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蒙了眼的污人
思維已經混沌。潔爾已經處於垂死邊緣。
好睏啊。
她眼睛還帶著淚水無力的閉上。
恍惚間，一隻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並且輕輕的把她的淚水擦乾淨。
是父神嗎？
這是她最後的念頭。
因為《光輝教言》的第十六句，天國近了，父神會擦去他們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她要去往天國。
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托著升空，慢慢的，她失去了所有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久違的溫暖，開始籠罩著她。
「天國好暖和啊。」可為什麼她還很餓呢？不是說天國里沒有寒冷，也沒有飢餓嗎？
帶著疑惑，潔爾睜開了眼睛。
天國原來是這樣子的。
也和凡間差不多嘛。
她躺在壁爐旁邊，蓋著一張被子，底下鋪著地毯，溫暖來源於燃燒著火焰的壁爐。
她觀察四周，天國確實比她家漂亮多了。石頭鋪成的地板，紅色磚石砌成的壁爐，桌案上的花邊餐桌布，沒有一點兒裂痕和孔洞，被修整得乾淨利落的牆壁。
圓形的餐桌上，還擺放著一盤白麵包，一罐蜂蜜，一個紅橙。
不虧是天國。這些麵包，應該是天使給她送過來的。因為《光輝教言》里說天國沒有飢餓，顯然父神沒有騙人。
潔爾趕緊起身，她要吃掉這些麵包，恢復好體力，再去找天使。
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她姐姐的去向。是和她一樣上了天國，或者是下了地獄。
按照教堂教士的說法，小偷強盜是沒辦法進入天國的。一般要下地獄。
麵包沾上蜂蜜，味道好極了，潔爾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啃著。
有了食物下肚，潔爾總算恢復了些力氣，光吃麵包還是太咽了，她開始把盤子里的紅橙掰開，吸著鮮嫩的果汁。
彷彿嘴部，喉嚨，胃部都在歡呼躍雀。
她一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的食物。
這時她在外面聽到聲音。
「布蘭，把這個拿去燒掉。」
「好的老大。」
是父神嗎？還是天使？
還是父神和天使的對話？
不過為什麼要叫老大呢？難道天使不應該尊稱父神為「主」嗎？
聽到外面的對話的潔爾，還沒吃完就放下了手中的麵包，把手指吸允乾淨，興沖沖的跑出去。
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父神，或者天使了。
父神和天使到底長什麼模樣呢？教堂里關於父神的雕像或畫像，臉部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
所以她很好奇父神的長相。
不過她註定要失望了，她只看到兩個凡人，兩個青少年。
其中一個還拿著她一直視為珍寶的《光輝教言》，準備往廚房的火爐里塞，正要把它銷毀的模樣。
「不！」
她撕心裂肺的吶喊，最終讓布蘭停頓了一下。
潔爾惱怒的從布蘭手裡奪過自己的寶貝，怒視著卡羅和布蘭。
她已經知道，這裡哪裡是天國，而眼前這兩個人，根本不是天使和父神，而是兩個惡人。
兩個蒙了眼的污人。
敢把《光輝教言》當柴燒的傢伙，十足是惡人無疑了。
潔爾一手捧著《光輝教言》，另一隻手拾起火爐旁柴堆里比較長的一根木柴。
「哎，你怎麼還動手了？」布蘭被敲了一記，頭腦嗡嗡作響。
他有些生氣，應該說很生氣的奪過潔爾手裡的「武器」，本想以牙還牙，但面對這個瘦弱的女孩最終還是下不了手，憤怒的把木柴丟在一邊，眼裡冒火怒視著潔爾。
潔爾不甘示弱，板著臉怒罵道：
「你們這兩個蒙了眼的污人，竟敢燒我的聖典，父神不會原諒你們的。你們死後會變成地獄惡鬼，被硫磺和岩漿寖泡一萬年。」
《光輝教言》里第十四句，父神說，被貪婪，愚昧，自私，暴怒污了眼的惡人（或作蒙了眼的污人），死後必化作地獄惡鬼，被硫磺和岩漿寖泡一萬年。
至於她動手打人，倒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光輝教言》里的第十五句話：父神說，凡持我信仰者，可拿起我，也就是你們的主的神杖，去敲打那些蒙了眼的污人的頭顱。
所以她拿起木柴當做神杖，去敲打蒙了眼的污人，也就是布蘭的頭顱。
只是另一個人，也就是始作俑者的卡羅，她還沒有打到呢，「神杖」就被布蘭奪走了。
「什麼？！」布蘭跳了起來。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不識字，不知道要燒掉的書是竟是教堂聖典《光輝教言》，否則他哪裡敢做這樣的事。
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敢無緣無故的燒掉教廷聖典吧。他一個小小的普通人，被教廷知道肯定被打成異端，得上火刑架燒成灰了。
老大，你差點害苦我啊。
布蘭全身冷汗，感覺頭被擊打過的部位，完全不疼了，只是涼颼颼的。
他滿臉幽怨的看著卡羅。
「哦？」勇渡摸了摸下巴，作沉思狀。
這本書不能燒嗎？他並沒有要害布蘭的意思。
他也不識字，真不知道這白皮書是教廷聖典，只是感覺這本書讓他很不舒服，發自內心的抵觸，所以才想把它毀掉。
布蘭在卡羅耳邊解釋起來。
勇渡這才明白緣由。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教堂現在他還惹不起，確實不能做出激怒教堂的事情。
「這件事你不會說出去的，對吧？」布蘭看著潔爾，語氣帶著警告。
雖然《光輝教言》他沒燒掉，但讓教堂的那幫瘋子知道他差點成功焚毀教廷聖典，勞師動眾找他麻煩就完蛋了。
就算他是無意的，也是重罪。鎮長出面都未必保得住他。
「你們這兩個蒙了眼的污人，把我帶到這裡來，到底想做什麼？」潔爾沒有回應布蘭的警告。
她目光審視著卡羅和布蘭。
如果這兩個惡人是打算把她當做奴隸賣掉，她就算死也不會讓其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