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方雲動
張湯離開席位,跪下道:「回九哥!這事實在不是我們的主意,是主母她要我們帶殿下遠離京師,為劉氏皇族保留一絲血脈。」
李陵也跪下道:「我的叔叔已經率領御林軍前去抵擋了,但是霍家賊勢浩大,恐怕一時三刻,長安便破。」
劉徹沉聲道:「所以你們就帶我離開長安,做一個苟且偷生的太子!」
「殿下息怒,這是主母的命令!」
劉徹豁然站了起來:「隨我去厭次侯府,我要召集諸侯兵馬,馳援長安!」
……
此時的長安皇城,五萬大軍兵臨城下。
「陛下,太子徹已經遠離長安,到了厭次。相信有六國盟約,就算那霍家賊膽子再大,也不敢揮兵東進。」
龍椅之上,一神情威嚴的中年男子點點頭。
隨後,他來到城牆之上,遙望四面數萬軍士,黑壓壓的一片,如同黑雲一般即將將城池壓垮。
「希望,天不亡我大漢,徹兒你能為我劉氏皇族保留一絲血脈,來日捲土重來,東山再起!」
這時,一個冷酷嚴肅的女子聲音響起:「哼,貪生怕死,算是什麼皇族!」
聽到這個聲音,中年男子立即轉身:「太后!」
「皇帝,你對劉徹那小子太仁慈了一些。依我看,如今霍家賊的圍堵並非難以解決,我有一個計策,不知道皇帝你願不願意聽。」
「太后請講!」
「霍家賊雖手握虎符,統領五萬大軍,但有李將軍在,內城還可支撐數日。若是派出一得力人手,通知三王前來救駕,長安之圍可解。」
「三王驕縱,臨危之際,會聽從調遣嗎?」
只聽太後接著緩緩說道:「三王各擁重兵,坐鎮一方,非許以重利難以請動。但方今皇城已是累卵之危,也顧不得了。」
「太后的意思是……」
「半壁江山,共享天下!」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難道皇帝要看著這江山落在反賊手中?為今之計,飲鴆止渴,勝過坐以待斃!」
「唉……」
一炷香后,三隊鐵騎分別從長安外城南面明德門、西面金光門、北面景耀門疾馳而出。
圍堵長安的五萬大軍,不曾派出一兵一卒追趕這三路人馬。反而分開陣腳,任由三路鐵騎疾馳而去。
在城牆上看到這一幕的漢景帝劉啟,面色陰沉,用力拍了下欄杆。
竇太后冷笑:「皇帝何故發怒?」
「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件事。」
「事已至此,皇帝想到什麼,不妨說出來。」
「還不是時候。」
兩人相對默然,天邊夜色沉沉,夜幕籠罩,五萬大軍彷彿群狼一般蟄伏在黑暗中。
就在漢景帝和竇太后商議已定,派出三路鐵騎報信求援的一個時辰之後。
唳!
一隻鷹落在草原的地平線上,有人從它腿上取下了一封簡訊,飛奔不遠處的萬人營帳。
「報——」
大帳之中,數十個匈奴將領正在飲宴。
坐在正中的一個魁梧匈奴男子看了簡訊,豁然站起:「有探子來報,中原內亂!」
諸多將領紛紛起身:「恭喜單于,賀喜單于!現在大漢內亂,證明劉氏皇族氣數已盡,正是咱們匈奴王庭揮師南下的絕佳良機!」
「整頓兵馬,半月之後,我要挺進長安,坐收漁翁之利!」
……
此時,在厭次侯府。
劉徹南面而坐,張湯、李陵、灌夫、郭舍人四名侍從站立身後。
一個鬢髮微白的華服中年男子,跪在他面前,神態恭敬。
「不知太子駕臨厭次,小侯有失遠迎,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劉徹輕輕揮手:「起來吧。」
厭次侯站起身:「謝太子殿下。」
「厭次侯,我今天來,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不不不,太子殿下跟微臣,還要用商量這兩個字,這話實在是太重了。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直接告訴小侯,小侯必定傾盡全力為太子殿下辦妥。」
「好,厭次侯,我看你這人識趣的很。我要你發布召集令,召集徐州、青州、袞州三路兵馬!」
厭次侯微微一驚:「不知道太子殿下著急兵馬是要做什麼?」
「我要解長安之圍!」
「請恕小侯直言,徐州、青州、袞州三路兵馬最多只有三萬,要與長安五萬反賊抗衡,恐難成事。」
劉徹微微高聲:「剛才還說唯命是從,現在就不願意聽我的號令了?」
「不敢!只是小侯擔心,三州將領恐怕不會聽我一個小小厭次侯的調遣。」
「這是我的貼身綬帶,我現在分而為三,你速速派人調兵。記住,要精不要多,集齊一萬人馬,十二個時辰之後,在冀州城外集合!」
嗤!
說話間,劉徹徒手將自己腰間玉帶扯碎,交給了厭次侯。
厭次侯領命而去,劉徹抬頭望天,朗朗晴空之中,浩瀚雲團瞬息萬里。
這天下,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