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間諜
第九十二章
間諜
倒春寒，對蘇以瑾這麼一個怕冷的人來說，最近難受的緊，雖然天天呆在辦公室和家裡，要麼就是在車上，可是倒春寒還是不是她能承受的了的。
天氣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可是這雨又一直沒有下的下來，蘇以瑾撐著腦袋看著辦公室的窗外，雖然她的辦公室樓層也比較高，被霧氣一遮擋別說樹連連樹尖都見不到。
可是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其他的原因，她總覺得外面的風刮的很大，刮到了她的心裡，整個人從內而外的冷……
想著這樣的天氣還要出門，她還真有點不願意，可是偏偏許清質的電話都直接打到了她的手機上，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時間理蘇以瑾這種小人物。
她心裡存著氣，上次在人間那一別，雖然她吃的挺開心，本來是去撒氣的，結果被孟然喝他這樣一折騰，心裡的氣別說撒出來，還越積越多了。
偏偏孟然還將所有的錯都推給了許清質，雖然她不怎麼相信去勾引顧守俞是許清質一個人的想法，可是和孟然比起來，她只能把氣往許清質身上堵……
可是許清質就有點鍥而不捨了，早上一個電話蘇以瑾沒接，上午又給了電話，蘇以瑾還是沒接，直到下午開始上班的時候她才接起他的電話，語氣抱歉推脫說手機放在辦公室忘記帶，而自己在出外勤。
她確實在出外勤，只是下午的時候才要出去。天那麼冷，她也學會了逃避偷懶。本來已經開始升溫了，她還高興了幾天……
許清質也一點都不介意她一天沒接到他的電話，聽到她說在出外勤更是樂呵呵的說：「在外面啊？在外面好啊……」
一連重複了幾次，等到蘇以瑾都懷疑他是不是得老年痴獃了的時候他才笑呵呵的說：「你要不現在過來公司一趟？正好出外勤也不用告訴顧氏那邊的人你過來了……」
蘇以瑾有些詫異的皺了皺眉頭，看著在自己身邊等著她一起出去的員工，下意識的讓她先出去等她，聽他的語氣可不簡單是想要她回去敘敘舊的樣子：「有什麼事嗎？」
在許清質在手機那頭皺著眉頭思考該不該說的時候，她才解釋道：「這幾天工作比較忙，所以……」
她拒絕的話說的很委婉，但是許清質突然就沉了語氣，端出了老闆的架子，一點也沒有剛剛那裝模作樣的和藹的樣子：「蘇以瑾，我現在還是你的上司，我讓你回來！」
「好的。」
天大地大，上司最大，她就算在不屑，可是她的工資還是他發，她還是的端著他的那個碗吃飯。
「記著，別讓別人知道你回來……」
她一答應，許清質的聲音就放柔了一些，那聲音鑽進蘇以瑾的耳朵里就有了一些狗腿的意味：「路上注意安全啊，來了直接坐電梯上來找我就可以了，我在辦公室里等你啊……」
「……」
蘇以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掛上電話開始收拾隨身物品。自己沒有開車也只能打車去了，本來顧守俞聽她說今天要去新地區還特地給她派了一輛車，可是如果要自己去的話只好自己去了……
左三圈右三圈的將圍巾圍在脖子上，她和那位本該和她一起去外勤的同事打了聲招呼就獨自乘著電梯下了樓，跺著腳在樓下等計程車……
遠揚其實真的有一天三變的功能，這才多久沒來，感覺遠揚的辦公室里又有生機很多，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如果不是遇上了幾個熟人，她還真會以為自己年初看到的遠揚搬地方了……
電梯直達頂樓，蘇以瑾還沒開口許清質的漂亮助理就迎了過來，笑眯眯的帶著蘇以瑾往辦公室里走，一路還極有耐心的問蘇以瑾冷不冷，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小點心……
好在一段路也不長，蘇以瑾笑著婉拒了之後正好推門進辦公室。許清質就做在那裡等著她。
蘇以瑾還以為只會有他一個人在辦公室，心裡一直存著幾分防備，可是等看清了坐在許清質對面那個人時，她心中的防備少了一點，可是疑惑確實越來越大了……
「以瑾，這是我侄兒許城意。」許清質站著迎了過來，虛虛的扶著蘇以瑾的腰，但是她一想到他的那些事就忍不住的往旁邊挪了一點，她挪的不動聲色，許清質幾乎沒看出來，可是一直盯著他看的許城意就不一樣了，對她的小動作一清二楚……
蘇以瑾還沒來的及說話，許城意就笑著站了起來，欖過蘇以瑾的肩，將她從許清質的禁錮中帶了出來：「大伯，你還不知道啊，我和瑾兒可是一起長大的……」
和許清質相比，許城意給她的感覺並好不了多少……
她悄悄的側頭看了許城意一眼，那眼神里似乎都可以出冰渣子：「許總，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許清質慢悠悠的招呼兩個人做，又讓秘書上了咖啡才慢悠悠的開口：「是有一些事……」
因為蘇以瑾和許城意兩個人坐的是長沙發，許城意又想盡了辦法靠近她，即便蘇以瑾再怎麼不動聲色的躲都躲不開他搭在自己身後沙發背上的手……
許清質促狹的看著兩個人，蘇以瑾不想在掙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坐的端正，盡量不往後面靠：「許總，我下午還有工作……」
許清遠見蘇以瑾臉色實在是有些難堪，他被小輩這樣看著心裡難免會有幾分氣，可是看許城意也沒有再說話的打算只好把提前準備好的話都倒了出來……
他打慣了太極，說起話來也是一直在邊緣轉著，遲遲沒有進入正題，最後快要說完了的時候，蘇以瑾才明白，說來說去的大致意思就是讓她做埋在顧氏的攝像頭……
她有些錯愕，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不是沒有聽過這種商業的探子，每個公司總會從對方的員工下手，找兩個來為己所用，通過他們了解他們內部的消息，竊取他們的下一步的計劃。
這種事情她從進遠揚的第一年就知道了，可是知道並不代表會那樣做，她在第一年見識過後自己曾經隱隱的在心裡發過誓，要是讓她碰到這樣的人，她大概會一言不發送人去警察局……
可是這下有人讓她做這種事的時候，她想也沒想拒絕的話就說出了口，而面對她的拒絕，許清質也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許城意也是一副閑適的樣子坐在一旁，不為所動……
「以瑾，顧氏現在也不僅僅局限於他的那百貨商場了，他們現在做的事情和我們是屬於競爭關係的，就算我不干他，他們也會想盡辦法來搞我們……」
「再說，我也沒讓你做什麼，只是拜託你多注意注意他們的動向，比如他們看重了那塊地，打算做什麼，就算你不做，別人也會做的……」
蘇以瑾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她就不該抱著有什麼好事的心態來見許清質，他本身就像一個血蛭一樣，只會吸別人的鮮血，又何曾考慮過別人會不會做。她現在倒是該想著怎麼擺脫他，而不是強勢的拒絕，然後讓他威脅自己來做……
「我不會做，你也說了，別人也可以做，你去找別人吧……」
事實證明蘇以瑾沒有看錯他，許清質聽到她的拒絕立刻就氣急敗壞了：「你別以為你多有能耐！你不做，你看我不毀了你！」
蘇以瑾冷笑了兩聲沒說話，倒是一直低著頭的許城意站起來走到許清質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大伯，瑾兒只是一時沒想通，你別生氣……」
這場面倒是少見了，從許城意成年以來，那次許清遠生氣許城意不是火上添油，看起來這大伯倒是比自己的親爹還要重要了。
蘇以瑾不是很在意的看了兩人一眼：「許總，這種事情我本來也做不來，再說，我不過是遠揚外派過去的人，現在的處境本來就有點裡外不是人，顧氏也根本沒有把我當自己人，你覺得我能弄到你想要的消息？」
「再說，我也沒過多久就要回來了，你還想我怎麼樣？」
許清質意味深長的看了蘇以瑾一眼，推開了許城意的手：「你和顧總關係可不一般，你想要什麼消息他還不雙手送給你？」
蘇以瑾最討厭許清質這種似乎世界上的事沒有錢和女人解決不了的樣子，他做過的事她不是一點也不知道，就噹噹從孟然來說，他能把自己的女人當東西送給別人來看，就知道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好人。
許城意在一邊眼神晦澀不明，低著頭不多說什麼，也不做什麼，可是蘇以瑾總覺得，他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硬著拒絕只會引來更麻煩的事，蘇以瑾突然就換了一副表情，可憐巴巴的只差擠出兩滴眼淚來了：「許總你不知道，女人對你們這些人來說還不都是調味品嗎？顧總也不例外，別說套消息了，這次計劃出來的時候，我還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也明裡暗裡問過他很多次啊，可是他從來都不會回答我……」
「你不知道，他做的有多絕情，說不要我了就不要我了，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吊著準備結婚，我這還不只是他想玩就玩玩的東西嗎？」
「再說了，我不找他，他是不會來找我的，那次不是我傻乎乎的在自己家等著他來，他來了說了兩句好聽的話我又忘了傷疤，看著他和別人雙宿雙飛……」
「你說本來男人天性就是這樣，我也認了，可是他就像是報復我一樣……」
聲情並茂的說的蘇以瑾自己都快要相信的，似真似假的再補充了一番，蘇以瑾倒還真的哭了出來，眼眶紅紅的看得許清質都有些不耐煩了……
要知道他玩的女人多的數不清，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後哭哭啼啼不放人，拖著不讓走的女人……
許城意在一邊聽的臉黑，但是也大概猜到了她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人總是這樣，關心則亂，看著她數落著顧守俞的不是，他心裡隱隱的有幾分痛快，可是又有點擔心蘇以瑾，不知不覺中就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而蘇以瑾也知道，這些話騙騙許清質輕而易舉，騙許城意就有幾分困難了，一通數落責罵之後，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連許城意也有幾分信了，扶著她的手臂出辦公室門后痛心疾首的問蘇以瑾：「他真的這樣對你？」
蘇以瑾有一瞬間的錯愕，在反應過來了之後按照實際情況點了點頭：「半真半假吧……」
實際上應該是大半假，部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真假，小部分是真的。
可是許城意還真的當真了，握著拳頭看著電梯上漸漸減小的數字。蘇以瑾不太敢開口勸他，也許他信了才是好的。她已經不是小白了，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懂……
如果許城意沒有其他的想法，他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呆在許清質的辦公室，最重要的是，許清質為什麼又會允許他在一旁聽這麼保密的事，而且許城意按理來說已經要回歸音樂的懷抱了。
她不得不防他……
「去哪？我送你」
在經受精神折磨和身體折磨的選擇上，蘇以瑾義不容辭的選擇了精神折磨，坐他的車就算會壓抑，但是總比那計程車溫暖舒服一些，而且那地方計程車還不能進去……
蘇以瑾一上車就閉著眼睛，裝模作樣的睡覺，懶得面對他的追問，也不想聽他再說什麼，大家都不是以前的人了，如果再說過去的事，只會讓人越來越不能往前看……
剛開始是裝睡，沒想到最後倒是真的靠著門睡著了，等到了地方那坑坑窪窪的顛簸才把她給顛醒……
「麻煩你了。」
一言一語，她都盡量的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像普通的認識的人一樣，不熟也不用多說什麼，再告辭了之後一刻也不停留的往裡面走……
這片正在開發，地上都是泥巴路，蘇以瑾特地準備的一雙平底鞋沒走幾步就沾滿了泥濘的泥巴……
只是她沒看到，身後顧守俞的車和許城意的車擦肩而過，如果不是林域凡技術好，只怕兩輛車要撞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