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終成眷屬

自從來了白雪，家裡似乎射入了一縷陽光，在沉悶壓抑的空氣中透入一絲春風。蘇阿牛從白雪身上看到了蘇春花的影子，增加了一點兒生活的樂趣。白雪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兒。她很清楚，蘇阿牛身體上的疾病基本痊癒，心靈上的病痛是很難擺脫的。蘇阿牛常常一個人獃獃地發愣，臉上露出寂寞難耐的表情。她經常管白雪叫丫頭，好像蘇春花還在她的身邊。白雪為了調節生活樂趣，一旦有空兒就和他說話，聊天，講故事，說笑話。白雪買來象棋圍棋跳棋軍旗撲克麻將，兩個人像孩子一樣無拘無束地玩鬧。如果沒有白雪的陪伴，蘇阿牛的精神疾病會越來越嚴重。

秦楚玉每天晚上都住在蘇阿牛的家裡，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調劑他的精神生活。盧長海每個星期天都來看蘇阿牛和秦楚玉。由於工作上和生活上的頻繁接觸，盧長海逐漸對秦楚玉產生好感。蘇春花走了，他從秦楚玉的身上看到了蘇春花的影子。有時候，他獃獃地看著秦楚玉，似乎蘇春花又回來了。她也是一位出類拔萃的美女，由於他過去的視覺焦點在蘇春花身上，感覺不出她的溫柔和美麗。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年間又是一年。漂亮的西山別墅已經建成，春花園裡小橋流水，假山瀑布，奇花異草景緻宜人美不勝收。

2003年10月1日，秦楚玉和盧長海帶著蘇阿牛搬入別墅新居。秦楚玉帶著蘇阿牛巡視了別墅的每一個房間。這是三層樓房，從外面看是西式洋房，室內全部是現代化裝修。一樓是會客室、會議室、服務人員宿舍、餐廳，廚房。二樓是六套單元房。每套單元房裡都有客廳、書房、衛生間和兩個卧室。三樓有健身房、電影放映室、水族館、飛禽館等。

蘇阿牛巡視完別墅之後，又回到一樓餐廳。秦楚玉看著他毫無喜色的面容問：「蘇哥，你看咱們的別墅如何？」

蘇阿牛說：「我總覺得這不是家，好像是博物館、大飯店。這麼大的工程得花多少錢啊！」

盧長海說：「叔叔忙忙碌碌幾十年艱苦奮鬥勤儉節約沒有好好享受生活。你們掙了那麼多錢不捨得享受太虧了！我和楚玉商量好了，一定要給你營造一個幸福快樂的生活環境，讓你安度晚年。」

蘇阿牛說：「我一個孤獨的老頭子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別墅，我還不悶死？」

秦楚玉拉著他的手說：「長海、你和我都住在這裡，白雪始終陪伴在你的身邊。還有家庭醫生、家庭按摩師、司機、門衛、花匠、廚師、服務員等18人為我們的別墅服務。這裡會越來越熱鬧，不會讓你寂寞的！」

蘇阿牛感嘆道：「我們有錢了，我們成了億萬富豪。我們的錢就這樣花幾輩子也花不完。可是，我卻沒有一點兒幸福快樂的感覺。」

盧長海問：「叔叔說怎麼才能幸福塊快樂呢？」

蘇阿牛說：「什麼是幸福，有各種各樣的答案。烈日炎炎下的農民勞動之餘在樹蔭下乘涼，就很幸福。家庭困難的農民能到城裡打工解決了生活上的困難就覺得幸福。一個普通工人能當上一般的幹部就覺得幸福。一個基層幹部上升到領導崗位覺得很幸福。一個久治不愈的病人大病痊癒，離開醫院，到大街上遊逛一會兒就很幸福。所以，幸福不全是物質上的滿足，幸福是人的心靈感應。你心裡的願望得到滿足了，心裡就有幸福的感覺。」

秦楚玉問：「蘇哥心裡有什麼願望？能不能給我們說說？」

蘇阿牛看看身邊的一對青年人說：「我有一個願望藏在心裡很久了，我希望咱們三個成為一家人。」說罷，把左右兩個人的手壓在一起。

秦楚玉的臉馬上紅了。盧長海看了一眼秦楚玉，她點頭會意。

盧長海說：「我們聽叔叔的，請叔叔給我們做主吧！」

蘇阿牛大喜，眼睛里放出了久違的喜悅說：「太好了，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

秦楚玉說：「謝謝蘇哥為我們操心！」

蘇阿牛不以為然地說：「小秦，你們一個人叫哥，一個人叫我叔叔，這不是亂套了嗎？過去，從工作關係上我們是同事，叫蘇哥也可以。就是個稱呼嘛，我也沒有在意。現在，再叫哥就不行了！」

秦楚玉說：「其實，在我的心裡你早就是爸爸了。爸爸！我的好爸爸！」叫著叫著秦楚玉熱淚盈眶，把頭埋在蘇阿牛的懷裡。

蘇阿牛說：「長海，你再叫叔叔也不對了！」

盧長海說：「現在就改口行嗎？」

蘇阿牛說：「什麼時候改口你看著辦，我就等著你叫了！」

盧長海不好意思地說：「不讓你等了，現在就叫！爸爸，爸爸，我們的好爸爸！」

蘇阿牛眉飛色舞興高采烈，像年輕了二十歲。說道：「什麼是幸福？現在我就覺得非常幸福！叫廚師快上酒上菜，我們一醉方休！」

酒菜很快上來了，大家你敬我我敬你，杯杯喝乾。蘇阿牛一年沒有喝酒了，難得今天心情愉快酒興很濃。秦楚玉多次勸他少喝，他仍然不肯罷休。由於他體質較弱不勝酒力，不知不覺便喝醉了。

蘇阿牛滿面通紅眼睛里閃著紅光，心裡的話很多嘴卻不聽使喚。他連聲叫喊：「丫頭，丫頭怎麼沒有來？快叫丫頭喝一杯！」

秦楚玉聽到他連聲叫喊丫頭，心裡一陣酸楚。她不忍心提醒他，便隨著他的話說：「你不要叫她了，她忙著吶！」

蘇阿牛說：「對對對！丫頭還在廚房忙著吶！」

蘇阿牛抬頭看見白雪給他們斟茶倒酒，就一把拉住白雪說：「丫頭，快坐下陪我喝一杯！」

白雪驚慌失措急忙掙脫他的手說：「叔叔，我不會喝酒！」

蘇阿牛放聲大笑，嚇得大家一驚。他說：「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嗎？喝一瓶也沒有問題！」

白雪用哀求的口吻說：「叔叔，我確實不能喝酒。」

蘇阿牛揪了揪她的馬尾辮說：「丫頭沒有喝酒就醉了？我是你爸爸，怎麼叫我叔叔？」

白雪一臉茫然，不知如何應答。秦楚玉伏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你就扮演一回蘇春花吧！不要掃了他的興。」秦楚玉把自己的位置讓給白雪。白雪抓住他的手說：「爸爸，爸爸！我糊塗了。」

蘇阿牛的酒勁上來了，話也越來越多了。「丫頭，快敬楚玉和長海一杯酒！一樁美好的姻緣成了。我又有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我們一家人多好啊！」

白雪端起一杯酒，高高舉起來，象徵性地喝了一點兒說：「祝大哥大姐婚姻美滿福壽百年！」

蘇阿牛在白雪的耳邊小聲說：「盧長海的婚姻問題解決了，你也不用犯愁了！……」

雖然聲音很小，他們兩個也聽見了。盧長海臉上閃出一絲無奈的表情。秦楚玉見此情景截住蘇阿牛的話說：「爸爸，你喝得太多了，快上樓休息吧！」

蘇阿牛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今天高，高興，再，再喝一瓶也沒有問題。」

幾個人架著他上了電梯，到了他的卧室。秦楚玉幫他脫掉外衣和皮鞋，蓋好被子，守在床邊。扭頭對盧長海和白雪說：「你們休息一會兒吧！我守著他。」

蘇阿牛睜開眼睛問：「你是，是楚玉，對吧！」

秦楚玉說：「我是楚玉，給你泡一杯濃茶吧！喝點兒茶水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