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何書畫本以為簫梧桐在店裡蹭會兒白開水和網路就會走了,不想簫梧桐在餐廳內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

何書畫就是這麼一個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看眼前的男子被自己那麼壞脾氣地刁難也沒見他生氣,看來確實不是什麼壞人痞子。心裡的氣就漸漸消了,等到簫梧桐再向他要開始的時候,也終於真心實意地笑了一回。

這可把簫梧桐樂壞了。

「剛才那位服務員,兇巴巴的樣子,但是看著還是那麼可愛。沒想到笑起來更是傾國傾城啊。」一邊感慨著一邊回到桌邊,想繼續再做自己的程序工作。

話說,簫梧桐和何書畫其實還是師兄妹呢,兩個人同是南方某個城市大學里的一員。目前,簫梧桐已經是大四的學生,和宿舍幾個朋友合開了一家網路程序公司,甚少在學校里出現。因此,何書畫和簫梧桐便誰也沒見過誰。

到下午三點多快四點的時候,店裡漸漸冷清了下來。每天的這個時刻,吃午餐的客人都已經散了,而吃晚飯的客人卻還沒有來。何書畫便會在這個時刻里偷偷懶,她最喜歡看門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看他們或步履匆匆,或悠然自得,何書畫便會在紙上畫出那位主人公的樣子,然後在下面想象他身上會有怎樣的故事。可能有些人遇到過刻骨銘心的愛情,有些人在事業上功成名就。但不管什麼樣的人,在何書畫眼中,他們都不是真正幸福的人。

何書畫承認,在很多時候,自己是個有點神經質和多愁善感的女孩。或許自小父母就離異給何書畫留下了太深的創傷,她總覺得世人即便是人前歡樂,人後也要承受著不為人知的苦痛吧。

就像小時候的自己,常常在思念爸媽的時候,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哭。清晨醒來,把懷中全家福放下,對著鏡子擺一個笑臉,然後假裝快樂地去上學,為的就是不讓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媽媽擔心。

想到媽媽何書畫不禁覺得眼眶有點濕,趕緊低下頭掩飾了過去。再一抬頭的時候,看到遠處的簫梧桐也赫然在望著自己。他眼裡有一點關心的神色,何書畫心想:「這回糗大了啦!他肯定什麼都看到了!」

坐在窗邊認真工作著的簫梧桐,被一個電話從思索中吵醒。原來是公司的技術總監,也是簫梧桐的舍友兼王海,王海打電話提醒簫梧桐不要忘了明天要去向某個大公司交初稿的事情。

之後,兩個人隨便調侃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簫梧桐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轉頭,看到吧台的那名女孩子,本來是看著餐廳門外出神的,突然間就紅了眼眶。眼角的那點潮濕,不知怎麼地讓簫梧桐覺得心裡揪疼了一下。

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看著那麼堅強和霸氣的女孩,竟然紅了眼睛。反正手頭上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簫梧桐想不如找那位女孩要杯開水,順便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於是,簫梧桐拿著杯子朝何書畫的方向走了過去。

「糟糕,他竟然過來了,等下他問我為什麼哭怎麼辦!不管了,打死我也不承認。」

何書畫看著簫梧桐走過來,兩隻手攪在一起,心裡突然就忐忑不安了起來,怕簫梧桐知道了些什麼,問起來那自己會覺得挺丟臉的。

不料,簫梧桐只是來到吧台,請求何書畫幫自己再倒杯水,然後很瀟洒地用腰靠著吧台一角,望著門外的感慨。

「這麼好的陽光,這樣好的天氣,看著就讓人心裡暖和起來。雖然清晨的陽光代表著一種朝氣,但是我卻喜歡夕陽。夕陽代表著一種燃盡餘輝后的成熟和收穫。你覺得呢?」

看見面前的男子提問自己,何書畫想了想笑道:「沒想到男生也會這麼多愁善感,你說得或許也對。但是於我來說,夕陽倒是一種象徵,告訴出門在外的孩子,應該回家了。」

聽了何書畫的回答,簫梧桐嘴角上揚,忍不住笑了。心想,原來這小妮子只是想家了啊,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孩子長大了,不可能總是能時時回家的。只要心裡記掛這家裡,能時常打個電話回家,跟老人聊聊家常,他們想必就會十分高興吧。至於放假的時候,完全可以回趟家的嘛。」

「對哦,上個月我幫小三頂了兩天班。我這個周末就有兩天假期,可以回家看媽媽的啊!」

簫梧桐話一說完,何書畫就激動地叫了起來。剛剛心裡的那麼一點陰霾也隨之蕩然無存了,腦袋瓜里小算盤就噼里啪啦打了起來,儘是想著要給奶奶帶什麼好東西回去,自己還有多少存款之類的。

看到何書畫終於又一展笑顏,簫梧桐忍俊不禁,拿著水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開始投入到緊張的工作當中去。這次項目十分關鍵,是公司能否與國內某個知名大公司合作的關鍵。初稿早就已經趕出來了,只是簫梧桐還不十分滿意,於是修改了一個下午。

而從意淫中回過神來的何書畫朝簫梧桐的方向投去感激的一瞥

「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也沒那麼討厭了嘛,至少還挺懂得哄女孩子的。」呵呵,又忍不住在心裡偷偷意淫了會兒回家的事之後,何書畫開始忙碌工作上的事情了。

那些玻璃杯和盤子什麼的,全都要在晚上客人來之前準備好。要是沒做完事情,等下又要被小三小五那幾個死樣嘲笑自己偷懶了。

接下來的時間,何書畫心情愉悅地忙碌著,偶爾偷眼看看遠處的簫梧桐,看他有時候蹙著眉頭似乎在沉思,有時候又赫然歡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何書畫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那個男子,真的蠻帥氣的。想到這裡,連一向號稱臉皮比城牆的拐角還厚的何書畫,竟然也悄悄紅了臉。

不知不覺中,夜色就暗了下來。街上車如流水馬如龍,閃爍的霓虹燈把整個城市的夜空照得似是白晝。

簫梧桐終於從緊張的工作中抬起了頭,只見那位冷艷的吧台美女徐徐朝自己走來。之前何書畫一直藏身在吧台後,簫梧桐倒是沒想到何書畫的身材竟然如此好到爆。只是臉上不知不覺出現的一抹紅暈又為何書畫平添了一絲可愛。

來到簫梧桐面前,何書畫把手中的咖啡放下。

「那個,上午的時候,不該對你態度那麼惡劣的,對不起哦。這杯咖啡是我請你喝的。」

話一說完,何書畫一溜煙跑了個不見,想是臉都紅透了,躲起來遮羞去了。

簫梧桐看完何書畫的表現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小妮子怎麼這麼彆扭啊,請人喝咖啡跟做錯事似得,害羞稱那樣!

而此刻的簫梧桐在經過一整天的勞累,也確實需要一杯咖啡醒醒腦。於是,端起咖啡大口喝了起來。之後,簫梧桐便還一直呆在偶然餐廳里,直到店裡的打烊時間快到了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在把東西整齊清理乾淨之後,何書畫抬眼一看,發現之前坐著簫梧桐的座位已經空空如也,不知為何心裡徒然深起一股莫名其妙,失落的情緒。

「死男人,人家請你喝咖啡也不知道要說聲謝謝!哼!」

之後,何書畫假裝如無其事地跟店裡眾人打了招呼,背了背包就出了餐廳的門。夏日裡的傍晚,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炎熱的氣息,混雜著人群的汗臭味。不知為何,何書畫總是喜歡吻這樣的味道,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感覺自己是真實而快樂地活著的。

「你一個人回家不怕嗎?」

突然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把何書畫嚇了一跳。回過頭白了身後的簫梧桐一眼。

「喂,你想嚇死我啊!你不是走了嗎,還在這裡幹什麼?」

「美女請我喝咖啡了,作為謝禮,我當然要送美女回家啦。」

「哼,誰要你送啊!油嘴滑舌!」

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在轉身看到是簫梧桐的那一剎那,何書畫心裡突然就像是有一朵花在盛開似得,滿滿的充實的感覺。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男子了,不想他竟然在外面等自己下班,這個感覺實在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於是,當天夜裡,自我調侃沒有錢打車的簫梧桐一路步行送何書畫回學校宿舍。兩人在路上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何書畫終於知道了,眼前的男子便是學校里赫赫有名的創業王子。而簫梧桐也認識到,何書畫就是被人稱之為「無敵女神」的大二年段段花。

兩個人一邊在路上漫步,一邊談自己的生活,談天氣,談生活,十分地默契。在何書畫離開之後,簫梧桐才突然後悔,剛才怎麼沒想到向她要電話號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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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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