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行書上奏

第十二章行書上奏

奕欣這王爺的行架，自湖北登岸之後，浩浩蕩蕩，由個地方軍士護送，沿著官道一路直奔湖南長沙而行。只是奕欣沒有料到，身為湖南巡撫的駱秉章，會親自前來接應，更是已然抵達了邊界之地。

不過奕欣轉念一想，卻也能夠理解。畢竟當初駱秉章本是一個從五品的侍講學士，奕欣看重其能為，並向咸豐皇帝舉薦，方自越級提升至從二品，出任湖南巡撫。只是這駱秉章在道光皇帝在世時，曾得罪了不少的人，尤其是在京官員。此番適逢太平軍入湘，藉以駱秉章身兼湖南巡撫之職，卻監軍不利，讓太平軍輕易攻克湘南各處，以此為由對其進行彈劾。

畢竟是丟了城池土地，總歸是要有人出來承擔這份責任的。咸豐皇帝一時間也尋不得人選，便隨手准釋了這份奏摺。而且這件事情本就發生在前不久，咸豐帝剛好將這份奏摺交於奕欣，由他轉回給駱秉章。

這些事情的內幕，奕欣還是清楚的。相對而言，駱秉章乃是一個有才幹的人，或許當初咸豐皇帝匆匆准了他一個湖南巡撫的位置，並非全然是其所擅長。但多少經過這兩年的磨礪，駱秉章對於湖南的情況，也應該摸得很清楚了。而且奕欣還知道，之所以太平軍會輕易由桂入湘，並非是因為太平軍有多厲害，實在是因為由滿人所組成的軍隊，太過不堪一擊。換作任何一個人來做這湖南的巡撫，恐怕都保不住失地。所以在這裡，奕欣還是很為駱秉章抱不平的。

既然這摺子到了自己的手裡，那駱秉章的命運，也自然是要適當變動的。若是依照奏摺本意，咸豐帝是要將駱秉章革職留用，另外再行派遣人手過來任職。在這個節骨眼上，忽然將湖南巡撫換人，顯然是對戰局十分不利的舉措，奕欣必然是要加以制止的。

不過命令既然已經下達，京城方面也必是已經做出了人手的安排，相信不久便可以到任。若是奕欣在這個時候保下了駱秉章，新的巡撫再到任的話，那一下子出現兩個巡撫，顯然會起衝突。

避開駱秉章與自己的交情不談，單單是駱秉章因為他人的連累陷害，就要被免職的事情，就是奕欣所不容允許。故奕欣決定，勢必要在這奏摺之上做些文章。如今的奕欣，奉旨前來南國督戰，節制各省軍政，自然也是擁有奏事權。而且奕欣所寫的奏摺，也是簡明扼要，省去那些沒有必要的奉承之語，直言不諱：關於湖南巡撫駱秉章的處決有失公允，現湖南正值險要，不可臨時更換巡撫，暫保駱秉章巡撫職位。臣發現胡廣總督之位尚屬空缺，新巡撫到任后，改署胡廣總督，暫代總督職位。

而原本應該交給駱秉章的那份摺子，奕欣直接就給扣下了，牙根就沒拿給駱秉章看過。起初駱秉章還惶惶恐恐的等待了一些日子，但後來發現在，這件事情好像就不了了之了。不過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奕欣見到駱秉章親自相迎，也是頗感欣慰的。至少這個由曾經的自己所提拔的官員，對自己還是蠻重視的。有了這樣的助手，就不怕辦不成事。

其實駱秉章此來，還有另外的目的。按照駱秉章的說法，湖南如今可是險地之中的險地，甚至朝不保夕。奕欣畢竟是朝中親王，之前丟了土地城池，便已經足矣令他被革職查辦。倘若奕欣在湖南出了什麼閃失，那就算是將他千刀萬剮，甚至株連九族都未必能償其罪。所以駱秉章奉勸奕欣，還是要稍稍遠離些許，在湖北境內進行督戰即可。

不過奕欣覺得，自己既然是來督戰，雖說不是衝上一線去與敵人廝殺，但至少也要親入湖南境內。而長沙又是少有的大城，高築的城牆是那些持有原始武器的太平軍最無法突破之地。只要城中的物資充足，就算是任太平軍如何攻擊，也沒有破城的能力。這樣不但起到自己立身一線督戰的效果，還不會有什麼危險，一舉兩得。

駱秉章也是心繫奕欣的安危，不過見到他這樣堅持，自己也不好多做勸說。唯有在調集各方，增派長沙城的守備人手罷了。

湖南不比湖北，倒地是交戰之地。雖然說太平軍勢力如今仍在湘南地區，而長沙城地處湘北。但為了防止得到消息的太平軍會趕來奇襲，湖南各地所增派的護送人手，明顯要比湖北多出兩三倍不止。先不管這些兵將們的戰力如何，起碼這人數與氣勢，還是蠻壯觀的。

一入湖南地界，隨奕欣車駕而來的佳佳，便感覺自己身上所穿著的衣物，有些厚重了。這還是奕欣先前曾有提點，她提前換了輕薄的衣物。若不然，恐怕他還要穿著冬季的棉服呢。

奕欣看著身旁不時揮手輕輕扇涼的佳佳，忍不住一笑：「這湖南乃是南國內陸，氣溫較之北方不知高出了多少......現在就開始感覺到熱了吧？」

佳佳嘟著嘴，很不情願的點點頭。奕欣見狀，雖然有心發笑，但也不忍心看她一直這樣忍受著，便對她言語道：「反正這個車子裡面也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就先把這些厚衣服脫下來，盡量少穿一些......待要下車之時，挑一些輕薄的衣物更換便是......」

佳佳聽聞奕欣的話，雖然有些心動，但這麼大膽的事情，她可沒有這份膽量，於是拚命的搖著頭：「不行，這可使不得......」

「哎，你這又是何苦呢？來來來，讓本王來幫你一把......」奕欣這裡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幫佳佳解開伸上的衣服。佳佳先是象徵性的掙脫著，但後來也便漸漸順從了奕欣。將厚重的外衣除去，果然就涼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