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樹也要發新芽

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樹也要發新芽

這日,燕洛雪親自動手,將自己的寶貝兒子秦弦歌和寶貝女兒秦花舞送到了豆娘房中,讓豆娘施展易容之術,哄著他們玩耍,然後她略作改扮,扮作一名男子,掩了花容月貌,帶著兩名暗衛,坐了車,來到了咸安城中燕重垚曾居住過的清江書院。【葉*子】【悠*悠】

清江書院內,書聲琅琅,燕洛雪站在學室之外,靜靜聽著,看著,此時授課的先生正是敬南王鳳夜瀾。清江書院自燕重垚和榮華公主離去后一直空置,燕洛雪和秦慕蕭回京后,燕洛雪思念父母,卻不得相見,只得睹物思人,將清江書院買下,重開書院,並宴請當代名士大家輪流傳授各種課程,鳳夜瀾本來不願拋頭露面,燕洛雪親臨敬南王府,告訴他清江書院是她父母所開,鳳夜瀾才同意授課,這一來,倒有大半時間都在書院度過,王府都很少回去了。

課結束了,幾名書聲圍著鳳夜瀾問這問那,鳳夜瀾耐心解釋,待所有書生都離去,鳳夜瀾才從學室中走出,一見燕洛雪,微愣了一下,隨即淡淡說道:「太子妃駕臨,所為何事?」

「沒什麼,只是想念爹娘,來看一看,見到表哥,也是一樣的。」燕洛雪紅了眼圈,說道。

鳳夜瀾仰頭,嘆了口氣,道:「太子妃尚可睹物思人,卻不知我無物可睹,你倒我這裡尋求安慰,看來是來錯了。」

「是嗎?來錯便來錯吧,表哥,我約了夜花表妹到忘憂茶莊,不知你去不去?」燕洛雪說道。

鳳夜瀾轉頭盯著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這樣可能為自己招來禍患。」

「我管不了那麼多。」燕洛雪說道,「我夜夜都夢見我爹娘在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們,讓你們親人卻不得相見,夜花與你到京中兩年半都多了,卻一次都不得見面,我心裡豈會舒服,我已經請求皇上讓你們見上一面,你就不要擔心了。」

鳳夜瀾仰頭看了看天,然後又大笑,說道:「好,多謝你,若不去,也傷了夜花,不是嗎,走吧,太子妃。」

鳳夜瀾再不會叫她表妹了,燕洛雪儘力將失落藏在心底,帶著鳳夜瀾來到忘憂茶莊,忘憂茶莊門口,鳳夜花裊裊婷婷,站在那裡,翹首企盼。【葉*子】【悠*悠】

鳳夜瀾哽咽叫了聲:「夜花。」

「大哥」鳳夜花撲了過來,抱住了鳳夜瀾,鳳夜瀾的衣襟很快濕透,卻聽不見鳳夜花的半點哭聲,鳳夜花原本爛漫少女,卻因國破家散,而知了人間冷暖,連哭泣都不能隨心所欲。

「進去吧,別在這裡,讓人圍觀可不好。」鳳夜瀾拍著鳳夜花的後背,輕聲說道。

鳳夜花抬頭,臉上滿是淚水,燕洛雪遞過一方絲帕,鳳夜花接過,胡亂擦了,回身就想茶莊裡面走去,鳳夜瀾和燕洛雪跟在後面,幾人上了樓上一間雅間,叫了三杯茶。燕洛雪借口要去見一下茶莊老闆,便起身離去。

「妹妹,在宮中可還順心?可有人刁難?」鳳夜瀾飲了一杯茶,問道,若不好,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讓她儘早嫁人,就是求燕洛雪和秦慕蕭,他也會去做。

「都還好,就是見不著皇兄。」鳳夜花眼淚又湧出。

鳳夜瀾一抬手,向周圍看了一看,「如今,哪裡還會有皇兄,夜花妹妹以後別再如此叫,如今,我們寄人籬下,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要處處小心,知道嗎?」

鳳夜瀾言語苦澀,鳳夜花點頭,淚珠串串,鳳夜瀾一陣心痛,問道:「你可見得了皇上?」

鳳夜花飛快抬頭,看了一眼鳳夜瀾,又低下頭,避開了鳳夜瀾的視線,「見得到,如今,我在御書房當差,每日都見得到,我本為女史,不應去那裡的,不知皇上為何調我去那裡,我每日都很害怕,大哥,你說他是不是想找什麼茬啊?」

鳳夜瀾放在桌下的手握緊了,說道:「不會,夜花妹妹,難道你不知你和姑姑有幾分相似嗎?他是透過你在看姑姑。」

「什麼?大哥這可怎麼辦?」鳳夜花的聲音都發抖了。

「若大哥請旨,讓皇上為你許婚,你可願意?」鳳夜瀾突然說道。

鳳夜花沒了聲音,若鳳夜瀾請旨,許婚的對象絕不會由著鳳夜瀾和鳳夜花,必是西秦國的王宮大臣之後裔,那鳳夜花一輩子都回不了家鄉了。

「大哥,夜花,夜花……」鳳夜花實在說不出願意二字,可是她呆在秦柯身邊,卻真地是度日如年啊。秦柯雖然清心寡欲,宮中妃嬪中,只寵胡皇后,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心血來潮啊。

這時,燕洛雪推門走入,說道:「這件事,太子曾與我商議過,皇上是不會傷害夜花表妹的,但若夜花表妹有意嫁人,太子卻提了一個人選,此人卻在南郡。」

「是誰?」鳳夜瀾問道。

「宋千里。」燕洛雪說道,「表哥可還記得,他原是皇上身邊暗衛營的統領,是周化風親自培養的一員虎將,對皇上和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若是他,皇上絕對會同意,即使他在南郡統兵。」

鳳夜瀾站了起來,看著燕洛雪,問道:「這是你今日來的目的嗎?難道你不怕日後夜花會謀划謀反嗎?」

「不會,夜花之天性溫潤,沒有野心,就像明……就像你母親。」燕洛雪說道,「宋千里絕不是女人所能左右的人,夜花嫁給了他,衣食無憂是可以保證,但要是想要他對你千依百順,怕是難了。」

鳳夜花聞言,臉紅了,神情忸怩,燕洛雪說道:「半月後,宋千里會回京祝賀南郡王與吉祥公主大婚,屆時我會安排你們二人相見,同不同意,到時再說。」

「只怕皇上未必肯放人。」鳳夜瀾說道,「你是他兒媳,他不敢隨意表露,但夜花是亡國公主,是他征服后的奴僕,他就少了很多的尊重,若他心裡動了那念頭,該如何防範?」

「這一切還要看夜花表妹自己了。」燕洛雪說道,「皇上為人,律己甚嚴,情感也壓抑,若不飲酒,一切都不會發生,若飲酒,夜花表妹決不可近身服侍。」

燕洛雪想起了秦慕蕭的母親水茵兒,當年固然是因為柳兒有意設計,但也是因為秦柯喝了酒的緣故,秦柯飲酒會無所顧忌,想必酒品不會太好。

照理說,她是秦柯的兒媳,本不該幫著外人防備,但誰讓他盯上的人是鳳夜花呢?更何況若是真心喜歡也就罷了,還是移情替代,這怎麼行呢?舅舅身死,娘至今都沒有原諒他,在鳳氏皇族的處理上,她已經對不起鳳夜花了,怎麼還能夠讓鳳夜花的名節受損呢?

她今日非要與鳳夜瀾和鳳夜花見面,正是聽秦慕霜無意中聽到宮女們私下議論,說宮中不久也許就多了一位娘娘了,她才警覺起來,她一定要阻止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她不想讓她爹娘再埋怨她。

三人計議好后,便下了樓,出了忘憂茶莊,燕洛雪帶著鳳夜花上了車,而鳳夜瀾步行回宮,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忘憂茶莊的不遠處,有幾個人鬼鬼祟祟,他們見三人分形兩處,也分成了兩撥,暗自尾隨。

燕洛雪回到東宮不久,秦慕蕭亦下朝回來,二人正檢驗著弦歌和花舞隨豆娘練習的易容之術,宮中傳旨,宣二人進宮,燕洛雪看著秦慕蕭,秦慕蕭看看他,燕洛雪脫口問道:「會是什麼事?」

「不應有事啊,我剛剛從大成殿中出來啊。」秦慕蕭說道。

燕洛雪心中有些不安,難道會是因為她與鳳夜瀾、鳳夜花見面的事?皇上不是知道嗎?

燕洛雪換了太子妃的禮服,隨秦慕蕭去御書房去見秦柯,實際上燕洛雪一聽接見地點是御書房,心就一哆嗦,為什麼鳳夜花剛剛回宮,皇上就宣他們進宮?是鳳夜花說了什麼嗎?

進了御書房,燕洛雪和秦慕蕭向西秦武帝秦柯行跪拜禮,口尊父皇,秦柯微微頷首,「賜坐。」

秦慕蕭和燕洛雪坐定,等著秦柯發話,燕洛雪心中緊張,因為她已經看到鳳夜花眼圈發紅,而秦柯顯然也是面色不虞。

秦柯說道:「朕聽說太子妃今日見了朕的女史,竟然做起了媒人,是嗎?」

燕洛雪沒想到秦柯竟然單刀直入,不由慌了神,站了起來,「父皇,雪兒是見夜花表妹越長越美麗,心裡想著……」

「她是宮中女官,只要她在宮中一天,她就是朕的女人,難道你不知道?」秦柯變了臉色。

「父皇息怒。」秦慕蕭跪了下去,「雪兒年幼,又沒在宮中生活多久,行事難免欠妥,請父皇莫要生氣了。」

燕洛雪也忙跪了下去,鳳夜花撲通一聲也跪下,「皇上,不怪太子妃,是奴婢相求太子妃,太子妃才那樣做的,請皇上責罰奴婢吧。」

「責罰你,朕怎麼捨得?朕這些年來還從沒有過一個像你這樣溫婉端麗又知書達理的女子,朕這幾日正想著如何賞賜與你。」秦柯笑著,但笑容極冷,讓鳳夜花眼圈中的眼淚都不敢掉下來。

燕洛雪有些憤怒,她說道:「父皇,雪兒魯莽,你要罰便罰,不要遷怒別人。」

「誰給了你和朕這麼說話的權利?」秦柯狠狠盯著她,「在南郡之時,朕就覺得你變了,你以為朕會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容忍你的放肆不成?來人啊」

「父皇」秦慕蕭叫道,「父皇休要發怒,雪兒,還不向父皇請罪,你忘了弦歌和花舞嗎?」

燕洛雪不知秦柯會因為鳳夜花之事發這麼大的怒火,真是皇上的顏面別人絕傷不得,可是,秦柯若對鳳夜花賞賜,若是她所認為的那種賞賜,那皇上的顏面何在?

燕洛雪心裡寒涼,不由說道:「父皇,臣媳有罪,臣媳也是鳳氏親屬,卻居在京中,臣媳請求居順安城,在順安城反思己過。」

「雪兒。」秦慕蕭悲憤叫了一聲。

「好,好,你竟欺朕如此。」秦柯氣得站了起來,「你不許去順安城,就給我呆在東宮中,禁足一月,太子,你去順安城,將明瑜及其那兩個皇子一起帶入咸安城,朕倒要看看,你還敢不敢放肆算計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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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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