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213章

葉蓁蓁……

顧司宸均勻的氣息隱約有幾分紊亂，他剋制著情緒，讓聲音不至於太微弱：「怎麼樣了？」

夏桑同樣震驚，她抬頭去看他，在他的黑眸里發現了激烈翻滾的情緒。

那是什麼，她已經無從得知了。

只知道，他黑沉沉的眼底，萬物交雜，最終歸化一片靜默。

「醫生還在手術室里搶救，不過……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說是很難挨過……病人沒有求生意志。」盛城慢慢說道。

夏桑微微閉上眼，手指緊握成拳。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她還是震驚，葉蓁蓁……對顧司宸的愛，真的不是說說而已，可以幾刀刺心，試問哪個女人又能如葉蓁蓁一樣決絕？

顧司宸雙腿一軟，跌坐在長椅上，他的眼神如寂靜湖面泛起的暗潮。

沒有求生意志……

這話如同巨石掉入湖面，拍起幾丈高的水花。

夏桑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現無所不能的顧司宸卻在害怕，他的手掌不似以往溫暖堅厚，此時冰涼發抖，彷彿在害怕，在恐懼即將發生的不幸。

夏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能用力地握緊，「司宸……她……」

話音未落。

顧司宸卻陡然將夏桑抱住，他的下顎擱在她的肩膀上，激烈的呼吸愈發的紊亂，他的心跳速度快得令人無法接受，眼睛里寫滿哀涼。

「我……沒有想要她死的……為什麼？」

他的嗓音帶著絲絲的涼意。

夏桑回抱住他，柔聲說：「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這一切並不是你造成的。現在事情已經發生，我們要相信醫生可以救活她的，你別怕，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

「她為什麼……非得要用如此決絕的方式……」顧司宸哽聲。

不明白……

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葉蓁蓁為他如此犧牲，第一次，顧司宸產生了迷茫。

任他英明果斷，但感情這回事卻絕對不能用錯與對來驗證。

葉蓁蓁錯了嗎？

沒有。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還要怎麼辦，葉蓁蓁才能放下這一切，勇敢的生活下去。

葉蓁蓁是在告訴他，用行動告訴他，她的決心。

以死明志。

夏桑不再說話，靜靜地陪伴著他，這個寒冷的夜彷彿很長很長，夏桑一點睡意也沒有，她和顧司宸並肩而坐，兩人都盯著手術室的大門，彷彿要將那裡瞧出一朵花來。

在天將明時，作夜的暴風雪止住了，手術室的門這才被拉開。

顧司宸第一個迎上去。

「她怎麼樣？」

「你是病人家屬嗎？」醫生看了一眼顧司宸，表情似有不滿，「怎麼做人老公的？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得把病人刺激得自殺？她抱了必死的決心，幸好刀鋒偏了，否則就她這三刀，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那她到底如何了？」顧司宸皺著眉頭。

「搶救過來了，但是病人沒有求生意志，你做老公的還是去多陪陪她。」

醫生說完便轉身離開。

顧司宸如木頭樁子一樣愣在原地，心頭的大石總算放下來了。

搶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