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楊柳一愣,顯然也是不明白龍君的話:「什麼叫我和西丹太子?別把我和他牽扯到一起。」
「你這樣急於撇開關係,是怕誤會嗎?」龍君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通常只有有秘密關係而不想被發現的菜會這樣急於撇開關係。」
楊柳臉一黑,「你這是什麼理論?!我和他真的沒有關係!」
「若真是沒有關係,那為什麼他帶著二十萬的軍隊單單是為了你?如果沒有關係,你會這樣勞師動眾嗎?」龍君步步逼近楊柳,他就快要憋不住自己了。
「這」楊柳看向了別處,「我也解釋不了。」總不能說他被魔附了身,而那魔找我有事兒吧?!這麼神話的話說出去誰信啊?說不定還要說是敷衍。
龍君冷哼了一聲:「好一個解釋不了。小盒子,楊御女不遵旨意,歸來之日延遲至今,該如何?」
「楊御女?!」楊柳不可置信地看著龍君,就算不是皇后了,那也該是冷宮之人,怎麼就變成了御女了?
「是啊!楊御女,難道你跟著別國的太子跑了,還指望做皇后?當初朕就說過,只要你踏出了東昭的邊界,想再回來,就不可能再過那高高在上的生活。」龍君冷笑到,「你也別指望盛皇,她對朕的決策並沒有其他意義。」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自然不會再去期待他們。你是皇上,你說怎樣就怎麼樣吧!」楊柳使氣地說到。
龍君突然厲聲說到:「小盒子,你還沒有回答朕!」
小盒子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楊柳怎麼就不捨得開口求情啊!明明龍君已經來了,只要楊柳開口,就算不再是皇后,那也可以平安住進冷宮的嘛!
「回,回皇上,要先打二十鞭,然後去雜役房做工三年。」
「好。今天就先領了罰,過幾日回去大抵就能去雜役房了,別耽誤了時間。」龍君隨即命人端了凳子,是要看著楊柳挨打。
龍子瞪了小盒子一眼,小盒子也是一身是汗,這已經是降到最低的懲罰了,若是換了其他人,要是不遵聖旨,早就人頭落地了。
「你不能打我!」楊柳突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出言阻止到。
「哦?你倒是給朕一個理由。」龍君的心裡期待著,只要楊柳願意求饒,他就放過她。
「我」楊柳正想開口,卻又自嘲,他連自己都不相信,那肚子里的孩子他會承認嗎?孩兒,你就怪娘我狠心吧!我不想把自己交給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男人。說不定知道了你的存在後,他還會不要你,或者根本不承認你。
「我怕我的臉被打傷,毀容了!」楊柳終於找了這麼一個絕美地理由,是啊!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這句話驚詫了在場所有的人。
「那就打背!」龍君低吼了一聲,這個女人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極限,毀容?虧她想得出來。
楊柳咬了咬嘴唇,只任人將自己綁在了樹榦上,正面抱著樹榦。
第一鞭抽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楊柳只感覺像是在撓痒痒,倒是心存僥倖,原來自己人緣這麼好!她哪裡知道是龍子威逼利誘?!
「是沒吃飯嗎?要朕來教你打嗎?」龍君怒意十足,他非得逼得楊柳求饒才是,「簡秋,你來。朕要看見十九條清楚的痕迹!」
簡秋拿著鞭子,站在楊柳身後,卻遲遲沒有下手,哎,主子發氣,受傷的永遠都是奴才。
「在等朕親自來嗎?」龍君說著就要搶過鞭子。
簡秋拿著鞭子退後了幾步,若真是交給了龍君,兩人的間隙又該擴大不知多少了:「屬下這就動手。」
說罷,簡秋揚起鞭子便甩向了楊柳,鞭子還順帶起了風聲,可見得多用力啊!
「啊!」楊柳忍不住叫了出來。
簡秋頓了頓,似乎是在等龍君喊停,可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又不得不舉起了鞭子。
這次楊柳緊咬著嘴唇,只輕輕哼了一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不疼呢!可是楊柳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層層汗水。
楊柳的衣服直接被抽裂了,一條條血紅的鞭印呈現在了楊柳白皙的肌膚上,血就順著楊柳的腰身緩緩地流著。
「夠了!」在簡秋打到第十鞭的時候,龍子出手了,「皇兄,皇嫂已經承受不了了。」
「辰王,你似乎忘記了朕說過,她現在已經不是皇后了。你也沒必要再叫她皇嫂!」龍君很想順著龍子給自己的這個台階下,可是一想到那些過去,龍君就像發瘋了一樣。
楊柳的臉色早已經蒼白得像一張白紙:「辰王,謝謝你!不過,我還受得起。」
「嫂子!」龍子改了口,卻還是稱呼楊柳為嫂子。
「簡秋,你沒聽見楊御女說的話嗎?」龍君早已經被醋意蒙蔽了雙眼。
剩下的九鞭,一下不少。楊柳的背早已經血肉模糊了。
本還是睜著眼的楊柳,在被從樹上放了下來的時候只向身後倒去,本以為是要和大地親密接觸的,可是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別,別碰我!」說罷,楊柳便暈了過去。
龍君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難道現在就要表現得如此厭惡我嗎?
沒有帶侍女,楊柳又不能躺著,所以龍君就一直抱著楊柳坐在馬車裡:「簡秋,去把止血續命膏拿來!」
龍君話音未落,簡秋已經將止血續命膏遞了進來:「皇上,屬下。」
「朕明白!你也受了內傷,快去調養吧!」龍君說罷,只輕輕撥開了楊柳受傷處的衣裳,「你這個女人!簡秋為了不弄傷你,已經收回了八層的力,可是為什麼你還傷得這麼重?不過,皮膚是比以前嫩了許多。」
「噝!」因為傷口的疼痛,楊柳不由得叫出了聲。
「疼嗎?我會輕點的。」龍君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楊柳的傷口,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卻半天不見楊柳反應,果真還在昏睡中。上好了葯,龍君便下了馬車,徑直騎馬去了,只讓小盒子在車上照看著。
「娘娘,您醒了?」小盒子看著楊柳微睜著眼睛,忙想要上前。
倒是被楊柳阻止了:「別,別挨著我。」
「哦!」小盒子訕訕的退到了座椅上,「娘娘,還疼嗎?」
「小盒子公公,我已經不是什麼娘娘了。」楊柳自嘲地說到。
「娘娘,其實皇上只是下了聖旨,不得不這麼做。加上您又這麼倔,就是不肯求饒」小盒子無奈地說到,這兩個人真是何苦呢?
「無礙!反正他已經不在乎我了。」楊柳口是心非地說到,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和龍君杠上了,或許從那天看見龍君和賢依蘭的親密開始,兩人就杠上了。
小盒子嘟了嘟嘴:「皇上親自為你上了葯,方才才去騎馬的。」
「親自?!這裡又沒有太醫和宮女,難不成還找個侍衛給我上藥?」楊柳沒有理會,「小盒子公公,我還有些痛,想睡會兒會好點。」
「嗯,娘娘您放心休息吧!奴才跟這兒守著。」小盒子說罷,便禁了音。
楊柳閉上眼睛,趴在馬車上,為什麼龍君碰了自己卻完全沒事兒呢?難道他有免疫力?還是根本就是小魔耍招數騙我的?楊柳有些糊塗了,糊塗糊塗著就睡著了。
「嫂子,我去太醫給你看看。」龍子說罷就要吩咐人去太醫院。
楊柳卻是拒絕到:「辰王,不用了。奴婢的身子怎麼敢勞煩太醫院的人?況且奴婢已經感覺好多了。」
「這」龍子抬頭看向了龍君。
龍君的臉色陰鬱,只看著楊柳:「那你去雜役房吧!」
楊柳行了謝禮:「奴婢遵旨。」又轉向小盒子,「不知道小盒子公公能否給奴婢指路?」
小盒子聽楊柳在自己的面前自稱奴婢,背脊早已經濕透,可是龍君不發話,他能做什麼呢?
「去吧!」龍君說了這兩個字,便轉身朝著太和殿而去了。
楊柳亦是,頭也不回地朝著雜役房而去。
「既然你到了這裡,就千萬不要以為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有妃子進來還能出去的。所以,你給我好好乾活!」雜役房地管事拿著一根教條圍著楊柳轉悠了起來,「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為難你!畢竟辰王和小盒子公公都來打過招呼了,而你也是盛玲國的公主。」
楊柳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可是又馬上提了起來,因為那管事兒的指著兩大盆衣服說到:「洗完了就可以去吃飯了。」
「是。」楊柳並沒有計較什麼,因為她發現除了她,所有人都要洗四盆這麼多的衣服,看來這管事兒的還是照顧了自己。
說罷,楊柳抬著小凳子坐在衣盆前洗了起來。
從小到大,楊柳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哪裡洗過衣服?
「怎麼看著別人洗,那樣輕鬆?」楊柳輕輕抱怨到,又在手上用了幾分力:「哼,死龍君,搓死你,搓死你!」
「你這樣不僅洗不幹凈衣服,還會把衣服弄壞。再加上要是別人聽見了你說的,就是小命嗚呼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在楊柳的耳邊響起。
楊柳循聲抬頭,竟是一個如此清秀的姑娘:「呵呵,那你不會告發我吧?!」
「不會。」小女子頓了下去,「你這樣洗下去,估計到了明天也洗不完。」
「沒事兒,我再洗會兒。一會兒和他們去吃了飯,再回來洗。我就不信洗不完!」楊柳突然覺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氣。
「他們?」小女子好奇地問到,「你是指雜役房的那些人?」
「對啊!他們」楊柳說著巡視了一圈,才發現偌大的院子里只有自己和眼前的女子了,而那些人的盆里早已經空空如也,不禁瞠目結舌,「他們怎麼都不叫我吃飯?」
小女子看著楊柳一臉地單純,搖頭嘆氣到,「怎麼還是以前那樣?」
「嗯?」楊柳聽著女子的話有些迷茫,「以前?」
「哦,沒什麼。都說前皇後娘娘性子單純直爽,今天倒是見識了。我叫粉綉!」粉綉抬了凳子坐到了楊柳的對面,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包子,「先吃了吧!」
楊柳有些心生感動地擦乾了手接過了包子:「粉綉,你真好!」
「這些都是我應該的。」粉綉看著楊柳吃包子那滿足的樣子,突然心疼了起來。
「不不不,這些都不是應該的。就好像你說的,這裡的人都只顧自己,可是你卻想到了我。再加上我的身份,大抵是所有人都不想靠近的」楊柳說到此處,微微嘆了一口氣。
粉綉卻是扯出了一個恬然地微笑:「沒有。你很好!不如我們做朋友吧?」
「你願意和我做朋友?」楊柳不敢相信,「我以前也知道像我這樣的身份,怕是以後都會被人欺負。你不怕被連累?」
「要是怕被連累,我就不會給你拿包子出來了。」粉綉說罷,便動手幫著楊柳洗了起來。
楊柳想要拉住粉綉,可是手又縮了回來,「粉綉,你不用幫我洗。想必你做的事情也不少!」
「你的手什麼時候接觸過這些?說不一定一會兒就會起水泡,還是讓我來吧!」粉綉自然而然地說著,似乎又發現不對,解釋說到,「你本就是公主,駕到東昭又是皇后,手哪裡經得起這些?而我已經習慣了,所以,就讓我幫幫你吧!」
楊柳有些不解了,總感覺粉綉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又從未見過:「謝謝你,粉綉!」
粉綉和楊柳洗完那些衣服后,已經是半夜,而雜役房的人也已經都休息了。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自己的床鋪前,幸好粉綉換了位置,兩人就可以一起睡了。
可是楊柳卻遲遲沒有上床。
「柳兒,快上來啊!」粉綉看著楊柳,輕輕地拍了拍身邊靠牆的床鋪。
楊柳知道粉綉是故意把最里的留給自己,心裡一陣感動,可是她不能上去啊!
「粉綉,你先睡吧!我還要給背上藥。」楊柳借託詞想要出去,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上藥?你怎麼了?」粉綉猛地翻身而起,焦急地問到。
楊柳沒想到粉繡的反應會這麼強烈,正想回答,可是管事兒已經點燃了燈:「你們兩個既然不想睡覺,就去把院子打掃了。」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粉綉一臉的懊惱,只讓楊柳在一邊站著。
楊柳還是揮動著掃帚:「這不怪你。你也是因為關心我才會喊出來的!你我素未相識,卻對我這樣關心,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粉綉覺得自己是有些誇張,只在心裡反覆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衝動。
「粉綉,我告訴你一件事兒,你一定要做到。」楊柳最終還是決定告訴粉綉。
「嗯?是你哪裡不舒服嗎?」粉綉突然想到了她的背。
楊柳搖了搖頭:「你記住,不管怎麼樣,你千萬千萬都不能碰到我。」
「這是為什麼啊?」粉綉內心地擔憂無限放大。
「這」楊柳張了張嘴,可是又擔心說出來會嚇著粉綉,「總之,你記得就是了。記得了嗎?」
粉綉也沒有再多問,只明白地點了點頭。
本身就彎腰洗了一下午的衣服,再加上打掃了一晚上的院子,楊柳已經累得不行了,而背上的傷口由於沒有上藥,已經微微裂開。
正當楊柳愁眉不展的時候,簡秋卻說小盒子要楊柳陪著出去辦事兒,便帶走了楊柳。
「簡統領,我們去哪裡?雜役房的人還能陪著出宮辦事兒?」楊柳看著路,彷彿不是出宮的路,也不相信小盒子有那膽子。
「娘娘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須屬下多嘴呢?」簡秋偷笑到,今天龍君聽著暗衛的對楊柳密報,早已經氣得青筋暴露了,明明就是相互在乎的兩個人,還死鴨子嘴硬。
果然,楊柳就要轉身,「我不去!況且我也不是皇後娘娘了。」
簡秋無奈,「楊御女,若是屬下不能把你帶到,就會人頭落地。」
楊柳頓時停了腳步,「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是沒有辦法,楊柳被威脅到了。
「娘娘,請恕屬下多嘴。其實那火真的不是皇上下令放的。屬下隨時都跟著皇上,他還吩咐讓屬下好好厚待那家人。可是沒想到。」
「我知道。」楊柳打斷了龍君的話,「你不用解釋。」
「你知道?!」簡秋沒想到楊柳竟然知道,「那您為什麼還。」
「放火的人想必是要挑撥我和他的關係。不管是不是他放的,都和他脫不了關係。還有,我生氣了!」楊柳說罷,就自己朝前走著。
這楊柳的前幾句確實是簡秋想要告訴楊柳的,可是楊柳說她生氣了,這是為什麼呢?
到了長樂殿後,簡秋很自覺地退了出去,殿內也只剩下了龍君和楊柳。
「過來,讓朕看看你的背!」龍君沒有抬頭,直接用命令地口吻說道。
「不用。」楊柳還是站在原地,是的,她還在生氣,生氣龍君不遵守給自己的諾言。
龍君直愣愣地看向了楊柳:「過來!」
「您看蘭妃娘娘的背就行了。」楊柳冷哼了一聲。
「原來柳兒吃醋了?」龍君淺笑到,說著便起身朝著楊柳走去。
楊柳可不吃這一套懷柔政策:「皇上,奴婢現在身份卑微。還要回去洗很多的衣服呢,就不。」
楊柳的話還沒有說完,哪知龍君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只將楊柳打橫抱起朝床走去。
「呀!你幹什麼啊?你,你放開我」楊柳睜大了眼睛。
「別動!」龍君將楊柳按在了床上,「再動,傷口癒合不,你就流血而死了。」說著,龍君拿出了止血續命膏。
楊柳突然臉紅了起來,看樣子是自己想多了,「你」感覺到背脊一陣涼爽。
龍君已然掀開了楊柳的衣服,「我會輕點的。」說罷,真的又放輕了力度。
「你沒事兒吧?」楊柳有些緊張,因為此刻龍君正在觸碰自己的身體。
「嗯?」龍君有些不明白。
楊柳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抓住了龍君,只看著龍君的變化:「你沒有反應?你真的沒什麼問題?」
「你是希望我有什麼問題?」龍君挑眉,不高興地問到。
「不是。那天我一摸到西丹太子,他被一層薄冰包圍了。為什麼你什麼事情都沒有?」楊柳把心中的不解說了出來。
龍君一聽的眼神變得十分犀利:「你為什麼要碰他?」
「我」楊柳的腦袋還沒有轉過彎,怎麼龍君又扯到了這個問題上了。
「看來是郎情妾意,情到深處了。」龍君甩開了楊柳站起了身。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郎情妾意?我聽不明白。」楊柳對龍君這樣極端的改變不能接受,本來開始龍君幫她上藥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原諒龍君了,「就算是郎情妾意,那也是指你和蘭妃吧?!」
「哼!看來你還要拖著朕下水。」說罷,龍君走到桌案邊,將那些資料扔到了楊柳的面前,「自己看看吧!你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
楊柳不明所以,只穿好衣服走下床榻,撿起了那些資料,可是越看臉色越不對勁:「這些。」
「承認了?這些是你的情郎西丹太子送來的。」龍君冷笑到。
楊柳想著應該是那小魔送來的,「末塵,你誤會了。其實我和西丹太子。」
「別再叫朕末塵!」龍君走到了楊柳的面前,捏住了楊柳的下顎:「白字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朕要誤會什麼?這也是你最開始不願意從了朕,還幫朕選妃的原因吧?」
「不是。我。」
「你告訴朕,你現在回來又是為了什麼?幫他盜取機密?」龍君又下了幾分力。
「疼!」楊柳拉住龍君的手,可是怎麼拉得動?
「你放開我!我和他沒有關係。這些資料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楊柳大聲地怒吼著,「你為什麼寧願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也不相信我?」
「子虛烏有?」龍君放了楊柳的下顎,轉而擒住了她的手,「這是百曉樓調查的,從來不會子虛烏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沒有沒有沒有!」楊柳使勁掙脫了龍君的束縛,「既然你不相信我,我還能說什麼?雜役房還有很多衣服等著奴婢洗呢!」說罷,楊柳氣沖沖地跑了。
簡秋看著楊柳跑出來時,眼睛還閃著淚光:「這兩人不是應該和好了嗎?怎麼回事兒?」說著,轉身進了長樂殿。
卻見龍君立在那裡,面無表情,「皇上?」
「簡秋,朕明明就想聽她解釋的,可是為什麼她一開口,朕就忍不住發火了呢?」龍君的語氣很無奈,是的,自己的理智在楊柳的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簡秋想勸,可是這種事情就算一個旁觀者看得很清楚,當局者也未必明白,只好站在一邊聽著龍君自言自語。
「柳兒,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粉綉站在門口,看著楊柳終於回來,不由得吐了一口氣。
「我」楊柳很想發一下牢騷,可是又覺得不行,「就是小盒子公公,非挑一些活給我做。沒事兒的!」
粉綉還想說什麼,卻被雜役房管事兒給打斷了:「你倒是偷得清閑。可是那些衣服還是得給我一件不剩的洗乾淨了!對了,小盒子公公方才又差人送來了皇上的衣物,指定了要你洗。」
「我不洗他的。」楊柳一聽,剛剛才責問了自己,就要自己幫他洗衣服,想得美。
「哼!」管事兒的拿著藤條走到楊柳的面前,「既然來了這個地方,就由不得你做主。」
「嬤嬤,您別生氣。柳兒會洗的!」粉綉看著那管事兒的就要動手,忙上前打著圓場。
「粉綉!」楊柳急了,就要轉身,卻被粉綉拉住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柳兒,記住,現在你已經不是皇後娘娘了!所以,他們就算打了你,也是不為過的。」粉綉低聲說到。
楊柳微微嘆了一口氣:「是,我這就去洗!」
「粉綉,你不準幫她!」管事兒的說罷便離開了。
粉綉頓住了身子,管事兒的都發話了,若是自己現在非要上前,怕也只是給她惹禍上身,便悻悻地回了房間。
「皇上來了。快點出去站好,準備接駕!」管事兒嬤嬤匆匆吩咐著,便帶頭走了出去。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響起,雜役房跪了一地。
龍君來這裡,怕也是前年難得一遇:「平身吧!告訴朕,前日朕的衣服是誰洗的?」
管事兒嬤嬤沒想到龍君來只是為了這件事兒,心下一想:完了,怕是這皇上對前皇后還有情吧!於是顫顫巍巍地說到:「是新來的楊御女洗的。」
「大膽!」龍君一聲怒斥,嚇得所有人又跪了下去。
楊柳不解地看向了小盒子,可是小盒子的臉色蒼白,怕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吧?!
「楊御女,是你洗的嗎?」龍君走到楊柳的跟前,厲聲問到。
沒等楊柳開口,小盒子卻搶先回答了:「皇上息怒。是奴才讓楊御女洗的!」
龍君轉身看向了小盒子:「來人,將小盒子拉出去斬了。」
「斬了?」楊柳蹭地一下站起了身,「為什麼?小盒子不過是讓奴婢給您洗了一件衣服,您就要把他斬了?」
眾人都沒想到楊柳還敢這樣冒失,只把頭低得很低。
「那你來告訴朕,為什麼肩膀那一塊衣服被撕毀了?」龍君毫無感情地看著楊柳。
楊柳心下一驚,似乎是忘記縫補了:「是奴婢撕毀的。皇上如果是為了裡面的東西而要斬了小盒子,那就沒必要了。」說著,楊柳從腰間拿出了那方手絹。
「果然是你!」龍君有些悲慟的說到,「來人,將楊御女關進天牢。」
楊柳剛進天牢,便因為裡面的氣味兒而噁心了起來,如果不是這樣,她大抵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有身孕的人了。
「孩子,你的父親現在把我關起來了。就因為我拿走了他心愛女人留給他的東西吧?!呵呵,娘親是不是很傻?居然自以為是的覺得他愛著自己。原來一切都是假象,我不過是他寵愛的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說著,楊柳靠牆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緩緩滑落。
不一會兒,天牢的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
「說吧!」龍君望著天牢里的人,冰冷地說到,「你身為盛玲國的公主,不覺得這是恥辱嗎?」
楊柳冷笑了一聲:「恥辱?我不就從你的衣服里拿走了一方手絹,最多也就是羞辱,和我盛玲國毫無關係。」
「難道叫你偷他的人沒有告訴你這是什麼?」龍君玩味兒的問到。
「偷?我沒有偷。只是一時好奇。」
「好奇這是什麼?還是好奇為什麼憑它就可以調動我整個東昭皇宮的禁衛軍吧?!」龍君拿著那手絹。
楊柳徹底無語了:「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會把綉著莫璃的手絹放在那樣隱秘的地方!我只是好奇你會有多在乎這個人!她的影子,我到處都可以看見。你的夢語里,你的床頭上,還有你的衣服里!所以我就把這個藏了起來。我無法忍受在你說在乎我以後,心裡卻是一直愛著另外一個人。而你,從來沒有向我坦白過什麼!」吼完,楊柳就退到牆角哭了起來。
龍君沒想到楊柳竟然是為了這個,可是還是怒氣到:「那你向朕坦白了嗎?坦白了你和慕容博、還有孟天承之間的事情了嗎?」
「我就再說一次,我不知道有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你要我怎麼坦白?如果你還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楊柳直直地等著地上,她真的很心痛,很心痛。
「哼!把楊御女好好看管起來,三日後處斬。」龍君轉身走出了天牢。
「處斬?!」楊柳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苦笑。
「嫂子,你沒事兒吧?皇兄也只是一時激動。」龍子看著蜷縮在角落裡的楊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楊柳抬起頭,早已經淚流滿面了:「她就那麼重要?」
「嫂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可是真的沒有人叫你來偷那手絹嗎?」龍子很想確定。
「沒有。你能告訴我那手絹到底有什麼意義?」楊柳不滿地站了起來。
龍子猶豫了一下,「嫂子,那手絹是皇兄手中最後一道防線。如果有外侵,這張手絹是可以調動所有京城的暗衛!」
楊柳往後退了一步:「什麼!我還以為辰王,可以告訴我,這手絹是誰縫進皇上的衣間的嗎?」
龍子一愣,有些尷尬地開了口:「是璃兒。」
「原來是這樣。」楊柳小步跑到了龍子的面前,「是我誤會了。你去幫我把末塵找來!」
「他現在在氣頭上。不過我會盡量的!」龍子說罷走出了天牢。
楊柳又摸上了小腹:「原來是娘親我誤會了。呵呵,孩子,娘親也是在乎你父皇才這樣的。」
望著那小小的牢窗,天已經漸漸黑了下去,楊柳嘆了一口氣:「看來你父皇真的生氣了。算了,這事兒畢竟是大事兒。」
正準備要坐下休息,卻又聽見了腳步聲,楊柳頓時笑開了,只要龍君願意來,她相信一切誤會都是可以解開的。
可是看見了來人之後,楊柳的臉頓時黑了下去:「奴婢參見蘭妃娘娘!」
「看來前皇後娘娘還是挺識禮數的。」賢依蘭嘲諷地說到,「哎呀!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也只有前皇後娘娘你受得了了。」
「那還請蘭妃娘娘快些離去吧!免得髒了您的身子。」楊柳只想快快打發了眼前這個女人。
然而賢依蘭本就來看楊柳笑話的,怎捨得離去?
「本宮來這裡陪你說會兒話。」賢依蘭拿著手絹捂著鼻子,「開門!」
「你要幹什麼?」楊柳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本宮要幹什麼?后位本來是本宮的。」賢依蘭笑了幾聲,「楊柳,以前顧忌你的身份,可是現在你就是階下囚。彩月,給本宮好好收拾她!」
眼看著彩月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楊柳大吼了一聲:「別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得自己負責任。」
「哼!少給本宮使用這些障眼法。彩月,給本宮打。不準打在看得見的地方!」賢依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還以為楊柳是怕了。
粉綉知道楊柳凶多吉少了,只好冒險去找了龍子。
「辰王,奴婢要見皇上。」粉綉跪在龍子的面前。
「告訴本王一個理由。」龍子側眼看著粉綉,記憶里並不認識這個宮女。
「至少奴婢可以讓皇上和公主的某些誤會解除。」粉綉焦急地說到。
「公主?!」龍子隨即點頭。
太和殿里。
龍君在殿中走來走去,腦袋裡全是楊柳的話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會把綉著莫璃的手絹放在那樣隱秘的地方!我只是好奇你會有多在乎這個人!她的影子,我到處都可以看見。你的夢語里,你的床頭上,還有你的衣服里!所以我就把這個藏了起來。我無法忍受在你說在乎我以後,心裡卻是一直愛著另外一個人。而你,從來沒有向我坦白過什麼!
「可是,就算你這樣,卻還是背叛了朕。和她一樣!」龍君拿起那手絹,似乎發現了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綉上去的?她是因為這個?」
「皇兄,我帶了一個人來。」龍子說著走進了太和殿。
龍君微微側身,只看見粉綉跪行了禮:「奴婢參見皇上。」
「她是誰?」龍君看向龍子,似乎現在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自己。
「把你知道的告訴皇上吧!」龍君對著粉綉說到。
粉綉朝著龍君磕了頭:「回稟皇上,其實公主會對西丹太子另眼相看,其實是因為公主那時候剛剛失去了從小青梅竹馬的慕容將軍,而西丹太子的言行又和慕容將軍簡直如出一轍,所以才會。」
「你以為朕會相信你的這些話?」龍君眯著眼睛看著粉綉。
「皇上可以不相信奴婢的話,可是有一件事也不是皇上能決定的公主和西丹太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粉綉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龍君和龍子都不敢相信地異口同聲地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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