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葉正再次跪於普智身前，慌張道：「師父，你怎麼樣，你快給自己療傷啊，快啊，那些幽冥界的鬼怪都逃到了人家，弟子還要和你一起去斬妖除魔，完成師祖的遺命啊！」

「正兒，師父已經不行了，你昏倒的時候，我為了封印幽冥界的四大冥王之一，魑天冥王，我也中了他的血雲天電，斷了心脈！」

葉正聞言，往普智的心口一摸，頓時驚詫不已，哪裡是什麼斷了心脈，整個心臟所在的位置都是一片焦炭，用手輕輕一觸便唰唰的掉落而下，此時普智完全是靠著體內僅存的一點法力在維持著。

普智並未在意自己的傷勢，反而對葉正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正兒，這些年來，為師每月都逼迫你到青樓中去尋找絲巾，你可曾有記恨過為師？」

「師父！」葉正默默的低下了頭，雖然他時常對普智此舉有些反感，哪裡有這樣的師父，會主動的教唆自己的弟子到青樓中度日子呢？然而，人之將死，很多話，此時在葉正心中，卻是變成了另外一番韻味。

「師父，弟子又如何敢記恨於師父呢？只怪弟子無能，不能為師父增光！」

普智長長嘆了口氣，望著並無半點星光的夜空，誰也不知道他在尋思什麼，良久，普智才道：「正兒，你記恨為師也好，不記恨也罷，這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註定，我安排你到青樓中廝混，不過是為了避免你因為長時間和我這個老和尚獨居于山頭草棚，而會形成孤寂的性格，青樓本是魚龍混雜之地，在這樣一個濃縮的社會之中，你能不花費一分一毫而幾乎獲得每個姑娘的絲巾，證明你的心智已經成熟，就算沒有為師在身邊，相信你也能立足於世間！」

普智臨終之時，總算是道出了他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讓葉正聯想到自己小的時候，因為接觸的人少，性格也漸漸有些孤僻，在之後不久，普智禪師便想出了讓葉正到青樓之中尋找絲巾的辦法，雖然是有些不符合得道高僧的身份，不過經過十幾年的光景，終於是慢慢的改變也葉正的性格。

「師父！弟子不知師父用心良苦，還時常和師父慪氣，弟子有愧於師父多年的教誨之恩！」葉正再也忍不住，滾燙的淚水從眼角嘩嘩而下。

原來自己離師父所說的成熟，真的是相差太遠，虧自己從小便和光顧青樓的一些達官貴人周旋，原來自己居然沒有看透離自己最近，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父。直到師父即將去世，他才發現，然而一切都晚了。

普智並未阻攔葉正，待葉正抽泣聲漸小，又道：「然而，有些事情並非完全按照人的意志為轉移，這些年來，雖然你的性格確實外向了不少，但是你見慣了爾虞我詐，你的性格也太過保護自我，卻是忽略了佛法中普度眾生的真正含義，一個人在時間行走，匆匆百十載，正義應當放在首位，以己之正，而正天下，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葉正聞言，不自覺的摸了摸袖口翠翠留下的一截絲巾，看著彌留之際的普智，他並未說出，其實自己心中的正義並沒有因為多年的混世態度而消失，反而因為今天的這個事情而越發的強烈起來。

葉正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番交談，普智呼吸已經變得急促，他的時間已經不多，然而一一的為葉正解開了鬱結在心中的結，他釋然的笑了。

「正兒，你老實告訴師父，你想修鍊天道嗎？」普智笑過之後，終於嚴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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