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志

第二天早上，柴房傳來的朗朗的讀書聲，小樹正式的開始向小玉學習基礎的文化知識。

隨著半天的學習。小樹對小玉的國文基礎知識紮實程度著實的感到驚訝，別問了，小玉從幾歲開始學習文化知識？小玉的回答更是讓她驚為天人。

「什麼？三歲半？妹妹你三歲半就開始系統的學習國文知識了？天哪，你是神童！」

看著小樹驚訝的表情，小玉嗤嗤的笑了，心裡也有了一絲小得意。

不過小玉也甚是驚奇，小樹哥哥對國文基礎知識的理解程度是他見過的夥伴中最高的，甚至都高過自己。

自己教小樹哥哥每一個字，剛有一種解釋，小樹哥哥就可以聯想到很多，已經不能說是舉一反三了。

看到小時候哥哥學習的成績如此之好，小玉的教學速度立刻加快，恨不得一天之內就把所有的知識都教給小樹哥哥，而小樹也不負眾望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國文知識掌握。

三天之內小玉沒有外出，而是專心的在教導小樹哥哥，直到他們所有的玉米餅全部吃完，小樹知道小玉又該為他們的食物而出去了，看到小玉早上起就匆匆的跑了出去，小樹的心就始終放不下。

通過幾天連續的用藥，小樹發現自己的左腿長合的速度相當驚人，今天在沒有小玉在的情況下，竟然可以慢慢的站了起來，雖然只堅持了不到一分鐘就坐了下去，但是小樹的心裡還是一陣狂喜。

這真是復原有望，原本以為徹底廢了的左腿竟然真的在洋教士的神奇藥物之下恢復了，小樹急於找妹妹的心又熱了。

可是小樹的心再怎麼熱，現在已經是深秋，北風一陣緊一陣，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況，一旦沒有小玉幫忙，自己都很難活下去，怎麼可能去找妹妹？

首先是要熬過這個冬天，熬到自己的身體完好，熬到能夠在這個吃人的社會生存，七歲的小樹望著柴房的北面，那是縣城的位置，心中默默的為自己的妹妹祈禱。

最後小叔又拿起了國文課本，認真的學習，一個又一個清晰又超準的漢字，從小樹的嘴中吐出。

正在讀書的小樹突然感覺到一陣寒冷，原來四壁漏風的柴房，又吹進來了一陣陣的北風。

感受著柴房裡呼呼的北風，小樹看了看自己的腿，撿起來咬了咬牙。

拿起來小玉妹妹給他做的一根拐杖，咬著牙一點點地抓了起來，當完全站起來后，左腳稍稍一粘地面，一股鑽心的痛就傳到了心裡，小樹差一點就坐下了。

頭上滿是汗水，小樹慢慢的適應著曾經斷了的左腿，直到最後能夠在拐杖的幫助下，一點又一點的蹭到了柴房的門前，用右手打開了房門。

深秋的太陽遠遠的掛在天上，卻沒有帶來一絲溫暖，反而呼嘯的北風吹的柴房撲啦啦直響，讓人聽的心裡發寒。

右手緊了緊身上破爛的衣服，小樹在柴房外尋找能夠堵住柴房缺口處的物品。

可是四周除了不遠處的倒塌圍牆，剩下的全是枯草敗樹，沒有什麼是能夠堵缺口的。

再往遠看，那座不經常有人來的垃圾山就進入了小樹的眼帘。

對啊，垃圾山上一定有需要的東西，我怎麼沒想到呢？

想到此小樹又開始拄著拐杖向前面的廢屋移動，距離真不遠，可對現在的小樹來說，如同天塹。

只走了十幾米的距離，小樹的左腿已經完全不受力了，一陣又一陣的抖動，小樹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可小樹就是不倒，一步一步繞過了廢屋，眼前還有幾十米遠就是垃圾山了。

還有幾十米遠？可是剛剛接上的斷腿由於血液的循環並不暢，黑小樹的感覺就像是有千金之重，每抬一次左腳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還有最後二十幾米的時候，小樹……已經力竭。

一把抓住了身邊一顆在北風中瑟瑟發抖的小樹，小樹和它站在了一起，用意志來抵抗那隨之而來的眩暈感。

久久的，眩暈感就像潮水一樣的退去，小樹的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身體開始透支，再次拄著拐杖前行的小樹，腳步更加的緩慢。

一步，兩步，……憑著在山村裡練出來的絕不服輸的意志，小樹終於到了垃圾山旁，垃圾山傳來的陣陣刺鼻的氣味，小樹聞得甘之如飴。

一屁股，小樹就把自己放到了一個高起來的土堆上，用手把左腿輕輕的抬起來，也放到了土堆上放平，左腿的遲滯和沉重感這才逐漸的消失了。

現在渾身虛弱的小樹最需要的一個是休息一個是水，可是這兩樣現在小樹都不可能。

抬頭看了看天空，不是很明亮的太陽告訴他已經接近中午，腹內空空，又渴又餓，可是小豬現在必須找到能夠拉回去的禦寒的東西。

休息了良久，疲勞的小樹，又一次的站了起來，這次他要繞著垃圾山去尋找想要找到的物資，至於是什麼？那隻能說說，找到什麼算什麼了。

垃圾山並不大，可以說是一目了然，即使這樣，小樹還是在仔細的尋找。

可能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吧？幾張破涼席，被小樹翻了出來。

幾塊破木板，還有一段一段的爛繩子，都被小樹一點點的摳出來。

甚至最後在垃圾山的背面，小樹竟然發現了幾件被雨水沖洗了多次的舊衣服，頓時小樹如獲至寶。

可是怎麼樣才能夠把這些物質拉回到柴房？小叔又一次犯愁了。

最後小樹的目光盯在了那一段一段的爛繩子上，頓時有了主意。

把舊衣服用比較細的繩子綁到了身上隨身攜帶，又把剩下的一段一段的繩子連接起來，按照分類，又把木板和涼席分開捆綁好。

綁好的涼席和破木板都有長出來十幾米的繩子，小樹背著舊衣服，幾乎是用爬行爬出了十幾米的距離，這才坐在地上，把舊木板和破涼席，用繩子一點一點的拉過來，然後再一次往回爬。

就像螞蟻搬家一樣，小樹用繩子拖拽，終於把這些物資拉到了柴房門口，這才像死狗一樣躺在柴房門前。

好半天爬了起來，小樹圍著柴房，把舊木板和破涼席都綁在了柴房的缺口處。

完成了這一切的小樹，傻傻的笑了，勉強的爬回了柴房裡的窩，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昏厥了過去。

等小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上已經是繁星點點，飢鹿腸腸的小樹，也只喝了一點水，可是從早上就出去的小玉，竟然一直沒有回來。

小樹做到了柴房的門前，望著前面廢屋的屋角處，那裡是小玉，每次回來必經的路，可是小樹等到了半夜，那裡依然是一片黑暗。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樹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對小玉的擔憂。已經到了極點。

「小玉，你可一定要平安啊！」小樹在心中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