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眼睛里的系統

中元節。

蜀城。

這是江楚歌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最討厭的一個節日。

不僅僅是這一天，整個蜀城燒的紙錢的灰燼遍布了天空，更是因為中元節，是一年之中最特殊的日子。

鬼門開。

相傳無數的亡靈會在這一日從陰間返世，見自己還在世的親人，並且接受親人燒給他們的紙錢。

當然，在江楚歌看來，這些所謂的傳說，其實都是真的。

這也是江楚歌最討厭這一天的原因。

因為他能夠看見鬼。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出了什麼故障，不僅沒有隨身攜帶的戒指老爺爺，從此平步青雲，反倒是能夠在路上看見各種「鬼」。

確切地說，也並非是真的鬼，在江楚歌這視力不太好的眼中，那「鬼」看起來更像是一團灰影，它們依附在人的附近，或者偶爾遊盪在街頭，看起來既詭異又……詭異。

在多次確認之後，江楚歌也知道，這些灰色的東西只有他能夠看得見，而且那些被鬼影依附的人，皆是最近有親近的人去世之人。

「所以，這才是我最討厭這一天的時間啊。」

來了這個世界兩年，唯有這一天的時候，這個世界上的灰色的影子數量最為誇張，彷彿真的有一扇無形之門敞開，將它們釋放了出來一般。

面對這些存在，江楚歌只能夠假裝沒有看見，祈禱能夠儘快地回到自己的宿捨去，因為他記得曾經有一次他盯著那些鬼影看的時候，分明能夠感覺到，那些鬼影似乎也能夠回看他。

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這種感覺極為明顯，那是一種汗毛炸立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從此之後，江楚歌便再也不會盯著這些傢伙看了。

「阿康啊，你要多收些這些錢啊，在地下也不要受人欺負……」

「老婆，兒子長大了，又乖又聽話，你就放心吧……」

「媽，你一輩子省吃儉用，在地下就不要節約了，有多少你就用多少啊……」

呼喊聲夾雜著哭泣的聲音不斷地傳到了江楚歌的耳中，讓他聽起來鼻子酸酸的，即使是過世之人，在這個時間也會有人悼念，而他，卻僅僅只是孤零零地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小孩子嬉鬧的聲音。

楚歌偏過腦袋，看見旁邊的十字路口，有幾個七八歲大的小孩跑來跑去，時不時地將人燒紙的火盆給踢翻在地。

還沒有燒盡的紙錢夾雜著火星飄得遍地都是。

大人一面撲火，一面去抓那幾個小孩，卻總是被哪幾個小孩輕巧地躲開了，畢竟黑燈瞎火，又要防止火星燒到什麼不該燒到的東西，大人的也沒有什麼精力去真正攔下他們，也就只能夠任由這些熊孩子到處跑來跑去。

「熊孩子什麼的，最討厭了。」楚歌嘀咕了一句，他的眼神落在了那些收拾火星的家人身上。

傳言里，這些燒過的紙錢，必須燃盡了，才能夠送到過世的親人的手中，而又不能用手去拿，所以即使那些哭喊的人們在拚命地阻攔火星地散去，可是未燒盡的紙錢，還是漸漸地熄滅。

楚歌皺著眉，看著圍著那些流淚的陰影，這一次，他彷彿能夠感覺到，那些陰影正在努力地安慰著親人的肩膀，只不過生死相隔，他們的安慰，永遠傳遞不到對方的身上。

身旁還是熊孩子無所謂的笑聲，楚歌看著熊孩子跑過去的方向，皺起了眉頭，他的身影忽然轉了一個方向，沿著黑暗向著那聲音的來源走去。

「我說，這麼做是不是不大好啊？」其中一個孩子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我說阿朗，你就是太膽小了……」跑在最前面，身形最大的一個人說道，「這個世界上哪裡來的鬼啊。」

「是嗎？」

黑暗之中，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燈光照不到那處地方，只能夠看見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

這個聲音聽起來又縹緲，又陰森，在渾濁昏暗的燈光下，彷彿來自於深淵一般。

「啊！」

當下，首當其衝的那個孩子嚇得尖叫了一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不過下一刻，他就如同觸電一樣彈了起來，想也不想，就往遠處拚命地跑去。

其餘兩個小孩也是嚇得面色慘白，甚至他們都沒有聽清那兩個字，就被前面第一個熊孩子給嚇到了。

三人屁股尿流地向遠處跑去。

江楚歌從陰影里走了出來，看了看燈光，「為什麼會覺得心情極度舒適？」

下一刻，他的腦海之中，一個機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驚嚇熊孩子一個，驚嚇指數3，開啟鬼眼系統。距離開啟抽獎系統還差97點驚嚇指數，請繼續努力。」

除了這冰冷的聲音，江楚歌還發現自己的腦海之中多出了一個人體面板。

名字：江楚歌

身份：人類

精：3（10）

氣：0（？）

神：4（10）

特殊技能：無。

修行功法：無。

瞳力值：0

驚嚇值：3

這到底是什麼鬼？

江楚歌皺起了眉頭，隨後他便嘆了口氣，原來我還真有個系統啊。

可是為什麼和他見過的系統截然不同，為什麼不是反應力量精神和回復呢？這個精氣神是什麼鬼？

看著系統面板，楚歌不由吐槽著，隨後他便注意到自己的面板之上，精、神和瞳力後面有個加號，似乎可以點擊的樣子，而氣則沒有。

楚歌想了想，嘗試著點擊了瞳力值後面那個加號，隨後便發現他的驚嚇值減少了1，而他的瞳力則增加了1。

「原來，是通過增加驚嚇值來提升身體的素質和瞳力的。」

江楚歌恍然，隨後他又嘗試著增加了1點瞳力，這時，他卻發現瞳力減少竟然便成2。

摩挲著下巴，江楚歌自言自語，「難不成這瞳力的增長是成指數形式的……」

乖乖……這還得了。

此刻看起來雖然不多，但是隨著他瞳力的次數的增加，他需要的驚嚇值會越來越誇張。

不過此時倒不是他思考這個的時候，畢竟他現在連驚嚇值都沒有了，瞳力提升的瓶頸，卻不是現在需要思考的事情。

想到這裡，江楚歌便抬起了頭，準備回家，但是當他抬頭的瞬間，整個人面色皆是一變。

太清晰了。

周圍的一切竟然從未像現在一樣清清楚楚地展示在自己的面前，雖然過去他的視力還不錯，但是也遠遠達不到現在這樣能夠清楚地看見黑暗之中的事物的程度。

江楚歌的興奮不過卻沒有持續太久，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黑暗之中的某個角落的時候，原本的笑容也漸漸僵硬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在巷道的某個神牌旁邊，原本應該只是一團黑色的陰影，此刻也變得清晰了起來，成為了一個灰暗的「人」的模樣，但是他晦澀的形象又清晰地提醒著江楚歌，這並不是一個「人」。

「看起來，看得太清楚，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啊……」江楚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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