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超自然能力
邊寧盯著刺青印記,他感到它在發燙,不,是類似灼燒的痛感,在這虛空里,印記是唯一給他實實在在感覺的東西,它不像是一個平面化的符號,它像是一個立體的器官。有血管,有組織,不過,不是以血肉構成的器官,是印在意識上,印在靈魂里的。
他彷彿多了一個思考的核心,一條平行的思維線。那是從印記里滋長出來的,另一個我。
「你好。」邊寧輕輕說。
「……」沒有回應,印記將自己的能力傳遞給邊寧。
界外魔賦予的魔法,邊寧學會了,他學會用印記的眼睛去看世界。
周圍當然還是虛空,但邊寧看到了不遠處的另一個自己,一個虛幻的背影。
「喂!」
邊寧呼喚了一聲,前方的背影忽然清晰起來,邊寧的餘光看到世界在急速後退,而他朝著背影高速平移過去。
他來不及驚呼,位移已經結束了,他出現在虛影站立的位置,一切都在眨眼間發生,印記發燙,慢慢的,印記帶來的痛感退散了。
邊寧意識到,自己掌握了一門高速位移的魔法。當他使用印記,能看到自己的需要出現在以自己為圓心的一個不算寬闊的區域內,前後上下,都可以出現,這是他位移的一個範圍。大概,十米左右。
他繼續嘗試,每次位移都會消耗一些精神,具體表現為印記的刺痛,還有一些思維上的遲鈍,但只要休息五秒鐘就可以恢復。不過,要是在沒有恢復精神的情況下,連續使用位移,那麼這部分的精神力不會再因簡單的休憩而回復了。
邊寧摸索著界外魔賜予自己的魔法,同時也思考著自己的處境。
他發現自己其實做錯了一件事:假如他真的害怕檔案上留下污點,他就應該主動報案的。
不過,轉念一想,殺死那個男人的可是一具無編號的義體,那個操控者肯定來頭不小,如果他出現在新聞通報里,說不定會被兇手找上門來,所以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逃跑是對的。而且,去刪除監控也是對的。不刪除監控,他肯定會被黑島科技的人談話,他們廣撒網,就是不會漏下任何一條線索。到時候他如果撒謊,那更加不妙,如果老實交代,那就會被標記為不規訓。
左右都是死局啊。
被黑島公司內部系統標記了不規訓,這些數據會被共享給其餘的公司,到時候,城裡任何一個崗位都留不下他了,除非他想打一輩子零工,或者老老實實回鄉下耕田。當然,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怕這些的,可他邊寧就是一個普通高中生,能做什麼呢?
以後上大學的學費、教材費還沒有著落呢,假如能通過那些寡頭公司的資質考試,那麼就能通過契約得到助學金——對福利學校的孩子們來說,這幾乎是未來升學唯一的出路。
邊寧越想越氣悶,但也沒有氣餒,只要做好準備,相信運氣會眷顧他的。
虛空破碎的道路之間,常有一段相當遠的阻隔,現在邊寧可以通過位移能力讓自己抵達那些無法觸及的區域。
那個界外魔說過,找到他的神龕,邊寧打算照辦。
沿著大塊的破碎混凝土,各處裸露著鋼筋,這些漂浮的地塊上有一些殘破的建築,一些老舊失靈的霓虹燈招牌也蒙著灰塵,他站在邊緣,望著下方有一棟橫躺著的鐘樓,玻璃外牆形成了一片光滑的坡道,而他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邊寧呼氣,滑滑梯而已,小心一點就是了。在滑梯末端有一片地塊,他只要及時使用位移魔法就能安全抵達,位移會消除他的慣性,不用擔心跌倒。
他輕輕跳上鐘樓,重力帶著他下行,邊寧躺下來減速,玻璃窗格一次次劃過脊背,他感到一種微寒。快速的下行,鐘樓大概三百米,這個建築在鼓山是有一座的,下層是一個購物商場,上層是辦公樓,頂層是一個大鐘表,邊寧還見過幾次呢——就在鼓山的銀鍾廣場。
他看著目標地塊在快速接近,那上面似乎是一個辦公室,印記發燙,眼看自己的虛影出現在地塊邊緣,邊寧立即發動位移。
他猛地攀住了地塊邊緣交錯的混凝土,翻身跳了上來。
這裡的確是一個辦公室,空間破碎,時間靜止,邊寧看到了那個在公園被殺的男人躬著腰站在辦公桌前,桌后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男人,戴著一副圓框平光鏡,指著背後的PPT高談闊論。
邊寧認得這人,他叫田也,是黑島科技銷售部門的高層,常出現在廣告里。
邊寧繞到那個被殺男人的正面,身份牌上的名字是「成諾」。他順便看了看桌上的文件,那是一份訂單,向官方出售一萬具軍用級義體,總價值超五億聯邦幣。
五個億啊,邊寧對此沒什麼概念。似乎很多,但又似乎不多。但總歸是他這樣的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有錢是什麼感覺呢?是不是就不用打工賺取生活費?有自由選擇人生道路的權利,可以學任何感興趣的知識,可以享受城市生活,可以不用匆忙地趕路,心煩了能去萬里之外看看風景,可以坐在高級餐廳品嘗finedining……唉,假如是那樣的話。生活會有趣很多吧?
邊寧搓了搓臉頰,打算繼續前進了。
穿過辦公室,他進入下一個區域,在一個鐵箱里,他找到一瓶藍色藥劑,還有一張配比單,「皮耶羅精神藥劑」。
邊寧擰開藥劑玻璃瓶的塞子,輕輕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氣和礦石的冷冽感,印記的灼痛有所緩解,他將藥劑一飲而盡,清澈的試劑入口卻有一股濃烈的魚油腥味,口感也很厚重。
他感到身心在藥劑中得到了撫慰,印記不再發燙了。
看來這是補充精神的藥品。
邊寧收好配比單和空藥劑瓶,繼續前進,在前方的一個地塊,那裡是一個昏暗的房間,骯污的玻璃窗外有影影綽綽的行人,一個休閑打扮的男人坐在工具箱上,頭上戴著神經鏈接儀。
邊寧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冷峻漠然,雖然閉著眼睛,可依舊給他以注視感。
他就是那個操控義體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