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混亂
他們成功逃出地牢，但是只是逃出地牢而已，季千山再強大，也不可能顧及到那麼多人，何況吉巫特和大部隊走散了，聖靈也不見蹤影……
「你們見到梔子了嗎？」獅子頭大叫。
一陣混亂。
「你們在找她嗎？」一個臉色呈病態蒼白的女人走了過來，手裡提著被繩子綁住的吉巫特，吉巫特在掙扎著，但因為自己身上還有傷，沒有力氣掙脫開。
「濛笙？」季千山看到那個女人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媽媽？」季恩看到那個女人後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已經九年了，一直卧病不起的人怎麼忽然就能平安無事地站在自己面前？
最後他們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因為濛笙的另一隻手正死死地抓著那十聖結晶！
她怎麼可能不受結晶戾氣的傷害？
「季恩，媽媽跟你說過吧？在我沒好之前，不要把冰翼傳給你想傳的人對不對？你怎麼忘了？」最後一句問話，濛笙是大喝而出，彷彿季恩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可是……」季恩如夢初醒，他被這一聲大喝挽回了記憶，九年前，濛笙病倒的那一天，她蹊蹺流著血，死死地抓住小季恩的肩膀，瘋子一樣重複著一句話：「你不能把冰翼給她，她會毀了冰川的！」
「這個孽障還做了什麼你恐怕也知道吧？一個岩川祭神又是冰川祭神，季恩，你沒有一點覺悟嗎？你怎麼可以不聽媽媽的話！」濛笙的笑陰森森的，她的手指掐住了吉巫特的後頸。
「梔子！」獅子頭忍不住大喊。
濛笙能像河神一樣看見未來，她會不會就是河神？不，不會的，河神應該會像花中最那樣對吉巫特百般呵護，在十聖物面前卻會失去理智。而濛笙，從一開始就不是理智的人吧！那她怎麼會能看見未來？
吉巫特有點暈，她感到呼吸困難。
「你，放開她。」
一聲冰冷機械的命令無徵兆地響起。
此刻，那個人就站在濛笙的身後。
「呵，你終於出現了嗎？」濛笙並沒有要放下吉巫特的想法，她只是轉過身去，毫無畏懼眼前人。
中分的藍色中長發，微白的淡藍色眉毛，寶石藍瞳色的柳葉眼，臉的輪廓和唇形都是傳說中那個河神的模樣！不過他只有一隻眼睛，旁邊的眼皮是耷拉著的，表明他已經失去了一隻眼睛。
反觀濛笙，她的一隻眼睛卻和河神一樣是寶石藍色！
九狼明白濛笙能看見未來的原因了，那個惡毒的女人挖走了河神能看見未來的那一隻眼睛！
季恩心裡大叫不好，明明母親不是這樣的蛇蠍之人，一定還是被十聖戾氣邪化了，現在只要奪過十聖和吉巫特就行了，不過哪有那麼容易！
「怎麼，想奪回你這隻眼睛嗎？」濛笙走近了河神，這一刻，吉巫特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河神的身上，是那一股淡淡的人造香水香。
她呼吸越來越困難，什麼都控制不了，她的命被抓在一個瘋女人的手上，能解決這一切的十聖就被她握在另一隻手裡，但是吉巫特就是夠不到。
「我不想和你動手，你，放開她。」河神冷冷地看著濛笙。
「你知道這不可能的，我放了她，她將繼續禍害冰川！」
而在一旁的季恩看不下去了，他對濛笙大喊著：「媽，你清醒一點！現在冰川是海島人的板上魚肉，對冰川威脅最大的不是梔子，是海島人啊！」
說完這一句，四面就噼里啪啦地嘈雜起來，海島人發現了他們，並包圍了他們。海島人看見了濛笙手上的十聖，歡歡喜喜地去搶，結果還沒有走近，他就好像被空間切割了一樣不見了！
十聖的光芒源源不斷地流入濛笙體內，而此時的濛笙變得越來越不像一個人，彷彿成了十聖戾氣的人形容器。吉巫特再也無力掙扎，她的雙手在眾人眼前無力地垂下……
手上一輕，濛笙厭惡地看著生死不明的吉巫特，一甩手就將吉巫特摔在地上，她不管吉巫特是死是話，因為她都不是那個要將吉巫特至於死地的濛笙了。
「梔子！」獅子頭跑上去，一把抱住了吉巫特，他終於抓住了吉巫特，不過這個可憐的小傢伙恐怕再也聽不見獅子頭在呼喚她了……
河神怒吼：「你，殺了她!」
濛笙看著河神的憤怒，臉上的笑容像劃開的傷口一樣詭異，她就像獲得了新生一樣機械地活動著自己的關節，然後輕而易舉地拎起了河神：「我要是沒了你，也就不是完整的我了……你我將融為一體，你應該感到榮幸。」
「啊——」
這是照亮黑夜的白色強光，海島人也哆哆嗦嗦地向後撤退著，沒有人敢上前來威脅季千山等人，在他們眼裡，已經叛變的十聖和季千山是一夥的了，誰都不好惹。
光芒褪去，所有圍在這裡的海島人早已逃之夭夭。
從光里走出來的人，擁有著血藍色的雙瞳，蒼白的頭髮，臉上的血管在興奮噴張著，他巡視了一圈，他面前還有季千山、季恩、司卡、雷提、九狼、獅子頭、吉巫特這幾個不怕死的傢伙。
「花中最，你沒事吧？」季千山握緊了拳頭，最能喚醒花中最的人人事不省，不知道自己的武力能不能喚回正常的花中最。
冷漠的怪物看了季千山一眼，季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到自己的臉上被濺上了腥熱的液體，他的心臟因為害怕跳動得格外厲害，站在他這邊的，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嗎！這血是怎麼回事！
季千山好歹是個祭神好嗎！他怎麼可以死得這麼倉促！季千山捂住受傷脖子，感覺事情並不妙，於是大喝一聲讓其餘的人快跑，這是個失去理智的傢伙，這是邪化的河神！他知道自己活不過今晚了，於是把祭神項鏈塞在了季恩手裡：「快走，爸爸殿後，你們要活下去，找到救梔子的方法！」
這是一個沒有時間排練，甚至排檔時間不多的離別，季恩是個果決的孩子，他知道，這是和父親見面的最後一眼，他狠狠地瞪著季千山，沒說一句話。直到季千山說完最後一句「爸爸永遠愛你」之後，帶著所有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季恩不知道季千山到底是怎麼死的，清晨的時候，季千山的屍體根本找不到在哪，那個怪物在這片大陸上遊盪，沒有思想，滿腦子全是殺戮。梔子依舊沒有鼻息，但沒人放棄救活她的希望，還有血紅之力的梔子聖靈也不知所蹤。
一聲雷從雲層里沖了出來。
接著大片大片的雲朵被染成了烏雲，而且越來越重，層層疊疊的，壓得人們喘不過氣，巨大的雷聲在烏雲層間穿梭著，就好像天空也在悲泣。
豆大的雨點一顆顆奔向遍體鱗傷的大地。
「還沒有梔子聖靈的消息嗎？」季恩問。
「沒有。」司卡捂著受傷的手臂，蹣跚走過來：「我看見了河神，他其實腦子裡跟本就沒想要去殺戮，他在尋找一樣東西，在找到之前，他不會主動去玩弄一個生命——我看見他放過了一個擋他路的普通人，再確定那傢伙沒有他要找的東西時，河神放過了他……」
「他在找梔子嗎？」獅子頭一直背著吉巫特緊緊地摟住，生怕她什麼時候又消失了。
怎麼說呢，其實季恩有些感謝那個怪物，現在的大街小巷，重新回到了冰川人的手裡，那些野蠻的海島人已經銷聲匿跡，看起來他們已經完全害怕這個他們一心召喚出來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