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讀書【完】

我自然是不動的，僵在原處，也不說話。他倒也不催，手指一下下點著桌案，木屋之中噠噠作響，我腿愈發酸了，仰頭，他看都不看我，銀髮披在身後，紫衣的身影高高立在那裡。屋子裡氣壓低的過分，我忽覺呼吸都有些困難。月亮高高的升著，我終究還是明悟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僵持並沒有什麼用處的。

我腿發酸，抬步都是艱難的，一步步挪到他的身旁，合衣趴好，轉頭看他「打吧。」

他低頭，手指依舊敲著桌面「褪褲，請責。」無一字多言。時間又靜止了，我將頭埋在臂彎里不做聲，又是許久，咬牙將褻褲褪去，紅著臉趴好，悶悶道

「快打！」

他似勾了下嘴角，只是我凝睛看時他依舊面色冷冷，並不理我，抬手取了桌上的鎮紙，在手上輕顛幾下，輕言「重了」我並未聽清他是否真的說了，我只見他將鎮紙放下，轉而以大手蓋在我身後「不會？」他問「為師教你，弟子江夢璃，不該不懂裝懂，欺師騙己，弟子知錯，請師父責罰。」

我依舊不語不動，頭深深埋著。

啪！他卻抬手扇在我左臀之上，那一處挨打的地方立刻傳來痛感，痛過之後伴著酥麻的感覺，倒也不難忍。

「弟子江夢璃，不該不懂裝懂，欺師騙己，弟子知錯，請師父責罰。重複」他說，手掌蓋在我右側臀肉上。

我豈是這樣便會妥協的？我把頭埋的深些，不動不語。

啪！右臀又是一下，我順著力道往桌上移了幾寸，桌案邊並不鋒利，卻也擱的我與之接觸的地方紅了些許，我不在意，幼時，我那上仙師父戒尺藤條打著的時候我尚不屈服，如今區區幾個巴掌便要我違心說什麼？

我以為他又該重複那句話，可他沒有，反而鬆開了我，反身取了本該放在門檻上的墊子，彎身把我抱起，將墊子放在我身下再將我放在墊子上，一手按住我的腰一手蓋在我臀肉上。

「弟子江夢璃，不該不懂裝懂，欺師騙己，弟子知錯，請師父責罰。重複」他又重複起那句話。

我依舊不動不語。只是這一次巴掌狠拍下來的時候，我卻疼的緊了，定是那墊子讓我屁股抬高才至如此。我埋在臂彎中的頭更深了，抽幾下鼻子，淚水從眼眶中滑落，我未發出聲音，可我聽到身後的人嘆了一聲。

「璃兒」他喚我，語氣依舊嚴肅「為師知道你編寫答案是為著將題紙答滿，對得起師父日日為你講題，是嗎？」

他問，我不答，哭的厲害些有些抽泣。

「為師該謝謝你的，可為師並不希望如此，你終究還是錯了的，你還小，犯了錯被罰，認了，受了，改了，便好，何苦這樣呢？」

他又問，我依舊不答。

「弟子江夢璃，不該不懂裝懂，欺師騙己，弟子知錯，請師父責罰。重複」他終於重複了這句話，見我不答便舉掌，只是落到我臀肉上的時候卻輕輕的，瘙癢一般「你不說，為師打到你說。」

他言，落下的巴掌竟連聲響都無。一下一下。好疼好疼。

我哭的愈發厲害了，我終究不夠明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他說什麼就該是什麼的。

「弟子，弟子江夢璃，不該，不該不懂裝懂，欺，欺師騙己，弟子，弟子知錯，請，請責罰。」我終究未說一聲師父，我有些恍惚。究竟是那高高在山，把我送至此處的上仙配的上一聲師父，還是如今這個一掌一掌蓋著巴掌，卻連我臀肉都打不熱的妖人配的上一聲師父？

他並不追究「璃兒」他又喚我「你初犯，為師責你20，會痛但為師不會傷你。」他說，烙鐵一樣的手蓋在我挨了10幾下巴掌冰冰涼涼的身後「乖，不怕」

他抬手，我聽到清晰的著肉聲，感受到臀肉迅速的升溫，原來，這才是痛，卻依舊不是忍不了的。可我好疼，我回手，想抓住些什麼，卻只是抓住一個熱熱的軟軟的大手，罷了，便是將就吧，我抓住那隻大手，用力。

啪啪啪！他不停巴掌，那隻大手卻將我的手包了進去，好燙。我想，又抽出另一隻手一併抓住那隻大手，一併被他包進去。

啪啪啪！我留著淚，哽咽不止，卻連自己都分不清是疼的還是什麼，那打翻的硯台，桌上的墨汁混了我的眼淚，我側臉貼在桌上，如今怕是毀了容了。反正我也不美。

啪啪啪！巴掌聲混著我的哭泣聲，不知傳了多遠。

更不知何時屋內剩下的只有我的哭泣聲，他把我抱起，壓進懷裡，聲音又是柔柔的「好了，不哭，哭成小花貓了。丫頭」

我不理他，反而哭的更大聲。

「再哭？」他捏著我的臀肉「再哭為師再揍你一頓。」

我再大些聲音哭，把臉上的墨汁抹到他身上。

「好了好了，不揍不揍，不哭了好嗎？」他不怒，抱著我輕顛，在哄孩子嗎？我仰頭，憤憤看了他一眼，伸手扯過他的銀髮，手上臉上的墨汁一併抹上去。終於叫他也狼狽些。看著他黑了一塊的銀髮，我停了哭泣，彎起嘴角。得意洋洋望他。

「好啊」他低頭看著我手中他的銀髮「不錯，為師這樣可是更美了？」

「。。。。」罷了，終究我是魚肉，比不得失心瘋的刀俎。

木屋之中一時只剩男人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