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默然垂淚
一個少年躺在成仙地的祭壇上，鮮血都要流光了，聲音無比虛弱，看向北斗，眼中帶著濃濃的眷念。
少年在彌留之際，眼前恍惚出現了一個女孩兒，約摸兩三歲，扎著兩隻羊尾辮，身影模糊，臉也看不真切。
唯獨一雙大眼睛純凈明亮，蘊含淚水，可憐的哭泣。身上的小夾襖破破爛爛打著補丁，穿著露出腳趾頭的小鞋子，無助的伸出小手，努力要抓住什麼。
少年手中捏著劣質的鬼臉面具，眼淚模糊，和鮮血混成一塊，輕聲喃昵，「我不能死，妹妹還那麼小，我死了誰替我照顧她啊！」
少年倒在了血泊中，手中劣質的鬼臉面具沾滿了鮮血。
不願成仙，只為在紅塵中等你歸來。
林凡的心中突然響起了這句穿越萬古的悲情話語，悸動的內心，莫名的心酸，一滴莫名的淚珠滑落，卻被一隻完美無垢的芊芊玉手接住了。
「你的淚，是最好的解釋。」
女帝櫻唇初啟，那一雙純凈清澈的美眸泛起絲絲令人憐惜的溫情，她伸出完美無瑕，如仙玉瑩白的五指，在那溫和的掌心，一顆晶瑩剔透，普普通通的淚珠停留著。
在燦爛星光的照耀下，泛著奇異的色彩，如天地神珠凝結而成。
這是一顆帝淚，由無上的天帝，蘊含著不滅的執念，落下的淚珠，擁有難以想象的秘力！
「你懂了嗎？」
女帝溫情柔和的看著林凡，以往殺伐果斷，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全都消失了。
「我……不知道。」
林凡略微失神的回答，他實在不清楚為何會落下那滴眼淚，也弄不清楚女帝反覆無常的性格，他現在只想逃避靈魂深處的悸動，逃避內心那一抹執念。
「不懂……」
女帝美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她看著手中的那顆帝淚，內心又升起了欣喜之意，她小心翼翼的將帝淚收起，彷彿是喜獲無上的至寶般，貼身珍藏。
「不懂……現在你不懂，將來會懂得……」
女帝凝視著他，他的身影彷彿與數十萬年前那道少年身影漸漸重合，她低吟著令人心碎的話語，化作一片光雨，消失在這片崑崙界中。
「不為成仙，只為在紅塵中等你回來。」
林凡心一抽，抬起手想要留住她，可是不知為何還是放下了。
「我快要死了……誰……誰能幫我照顧我的妹妹……」
林凡強健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與石壁上那抹字跡漸漸相合，重現了當年那個染血崑崙，埋骨異鄉的少年，那種不甘又絕望的心情。
「我……我到底要怎麼面對她，我不是她哥哥，我只是受那一絲不滅執念，面對她又遲疑了？」
林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忽略了那靈魂深處的悸動。
林凡失魂落魄，對著不遠處石壁喃喃自語，彷彿一名瘋子一般。
「天帝，當初你涅槃之時，曾對著我說了一句話。」
許是覺察到了林凡內心深處的波瀾，那柄九色神劍之中的神祁開口道。
「什麼？當初的我，對你說了什麼？」
林凡彷彿一個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那條玄黃九色真龍逼問道。
「你曾經對我說過：自己的內心，通常只有自己得知，若是迷惘了，就問問自己的心，它會指引著你，走向正確的道路！」
「自己的心、自己的心……」
林凡沉默了，他拷問著自己的內心，可是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
林凡垂著頭，緊閉雙眸，剛才腦海中一幕幕往昔的畫面閃過，靈魂深處又開始了點點悸動。
「既然找不到，就讓我在這萬象紅塵中追尋吧！」
……
漆黑冰冷的宇宙中，藏著許多未知的神秘，宇宙無邊無際，即便是一尊大聖也難以探尋宇宙的邊界。
「刷！」
無盡黑暗的星域中，一抹九色仙光劃破這漆黑的星空，彷彿一道照耀萬古的神光，將宇宙星空都照亮了，顯露出一顆又一顆枯寂無生的大星。
一條身環玄黃母氣，綻放出九色仙光，通體似仙金鑄造而成的真龍，遨遊天穹，在冰冷漆黑的宇宙中穿行遊動，速度快得嚇人！
真龍騰空而起，似遨遊四海，在這條真龍頭頂上，兩根晶瑩尖銳的猙獰龍角中，一個紫衣少年被混沌光團包裹著，抵禦宇宙罡風，真龍載著他橫渡星宇，向著神秘未知的北斗星域進發。
「嗯？」
紫衣少年彷彿感受到了什麼，睜開雙眸，紫色玄奧的意境在他眸中顯化，看向了前方那片漆黑深邃的星空。
隨著真龍前行，詭異令人震撼的畫面出現了，枯寂的宇宙中，九具龍屍閃爍著金屬般冷冽的光澤，周身覆蓋滿了蒲扇大小的黑色鱗甲，烏光點點。
龍，傳說中的存在，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世，但是此刻它卻真實的橫於天穹。
自黑暗的太空中顯現而出的畫面，撼人心魄，讓人望而生畏。巨大的龍角如分叉的古樹，既有力感亦有神秘感，身如山嶺，剛勁而勢盛，鱗甲如刃，寒光爍爍，看起來大氣磅礴。
在巨大冰冷的九具龍屍尾端，綁縛著一條條碗口般粗大的漆黑色鐵索，九條冰冷千錘百鍊的巨大神鏈，拉著一口青銅巨棺。
巨棺古樸無華，上面有模模糊糊的圖案，很是不凡，不知道在這無垠的宇宙中漂浮著多久。
那個載有未來天帝的青銅棺材！
林凡突然的有一種惡趣味，想逗逗未來的天帝，用手拍了拍九色真龍的頭部，傳音道：
「撞過去！」
九色帝劍所化的真龍本來對這青銅拉棺非常不感冒，如今聽到自家主人說的話，當即騰起萬丈龍軀，一條巨大的龍尾猶如滔天巨浪般，狠狠的向著其狠狠拍了過去！
兒那個青銅棺材也不甘示弱，周身繚繞神秘仙光，青銅巨棺之上神秘未知的道法圖騰彷彿活了一樣，從青銅棺壁上躍出，化作神魔一擊，與真龍神尾來了一次面對面互剛！
九色真龍仰天長嘯，也不鳥這發飆了的青銅棺材，直接錯身而過，朝著北斗而去。
「轟隆隆……」
而此時青銅巨棺內，未來的天帝等人卻受到了這次撞擊的劇烈震蕩，各個被震的頭皮發麻，跌坐在地。
「怎麼回事？」
「到了目的地了嗎？」
「嗚嗚嗚，媽媽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