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何為錦衣
若是皇帝，還有些顧忌。
可他身為內閣老臣，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縱然手握東、西兩廠的劉瑾，都不敢在他的面前公然殺人。
這群新晉的錦衣衛，竟然如此大膽。
大殿之內，
公然動刀行兇。
「內閣大人可知，何為錦衣衛？」面對著內閣之首的李東陽，王陽明略帶稚嫩的臉上看不出來絲毫的畏懼。
反而言語中，更是爭鋒相對。
臉上露出來冷笑，雖說錦衣衛的出場，與那很辣的手段，都是震懾住了他。可終究地位太高，他不信，眼前之人，還敢對他不敬：
「哼，本官在我大明數十年來，都是從未聽說過什麼錦衣衛。爾等，不過是一群護衛罷了。難道還有何了不起的？」
「護衛？哈哈…李閣老何等愚昧？若真如此，何至陛下親創？今日，便讓本將來告訴你——何為錦衣衛！」
最後三個字落下，更是擲地有聲。
全場都是來了興趣；
對於這突然出現的錦衣衛，他們還真的是所知甚少。
「錦衣者，夜行也！監管天下百官，東西二廠。」
「凡大明所屬，無地，不可入；無案，不可察，無人，不可殺！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不知，大人可還有何異議？」
短短的三句，已經是將錦衣衛的構成給說的清清楚楚。
每走一步，更是大殿內地板碎裂。
恐怖的力道環於周身，左手持刀柄，好似隨時會出鞘一般。
「這…這…」李東陽連退三步，臉上露出來蒼然之色。那最後一句的先斬後奏，觸動了他最後的堅持。
若果真如此，那這錦衣衛，在大明之中，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長此以往，他這個內閣大臣，又有何意義？
原本，還以為是陛下過家家的遊戲，沒想到，竟然是權至如此，上可達滿朝文武，下可監百萬子民。
「看起來，大人是沒有話說了。既然如此——
臣，李明陽，有本要奏。」
眾人的心弦剛剛放鬆下來，卻是再一次緊繃起來。
如果說光想立威的話，在朝堂上殺人，已經足夠了。
可現在，究竟還想做些什麼？
「准奏。」久久沒有發聲的崇禎帝開口，方才是讓人想起來，這位帝王的存在。
實在是錦衣衛帶來的震撼太過巨大。
「臣，觀金瓜武士敢如此。定然是其統領監管不嚴。所以，按明律，在職官員，行政怠慢者，當斬。」話音落下，殺伐再起。
而且，這一次要殺的已經不是簡單的販夫走卒了。
金瓜武士的統領，那可是算得上三品大員了。
還可以直達天聽，更是平添幾分尊貴。
所以，平日裡面可是有不少人敬畏的。
沒想到，這新成立的錦衣衛，竟將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
「萬萬不可。還請陛下息怒啊！雖說有些失職之罪，但也罪不至死。今日的事情，全怪老臣，您要是降罪，還請莫要連累他人。」
李東陽急急忙忙的跑出來。
跪倒在地上，實在是由不得他不著急。
現如今的金瓜武士統領，正是自家的兒子。
這要是被斬殺了，他們可就斷子絕孫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說不得，都是已經拿老命出來保人；
同樣，看著王陽明的眼中，都是出現怨恨之色。
心裏面，已經將他勾到了必殺的名單上。
「嗯？」龍椅上的崇禎帝發出來疑惑的聲音。
頓時，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不管是如何的爭鬥，最後，都是要由這位帝王來決斷的。
因此，他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此奏，不準。」許久后，崇禎帝將擊殺金瓜武士統領的奏章貶回，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
尤其是李東陽，更是露出來得意的笑容。
心道，
雖說錦衣衛很強，但陛下還是向著自己的嘛！唯有他在，才是能夠讓朝綱穩定。
打定主意，下朝以後。
定要第一時間，解決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錦衣衛。
大明中，東西二廠已經脫離掌控。他絕對不允許，再出現另外一個。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帝音再起：「傳朕令，金瓜武士全部杖斃。以後，皇宮防衛，由錦衣衛帶班統御。」
話音落下，朝野震動。
當即，已經是有很多老臣，都跪倒在地上。
一旦此法試行的話，他們似乎可以猜測到自己的結局了。
「陛下，萬萬不可啊！金瓜武士，乃是先皇任命的，世代罔襲，絕不可以廢除。」
「老祖宗的法旨，絕不能丟。」
「啟奏陛下…」
不管下面的群臣，已經是下了殺令：「朕，心意已決。諸位無需多言。還在等什麼？殺！」
原本還站在殿內的錦衣衛，瞬間已經消失無蹤了。
整個皇宮裡面，開始一片哀嚎起來。
正在執勤的金瓜武士，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只看到一個個的錦衣高手，衝到他們的面前；
隨後手中刀尖揮舞，大顆的人頭全部滾落到地上。
不多時，皇宮境內已經是沒有了金瓜守衛的蹤跡，全部都是化作顆顆的人頭，掉落在大殿內部。一個個染血的錦衣衛，再度歸來。
大殿裡面，一股濃重的煞氣，匯聚而出。
此刻的錦衣衛，就好像是從深淵歸來的魔神一般。
群臣在看他們的時候，已經是有畏懼，轉化成為恐懼了。
至於那李東陽，當看到地上的頭顱后，瞳孔變得獃滯起來，老淚縱橫，一代閣老，淪落至此。
卻無人敢上前勸慰。
「啟稟陛下，奉帝令，金瓜武士已經被全部清除。皇宮內外，皆有錦衣衛把守。」那冰冷的聲音落下，更是給人一種寒芒。
終究，還是動了。
直到此刻他們才深刻地意識到，錦衣衛的存在，絕不是為了玩玩。
而前方帝王，同樣，在今日，便是以最為血腥的手段。
震懾群臣，自此後，怕是朝綱大權，會盡歸其手。
「甚好。」
崇禎帝的臉上露出來滿意的笑容，對於錦衣衛今日的表現，他還是很滿意的。短短三日，能夠有此番模樣，已經不錯：「辛苦愛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