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間百姓都羨慕皇族,我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若有來世,定不入皇家!」楊帆踉蹌地向後退了一步,「臣弟領旨!」
「皇兄!」楊柳不敢相信地看著楊帆,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去。
「藍軒,醒醒?」秀梅拍了拍昏睡過去的藍軒,語氣也沒有以前的天真。
藍軒睜了睜眼睛,還以為是楊柳和楊帆來了,卻不想是秀梅:「秀梅?你怎麼進來的?」
「藍軒,武功高強的人哪裡都可以來去自由。況且對宮裡如此熟悉的我?!」秀梅看著渾身是傷的藍軒,冷笑道,笑她的傻。
「什麼?」藍軒不太明白秀梅的意思,「你會武功?」
「藍軒,這不是我來的重點。我來只是為了讓你死得明白一點,畢竟我們曾經姐妹一場!」說著,秀梅在藍軒面前攤開了手,手心出現了一顆黑色的丹藥,「這可不是什麼假死葯。它叫斷腸草!」秀梅看著藍軒變化的臉色,心裡越發的高興。
「我記得公主中的毒就是斷腸草!你」藍軒不敢相信地看著秀梅。
「沒錯!是我命令小路子把斷腸草放進公主的碗里的。而小路子也是我殺的!」秀梅淡淡的說著,彷彿事不關己一樣。
「別和我開玩笑!」藍軒滿心的懷疑,這還是平日里單純溫和的秀梅嗎?難道被人掉包了?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秀梅冷笑了一聲,「實話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失身的事情,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劃的。小路子是因為喜歡我才進宮的,所以會為了我做任何事情。而且我答應了兩個異族人,事成之後,我會將自己奉上。」
藍軒拚命地搖著頭,驚恐地看著秀梅:「不,不可能。你沒有任何做這些事情的動機!」
「動機?當我夜裡看著你和賢親王纏綿的時候,你知道嗎?和他在一起的本該是我。誰知那日小路子竟然威脅我,還要了我!」秀梅的語氣里充滿了恨,「所以,他該死!你也該死。而老天給了我這個機會,就在你拿出了假死葯之後。」
「你,你就不怕我向皇上告發你?」藍軒的心裡頓時堵得慌,她沒想到那次竟然是秀梅乾的,也沒想到秀梅會愛上楊帆,愛得如此瘋狂。
秀梅走到藍軒的面前,捏住了藍軒的臉:「藍軒,你不會說。除非你想賢親王死!」秀梅把死字說得很重,她知道藍軒一定不會,要是會,開始就可以叫出聲引來侍衛了,「還有一件事,小路子是男人。藍軒,我相信你是聰明人!」說到此處,秀梅感覺到了藍軒的顫抖,只鬆開了藍軒。
「秀梅,如果我死了,答應我,好好照顧公主和賢王。」藍軒說罷又閉上了眼睛。
秀梅的心像是被抽打了一頓,卻還是嘲諷到:「放心,我會。」說罷便離開了。
楊帆的身體不停地在顫抖,跟在楊桃的身後,一步一步走向天牢。
就在要進天牢的時候,楊柳猛地拉住了楊帆,輕聲說道:「皇兄,如果你後悔了,就帶藍軒離開,我來纏住皇姐!你不是還有免死金牌嗎?一定可以救出藍軒的,對不對?」
楊帆感激地看著楊柳,只搖了搖頭,便跟隨走楊桃進了天牢。
藍軒看著楊帆,竟揚起了嘴角,自己是這麼思念這個男人,終於在自己臨死的時候,還能見上一面。能死在心愛的人的懷裡,何嘗不是幸福?
「藍軒,你可認罪?」楊桃君臨著藍軒,她希望藍軒是一個懂事兒的孩子,這樣也免得大家為難。
藍軒看了一眼楊帆,而楊帆也正看著藍軒,眼睛里的痛是遮蓋不了的,對於藍軒,這樣就足夠了,扯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回稟皇上,毒是奴婢下的。至於私通,那是奴婢和小路子的苟且之事。怕污了皇上的耳。還請皇上賜死!」
「小路子?!」楊柳呢喃著,似乎想到了什麼。
楊帆有些不穩地向後退了一步,楊柳忙走到藍軒身邊:「藍軒,我不相信你會害我。再者那小路子不是太監嗎?你們怎麼可能?」又回頭望著楊帆,「皇兄,藍軒一定不會的。」
「蘇七,馬上去查實小路子的身份。」楊桃聽著藍軒的話,看來這宮裡要大肆整頓了。
一炷香之後,蘇七匆匆回來了:「請皇上責罰奴才。都是奴才管教不嚴,才使這樣的人混進了皇宮。」
「自己去領罰五十大板。來人,賜藍軒毒酒一杯!」楊桃甩開了衣袖,毫無感情地吩咐著。
「皇上,請您收回成命吧!藍軒她跟在臣妹身邊五年了,她不會這樣的。」楊柳朝著楊桃跪了下去,可是楊桃卻無動於衷,楊柳又看向楊凡:「皇兄,你是相信藍軒的吧?你倒是說句話啊!」
楊凡沒有理會楊柳,徑直走到了藍軒面前,將藍軒從木架上放了下來,抱在自己的懷中,端起了盤中的毒酒:「魚兒,會怪我嗎?」
「不會。若是魚兒沒有了清水,那魚兒不會獨活;可是清水沒有了魚兒,還是可以流到很遠的地方。清水,記得答應我的事情!」說罷,藍軒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露出一抹絕世之笑,「人生若只如初見。公主,我不能再伺候您左右了!」
天牢外,一抹身影悄然離去,一切又將有新的開幕!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相愛而不能相見,而是相愛卻不能光明正大。女人最幸福的事情是為了守護自己的男人而死,男人最不幸福的事情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卻不能守護。
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這註定是一個不平常的夜!
「太子,皇後娘娘」影看得出這幾日孟天承的不自然,還是忍不住提醒著。
孟天承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對楊柳動心了,可是他不想娶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女人,卻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影,如果我用真面目,她會怎麼對我?」
「這屬下不知道。」影很想幫助孟天承,可是真的是無從下手。
「你先下去吧!」
孟天承剛想關上門,卻被匆匆而來濕透了的楊柳緊緊地抱住:「博哥哥,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宮裡了,這兒太可怕了!」
「公主殿下」孟天承被楊柳這麼一抱,心突然澎湃了起來。對於今天的事情,孟天承也是有所耳聞,卻沒想到楊柳是這樣的重感情。
「博哥哥,帶我走。好不好?」楊柳抬頭望著孟天承,眼睛里噙滿了淚水。
感覺到楊柳不再抗拒,孟天承便準備將楊柳抱到離自己不到五米的床榻上。沒想到飛來一小飛鏢,讓孟天承的手臂吃痛,不得不放開了楊柳。
楊柳驚訝地看著孟天承,卻被饒毅一把攬進了懷中:「你這個」饒毅本是怒火中燒,可是見到楊柳魂未定又心軟了。
「西丹太子,看來我的話您不怎麼放在心上?!這一鏢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准只射在您的手臂上了。」說罷,饒毅攜著楊柳朝檉柳宮飛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孟天承捏緊了拳頭:「影!」對著空氣喊了一聲,影卻是遲遲才現。
「主子!屬下被那人引開了」影看著一個黑影,便追了出去,不料竟然跟丟了。
「罷了!事情查得怎麼樣?」孟天承將手背在了身後,思索了起來。
「還是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而且屬下剛剛進來的時候,發現盛玲皇派來的五個暗衛全都暈倒在了地上!」影的話有些遲疑,那些人的功夫各個都不再自己之下。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保護楊柳?」孟天承說著,心卻神遊到了方才親吻楊柳的場景,「影,你說我對楊柳來說到底是什麼?」
影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有問題。不過也不敢提醒孟天承,楊柳其實大概只是把他當做替身而已!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他不是慕容博。」饒毅鬆開了楊柳,憤怒地問到。
「不會!」楊柳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口,其實是想掩飾自己的慌亂。
「本來我還擔心,看來多此一舉了。以後我都不會再來了!」饒毅說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次來,本也是為了告訴楊柳自己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畢竟自己的事情都積壓得太多了。
看著饒毅離開,突然有一種不舍。饒毅眼中的落寞被楊柳看在了眼中,這也就是饒毅和慕容博不同之處,眼睛一樣,眼神卻是一喜一悲。
「暗衛全都不見了?」楊桃真是越來越不敢小覷孟天承了,卻不知道那暗衛其實不是孟天承幹掉的,「公主那裡可有什麼動靜?」
「公主今兒去給藍軒上香去了!一大早就出門了。」蘇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今兒花房來人稟報說西丹太子將所有的花都要了去。」
「花兒?」楊桃總感覺哪裡不對勁,「蘇七,下午把準備好的東西送到正華宮。」
楊柳看了一眼秀梅,還是決定獨自去藍軒的墓地。
「藍軒,二哥回邊關了。前日大醉了一場,昨兒便急著啟程了。他向皇上請旨,把你葬在了這裡!這裡是你們一次見面的地方。是不是有他氣息在的地方,你也會滿足?我問過他為什麼不把你帶去邊關?他只搖頭。藍軒,若是我查出真相,你可高興?」楊柳搖了搖頭,放下了祭品,暗自神傷地回了檉柳宮。
「公主,開始西丹太子派人來請您過去!」石榴向楊柳跪了安,自從藍軒和小路子死後,蘇七便又挑選了些機靈的人過去檉柳宮當差。石榴便在此列。
「我知道了。對了,秀梅呢?」楊柳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以前藍軒在的時候,兩個小丫頭總是在自己的身邊打鬧,現在真是清靜。
「說是有些不舒服,已經睡下了!公主,用我去叫她嗎?」石榴試探性地問到。
「不用。讓她好好休息!那我去正華宮看看。」說罷,楊柳便朝正華宮走去。一路上心情倒是繁雜,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小路子的死,藍軒認罪,楊帆和藍軒的情,還有孟天承和饒毅。
站停在正華宮的門口,楊柳使勁地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麼啊?」
定了定神,卻發現正華宮的門虛掩著,楊柳推開門,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滿院子都是五顏六色的鮮花,芳香四溢,連路都被花瓣鋪撒了一層,踩上去軟軟的。
楊柳走到門前,看見了一封信掛在門上公主親啟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楊柳的心裡一陣悸動,看著滿園的花兒,若不是忙碌了一天,怕也成不了這樣的氣候吧?!漣漪在心中盪開,卻聽見裡面傳來了乒乒乓乓,像玻璃碎了的聲音。
「皇上怎麼就允許這事兒發生啊?」
「這就不知道了。上面的意思,誰知道?」
楊柳看著遠去的兩個太監,忙回身向正華宮跑去。
「事情可辦妥了?」黑衣人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感情,只冷冰冰的。
「您放心!小的們已經辦妥了。不知您怎麼獎賞我們?」那個小太監一副賊臉。
「獎賞?自然是有的。」黑衣人陰冷地一笑,「拿去吧!」說罷,手一出,兩個小太監還來不及說話,便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
再次推開正華宮寢殿的門,那女子已經被一劍刺死在了地上,而孟天承舉著劍正要刺向自己,而手臂上已經有了一處傷。
楊柳奪下了孟天承手中的劍,責備到:「你在幹什麼?」
「柳兒,我受不了了。可是我不能背叛你。柳兒,救我!」孟天承用全身的勁兒抓著床,努力地克服著自己不撲向楊柳。
「我」楊柳看著孟天承眼睛里越來越濃重的慾火,一時間也手足無措,「你先忍一忍,我,我這就去給你找解藥!」說罷,扔了劍便朝御書房跑去。
「公主,您現在不能進去。皇上和朝臣們在商議國事。」蘇七攔下了楊柳。
楊柳反抓住了蘇七:「西丹太子出事兒了!有什麼事兒比他大?」
蘇七難得見楊柳如此大怒,也知曉定是出大事兒了,便不再攔著。
「皇上,請您拿出解藥救救西丹太子吧!」楊柳哪裡還顧得看向自己的朝臣,只跪了下去。
楊桃愣了愣,隨即怒道:「公主,你沒看見朕和朝臣在商議國事兒嗎?」
「皇上,若不想西丹和我國發生戰事,還請您拿出解藥吧!」楊柳叩首再次說到。
「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楊桃怒視著楊柳,楊柳總是能激怒楊桃,不過楊桃的語氣卻也平淡。
楊柳不再跪著,猛地站了起來:「難道皇上不知道西丹太子中了媚毒?若皇上再不拿出解藥,怕西丹太子就命不久矣了!還是皇上希望臣妹捨身去救他?」
「啪!」楊桃走到楊柳的面前,毫不顧忌在場的朝臣,只一巴掌打在了楊柳的臉上,「蘇七,馬上帶了太醫去正華宮!」
隨著楊桃的震怒,朝臣們也很知趣地退了下去,御書房裡便只剩下楊桃和楊柳。
「皇上,您明明有解藥,何故還要假意派了太醫過?」楊柳捂著火熱的臉,越發不滿地說道。
「朕再說一次,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楊桃雖是迷茫,卻維持著一貫的高傲。
「不知道?難道皇上您沒有送過女人給西丹太子?順便還讓西丹太子服下了媚毒?」楊柳頓了頓,心裡堵得慌,「皇姐!雖然您很少關心臣妹,可是在臣妹的心裡一直都是崇敬您的。可是,您今天的所作所為太讓臣妹寒心了!」說罷,楊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楊桃還在回味著楊柳的話,心裡有些動蕩,不過媚毒?自己確實送了一些美女圖非孟天承,那些都是盛玲國的才女,自己也只是希望孟天承能夠將放在楊柳身上的心思轉移,畢竟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兩人都是不允許在一起的,「張海,馬上去查清楚這件事兒!」
「大還是小,買定離手!」一小太監挽起了袖子,奮力地搖著色子,興奮地喊道,臉上都滲出了些許的汗珠。
龍子摸了摸耳垂,桃花眼裡竟是思索,終於將銀兩輕輕地放下:「今兒本王還不信了,就賭大!」
「辰王爺,那奴才可開咯!」
沒等龍子開口,御書房的門卻被推開了:「沒想到皇弟你竟能安坐在太和殿批閱奏摺,朕」可是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龍君的眼神慢慢暗淡,變得讓人窒息!
「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圍著龍案的太監和侍衛都嚇得跪了一地。
龍子愣了愣,隨即笑出了聲:「臣弟參見皇兄,皇兄萬福!」說著,卻又自顧自走到了龍君的面前,「皇兄,動氣傷身!況且臣弟是看完了奏摺才休息休息,小賭怡情的,對吧?!」
龍君看了龍子一眼:「那皇弟可有贏?」
龍子猛然想起,快速打開了搖盒,拍了拍手:「太好了!終於是大了。啊!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還沒把錢給本王呢!一會兒出去了記得給本王。還不快滾下去!」
跪著的一干人相互看了看,正是連滾帶爬地要出去,卻見龍君走到龍案前,淡淡地說道:「朕還沒說什麼,皇弟你急什麼?眾人接旨。」龍君的話一出,龍子等人也只能跪下了。
「朕將國事托於辰王,不料辰王竟在養心殿聚眾賭博。按照東昭國的法令條文,辰王鞭策三十,其他人等一律杖責五十,逐出皇城。」
「啊!」龍子驚呼地抬起了頭,可是接到了龍君不滿的眼神,便不敢再多說:「臣弟領旨謝恩!」
「皇上饒命啊!」跪著的人都不停地磕頭,可是對於龍君絲毫不管用,龍君一揮手,那些人便被拉了下去。
「你起來吧!朝中這幾日可有什麼事情發生?」龍君似笑非笑地看著吃癟的龍子。
龍子扯了扯衣服,委屈地說道:「有。就是今兒發生了一件慘絕人寰的事兒!臣弟如此細皮嫩肉,皇兄你怎麼就捨得?」一副嬌弱的樣子讓簡秋忍不住笑出了聲。
「簡秋兒,小心哪天本王用針縫了你的嘴。本王」龍子沒好氣地瞪了簡秋一眼。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誰讓辰王爺您今日這樣的出格兒?不罰就難以服眾。」說罷,簡秋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又笑了起來。
「皇兄」龍子扭動了幾下自己的身體,真是可憐極了。
龍君卻是揮了揮手,「得,臣弟這就去領罰!」龍子跺了跺腳,邊離開邊感嘆著,「本王真是命苦啊!怎麼有個這麼賞罰分明的皇兄啊!」
龍君聽著龍子的嘮叨,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濃厚。這個弟弟,是該時候給他指一門婚事兒了!
刑房裡,只聽見龍子極具威脅的聲音。
「你們可得給本王小心著了!若是打到了本王的臉,本王就把你們呢碎屍萬段!」龍子說著,又開始托著臉抱怨,「皇兄,你怎麼捨得啊?」
楊桃望著堂下的三具屍體,知道這皇宮是不會太平了!可由於死無對證了,而孟天承也沒有過多的追究,事情便就這樣擱置了。可是楊桃和楊柳之間總是有了間隙。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衣裝整齊的孟天承,楊柳不禁有些尷尬,比那次被孟天承強吻了之後還不自在:「見過西丹太子!」
「公主,明日可願意陪本宮去大都河觀賞盛玲國的風采?」孟天承倒是滿眼的期待看著楊柳。
大都河邊,楊柳走在前,孟天承跟在後。到了淺灘之後,孟天承蹲下身朝著楊柳潑了水!
楊柳感覺到了背後的涼爽,驚訝地轉身,正好對上了孟天承充滿笑意的眼,只愣了一下,便和孟天承對潑了起來,連隨從侍女都忍不住退避三舍各自玩兒了起來。
「博哥哥,你欺負我!」楊柳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脫口而出。
孟天承也不介意,「柳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見楊柳沒有拒絕,孟天承的眼神黯淡了些許,「柳兒,那日你還沒有回復我。今日可否誠實告之?」
楊柳如夢初醒,整理好了自己的裙擺:「西丹太子,我。」
「不要叫我太子。我寧願聽你喚我『博哥哥』!」孟天承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自己也詫異了。
「隨我去一個地方吧!」說著,楊柳對著旁人吩咐了幾句,便騎了馬朝慕容家而去,孟天承也跟了出來。
一炷香之後。
「如果我說我對你動情了,可是只是因為你的舉動和穿著像極了他,你還會像信中所說的那樣?」楊柳輕輕摸了摸慕容博的墓碑,略帶悲傷地說著。
「慕容博,盛玲國忠義大將軍。因幫著盛皇除去內賊而亡。不過這些都是對外宣稱的,可我知道他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而死。這個女人就是你!我知道你們青梅竹馬。柳兒,如果我說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你相信嗎?你現在心裡只有他,證明你重感情。我不會取代他,可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在你的心裡一定會有一席之地的。」孟天承站在楊柳的身後,竟分不清這一席話,幾分真幾分假了。
「你可知道祖制規定皇位繼承人是不能和外戚皇族聯姻的」楊柳如是說著,可是心裡動搖了,聽著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席話,徹底地動搖了。
「為了你,我願意放棄皇位。你會和我離開嗎?」孟天承搶斷了楊柳的話。
「會。」說罷,兩人相視笑了起來,比起那耀眼的陽光還要燦爛。
孟天承牽起了楊柳的手,端正地站在慕容博墓碑的面前:「慕容大哥,請你放心的把柳兒交給我。我也一定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
孟天承走了,楊柳在等。於此同時,東昭國派了和親使者來!
御書房裡,楊桃拿著使者遞上來的聯姻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東皇要娶朕的三公主?!難道東皇不知道各族皇帝是不能和外戚皇族的女子聯姻的嗎?」
「回盛皇,我皇自然是深曉祖制。不過祖制由人定,天便可以改變一切。盛皇和我皇各自為天,為何不可更改祖制?且兩國聯姻,百利而無一害。今年來,西丹的勢力越來越大,若我們兩國不聯手,怕是不久就會從地圖上消失。還請盛皇定奪!」使者不卑不亢,卻字字珠璣。
「使者遠道而來,不如先去休息。此事容后再談!」楊桃如是說道,蘇七便帶了使者去了使館。
楊桃在御書房裡來回走著,她確實也很忌諱西丹現在的發展。雖然三國向來無事,可是。
只見楊柳走了進來。楊柳在檉柳宮裡實在憋不住了,想著還是要事先告知楊桃一聲,如若楊桃同意了,那自己就不用偷偷摸摸私奔了,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和孟天承在一起了。
「臣妹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楊桃看著面帶笑意的楊柳,總是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皇上,臣妹有一事兒相求。」楊柳不想再猶豫什麼了,總之嫁給一個如此為自己、自己不討厭又長得像慕容博的男人比待在這冰冷的皇宮好。反正自己遲早都是要被指婚的!
楊桃看著楊柳,總能找見當初自己的影子:「但說無妨!」
「臣妹想請皇上同意臣妹的婚嫁之事。」楊柳沒有起身,反而磕了頭。
「婚嫁?!」楊桃暗暗地抽了一口氣,「公主看上了哪個皇親貴胄?」
「他不是盛玲國的。他是西丹國的太子!」楊柳看向楊桃,「臣妹只求皇上能同意臣妹和他在一起。」
楊桃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幸而抓住了椅子穩住了:「簡直是荒唐!你可知道他的身份?他是西丹國的皇儲。你難道不知道祖制的規定?」
「臣妹知曉。可是西丹太子再來盛玲國,便不再是西丹太子了,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為了我會放棄皇位。如果讓皇上為難,那請皇上放臣妹出宮吧!臣妹願意免去公主之命。」楊柳堅定地說道,似乎是破釜沉舟了。
「你就這麼肯定他會為了你放棄太子之位?」楊桃的氣有些不順的問到。
「我相信他!」楊柳沒有猶豫,似乎是在篤定一件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蘇七引了使者剛剛折返回來,進來便聽得楊柳的這一席話,心愣是跳漏了一拍,但見楊桃的臉色越來越差勁,卻也不敢插話。
「蘇七,將公主帶回檉柳宮。朕還有事兒!」楊桃說罷,順著椅子坐了下去。
「皇上。」
「公主,先回去吧!」蘇七拉著楊柳便匆匆走出了御書房。
楊桃看著空蕩蕩地御書房,瞥了一眼龍案上東昭國的和親函。當年的自己也是如此天真,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怎麼能讓楊柳再重蹈覆轍!
「公主接旨!」蘇七攤開了明黃色的聖旨。
楊柳有些緊張的跪了下去,她以為孟天承來了,更以為楊桃竟然同意放自己出宮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公主德才兼備,賢良淑德。特封為溫平公主,即日啟程嫁至東昭國為後。欽此!」
蘇七的話就好像晴天霹靂一樣,讓楊柳一時慌亂了起來:「蘇公公,你確定你沒有宣讀錯聖旨嗎?」
「公主,老奴沒有讀錯。快快領旨謝恩吧!」蘇七也有些無奈,可是事情不可能有轉還的餘地了。
「臣妹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楊柳俯首磕頭時,眼睛裡面已經全是淚水了。
「公主,皇上也是一片苦心。希望您能理解她!她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蘇七本還想說什麼,也就此作罷,「老奴告退。」
楊柳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秀梅和石榴忙上去扶住了楊柳:「公主!」
「我沒事兒。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楊柳給了她們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走進了寢宮。
她寧願違反祖制,也不隨我願。同是一母之生,為什麼就這麼不喜歡我?我已經沒有了博哥哥,為什麼連我唯一的請求也要視若無睹?
「你真的要嫁?」饒毅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楊柳抬起頭望著饒毅,眼睛里全是晶瑩:「你不是說你以後都不來了嗎?」
饒毅本來還有些怒意,頓時煙消雲散了,將楊柳拉進了懷中:「我,不放心你!」
楊柳沒有排斥饒毅,反而覺得充滿了安全感,聽到了饒毅的話,便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任眼淚泛濫,不一會兒也只有些許的抽泣。
「我帶你走,好不好?」饒毅寵溺地揉著楊柳的頭髮。
楊柳猛地推開了饒毅,眼含著淚意地望著他:「你昨日為何不來帶我走?現在我想走也不能走了。如果我走了,東昭國一定會藉此生事兒的。」
「她都不在乎你了,你又何必為了她犧牲自己的幸福?」饒毅對楊柳有些不理解。
「因為博哥哥說過,我是盛玲國的公主,就必須對盛玲國的百姓負責任。如果我自私的離開卻讓他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那我這輩子一定會良心不安的!」楊柳走到琴旁坐下,「我撫一首曲子給你聽。」
饒毅看著信手撫琴的楊柳,心中真是千般滋味兒以前總覺得楊柳是一個單純脆弱的女子,總讓人又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可是經歷了這些事兒,楊柳真的變了好多!而如今楊柳這般的堅強卻讓自己更加心痛。
一曲《細水長流》讓楊柳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曲畢,楊柳緩緩起身朝饒毅行了禮:「謝謝你這一年多對楊柳的關心,楊柳沒齒難忘。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有緣再見。望君珍重!」
饒毅欲言又止,微微嘆了一口氣:「若這是你的選擇,我絕不阻攔。這個哨子你拿好,只要你吹響它,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有人來幫你。」
楊柳仔細地瞧著那精緻的小哨子,沒有拒絕地收下了,畢竟此去東昭國會有什麼境遇是不得而知的:「我又欠了你一賬。」
「你都不好奇我怎麼能幫你?也不好奇我的身份?」饒毅有些不滿楊柳對自己的漠不關心和見外。
「我很是好奇。可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說知道的太多不好。所以我還是不問比較好!只要知道你不會害我便是。」楊柳看著饒毅的眼睛莞爾一笑。
饒毅愣了愣,隨即一笑:「我不能久留了。你」饒毅突然捨不得離開了,也越來越擔憂著楊柳。
「放心吧!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兒,我已經不是那個只會逃避的小公主了。這個玉佩給你,就當是禮尚往來。」說著,楊柳取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了饒毅。
「她竟然將楊柳許給了東昭皇。想破了祖制,兩國聯姻嗎?」齊媛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嘴角卻也揚起了幅度,「不過,她是不會得逞的。」
「母后,如果楊柳安然地接受了這次的聯姻」孟天承嘆了一口氣,自己是在希望什麼?
「太子,母后是不會看錯人的。楊柳一定不會讓母后失望的!」齊媛的眼神看得很遠很遠,讓人捉摸不透。
「母后,兒臣不明白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要取天下,何必利用一個女人?」孟天承看著人前人後不同的齊媛,心裡的忌憚越來越多。
「太子,你只要知道母后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齊媛的眼睛里充滿了殺氣。
盛玲國和碩公主遠嫁東昭,百里紅妝,萬人相隨。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每條主街的茶樓三天前就被預訂完了。畢竟這樣宏偉的送嫁場面怎能錯過?
楊柳蓋著紅娟,坐在八抬大轎里,被轎子晃得有些暈,卻也只能強忍著。
聖旨下來的時候,楊柳給孟天承寫了信,可是直到出嫁也沒有迴音。沒有反抗,沒有留戀,上了花轎便不再回頭了!
楊桃站在皇宮的城牆之上,望著送親禮隊朝城外而去:「蘇七,朕是不是太狠心了?連最後的跪別也沒有見她。畢竟她在朕的身邊也有十六年了。」
「皇上也是顧全大局。若不如此,公主以為皇上心軟,指不定又會出什麼事兒?!奴才只是擔心公主這樣離開,到了那東昭國,會不會受到欺負?」蘇七望著漸行漸遠的送親隊,楊柳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從小也是多災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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