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義之所在,雖死無悔
聞仲一整衣衫,坐於石凳之上,而後饒有興趣問道:「閣下何人?」
李奇將桌上兩酒杯倒滿美酒,輕輕放於聞仲身邊,笑道:「在下身在西岐一方,太師可敢飲下杯中之酒?」
「有何不敢!」聞仲大笑一聲,端起酒杯,向李奇一進,「請!」抬頭喝下杯中之酒。
「好酒!」喝完酒的聞仲眼睛一亮,此酒不但醇香甘美,又勁力十足,與朝歌御酒相比,簡直好上百倍!
說完,聞仲不待李奇說話,自顧的為自己再添上一杯,仰頭喝下。
如是再三,聞仲又喝下數杯,酒氣上頭,聞仲的臉上已是微微有些酡紅,但眼睛依然清明無比。
少頃,聞仲嘆息一聲,將手中酒杯放於桌面,看著李奇說道:「多謝閣下美酒,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小子有幾個問題想問太師?」李奇笑道。
「哦?什麼事情?不過如果是我軍機密,可恕老夫不留情面了!」聞仲沉聲說道。
李奇搖搖頭,問道:「太師亦是修行中人,應該--」
話未問完,就被聞仲怒聲打斷,聞仲一拍石桌,立身而起怒道:「我觀閣下氣宇軒昂,才有心結交一番,閣下若是想勸我退兵,最好早早滾蛋!」
李奇聞言苦笑一聲,說道:「小子未曾輕看太師,也不曾想勸太師退兵,太師何至於此?」
「哦?那是老夫無禮了!」聞仲倒也敞亮,既然知道自己誤會了,便直接道歉。
「太師請坐!」李奇伸手將聞仲重新請回石凳上,說道:「實話說,太師乃小子所欽佩的人之一,知道太師對商朝忠誠無比,小子又不是愚氓之輩,又怎會以為太師可輕易勸說呢。」
聞仲聞之,臉色倒也緩和下來。
「其實說來,小子應該稱太師一句師兄。小子乃是闡教玉鼎門下弟子!」李奇笑道。
聞仲一聽,心裡暗自一驚,雖然說三教一體,但闡教與截教之間弟子們都在互相別著苗頭,聞仲暗道:來者不善啊!
聞仲不由得暗暗提防起來。
李奇見到聞仲忽然有些繃緊的身體,再次無奈苦笑道:「太師不必如此!小子與太師叔關係甚好,對截教師兄弟們並無任何惡意。」說完,將懷中的桃木傀儡取出,解釋道:「此寶就是通天太師叔所賜!」
聞仲一看,果真如此!桃木傀儡此物,在碧游宮中聞仲也看過一次,那次還是因為瓊霄師叔向老爺討要,結果自然是被拒絕了。沒想到老爺居然給了眼前這個小子。看來老爺對著小子真是青睞有加啊!
想到這,聞仲便徹底放鬆下來,也再不把李奇當做外人,忽然想到李奇這小子現在可是站在西岐這一方,這時聞仲與對待自己師弟一般,直接呵斥道:「既然你得老爺如此看重,老夫便託大叫你一聲師弟!想必你的本事應該非凡!為何助那西岐謀反?」
李奇倒也不生氣,知道聞仲此人本耿直忠厚之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李奇站起來,負手而立,淡笑道:「師兄,其實如果沒有這封神之劫,我等修士又何必趟這渾水,逍遙與青山綠水之間,豈不快哉?」
「那你為何還要--?」
「師兄,我不瞞你,你也無須瞞我!紂王無道昏庸,你心知肚明!」見聞仲欲辯解,李奇揮揮手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紂王殘害忠臣,殺骨肉至親,設暴刑,你都知道的!」
聞仲嘴扭動了幾下,卻是說不出話來,沒錯!紂王這廝的確是爛泥扶不上牆!如果沒有聞仲等人的輔佐,商朝早就不知道滅亡了多少回了!
李奇看著聞仲,真誠的說道:「我知道師兄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會更改!因此師弟我也沒有勸說師兄的打算,紂王值不值得你輔助,暫且不論,單就師兄這一份忠誠就值得小子欽佩!」
「謝謝!」聞仲的眼睛有些濕潤,世人皆知自己為商朝嘔心瀝血,但了解自己的又有幾人?
「請!」李奇舉起酒杯。
「請!」聞仲開心的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這時,聞仲忽然想到李奇剛剛提出的問題,不由得親熱的問道:「師弟剛剛不是說有問題要問為兄嗎?直說便是。」
李奇聞言,定定的看著聞仲說道:「師弟其實想問的是,師兄如此為商朝儘力,究竟是何原因?師兄想說就說,且不要用世人之言說什麼先王託付等等」
聞仲此時愣了一下,哭笑一聲,還是被人發覺了。朗聲道:「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訴與你!」
聞仲眼中泛起追憶之色,輕聲說道:「師兄我一百八十年前,有幸被恩師金光聖母看中收為弟子,在金鱉島學道五十年,而後入世遊歷,遇到了現在紂王的祖父武乙,我二人意氣相投,結為兄弟!」
說到這,聞仲的眼睛忽然泛起濃烈的殺氣:「有一天,不知為何我無意中得罪了一位高人,此人名叫陸壓,一言不合,此人就對我痛下殺手。此人修為驚天,我遠遠不是對手,眼見我就要慘死,是武乙拚死救了我一命!」
這時,硬漢聞仲眼中早已濕潤,語氣哽咽:「我二人逃的性命,但武乙回到朝歌,即使我用仙藥相助,也不過延緩了一日之命。在武乙臨死前,我答應武乙只要我聞仲活著,就要保成湯江山不失!成湯在,聞仲在!成湯亡,聞仲亡!」
聞仲語氣斬釘截鐵,李奇明白了,為何聞仲修為深厚,還要這麼為商朝鞠躬盡瘁?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義」字,義之所在,萬死不悔!
好一個聞仲聞太師!
李奇直接換上了兩大壇美酒,將其中一個遞給聞仲,說道:「師兄,飲罷美酒,明日我們應該就是敵人了!小子能結識師兄這樣的人物,幸甚!干!」
「干!」聞仲隨即豪氣萬分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