟慕杉的那個結吧。」
尤諾沉默不語的低頭,似乎也在思考,他怎麼會不認慕杉,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去認才能讓所有的感覺都自然些,就好像從未與她分開過一樣。
「謝謝。」尤諾冷冷的唇說出暖暖的兩個字,歐陽城笑了笑拍拍他算是給他支持。
「至於他今天這事一鬧應該不敢再輕舉妄動。我先走了。」歐陽城說著便在尤諾的注視下消失在醫院長長的走廊。
尤諾克制著不再衝動,歐陽城說的對,現在重要的是跟慕杉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