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讓你生不如死
「可惡,實在可惡!」
一回到寢宮,庄玉嬋就一掌拍在八仙桌上,怒不可歇地吼了起來。身後的宮女嚇得一哆嗦,齊刷刷跪了下去。
「請太後娘娘息怒,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庄玉嬋的貼身婢女雙秀上前輕聲道,扶著她走向了軟榻。「太後娘娘,奴婢為你沏一杯八寶茶吧?」
「哀家喝不下去,雙秀,你去把太妃娘娘請過來,哀家有話跟她說。」
「是,奴婢這就去。」
雙秀離開過後,庄玉嬋還余怒未消。君襲墨今朝不但削弱了皇子們的權力,甚至封位都是有名無實,這太讓人氣憤了。
不光如此,文武百官的官爵也調整了一部分,明著好像沒什麼變化,但君襲墨卻把武職都用上了自己的人。
也就是說,他如今不但抓了朝中實權,把兵權也掌握在他手中了。這下子她們還有什麼活路?就這樣吃喝等死?
不,她不甘心!
孟昕若很快就來了,也是一臉憋屈。八皇子雖然封為恭親王,但明眼人都知道這親王沒什麼用,雖然有封地,但也是像君南昭一樣在炎國最鳥不拉屎的地方,白送他們都不想去。
「姐姐這麼晚找我來所為何事啊?」孟昕若明知故問道。
「別給哀家裝了,事情都到這份上了裝什麼裝啊?難道你對四兒今天的冊封滿意嗎?」庄玉嬋唾棄地睨了她一眼,說的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可是四兒是個深藏不露的主,你就算不滿意有什麼辦法啊?」孟昕若訕笑道,一直在偷偷打量庄玉嬋的神色,揣摩她的意圖。
「辦法確實有,就看妹妹你要不要合作了。」
「姐姐請說!」
「其實吧,四兒一登基就如此對待我們以及好些群臣,朝堂上下服他的人肯定不多。如果咱們聯手對抗的話,他未必能坐得穩這個江山。」
「可是,姐姐覺得,除了他還有誰能坐這個江山呢?」
孟昕若輕輕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庄玉嬋。如果她想借刀殺人,她勢必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庄玉嬋的在朝中的根基不穩,沒有強大的靠山,若不是生了兩個兒子,再加上她手段比較狠,估計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當初連如月跟她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她便拉了上她。她們倆聯手滅了連如月母子以為能夠受益匪淺,誰知道卻是為君襲墨做嫁衣了。
所以這次若要聯手,孟昕若心中自有不少主意。
庄玉嬋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微顫了顫,「妹妹,咱們姐妹倆還需要分的那麼清嗎?到時候就看諭兒和烈兒誰有本事唄。可咱們現在想的不是誰坐這江山的問題,而是如何讓四兒……」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曉得很詭異。她自信,就算孟昕若背景再龐大,也沒法跟她斗的,她分分鐘能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嗝屁。
「那麼,姐姐的意思呢?」
「你父親的幕僚不都個個是智囊嗎?擁護他的人應該也不少吧?何不萬民請命,逼宮呢?」
「姐姐想得真周到,這些事都我來做了,那麼你做些什麼呢?」
孟昕若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若要這樣的話,還聯手個屁啊?果然是又想故伎重演,門都沒有,哼!
「妹妹不要這樣急著翻臉嘛,你都說了四兒是深藏不露的人,光是這逼宮不過是步驟之一罷了,自然還有其二,其三。」
「噢?」
「妹妹附耳過來!」庄玉嬋莞爾一笑,靠近孟昕若巴拉巴拉了好久,說得她臉色越來越凝重,眸色卻越來越亢奮。
「這樣真的可以?」
「哼,三管齊下,哪管他是天神降世也是浮雲!」
「好,既然姐姐如此有把握,那妹妹我自然也不能拖後腿,我明早就出宮去跟父親聊聊,想必他這次也是憋屈得很。」
「那你且儘快,此事不宜拖太久。四兒這個人城府深,等他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后,咱們也就沒多少機會了。」
「我曉得,姐姐放心,那我這就告辭了。」
「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止步,止步!」
孟昕若屁顛顛地離開了,庄玉嬋微眯起眼睛盯著她的背影,唇角那縷笑容像是更加詭異了一些。
「雙秀,給哀家沏茶。」
「是!」
……
「皇上,奴才剛瞧見孟太妃從庄太後宮里出來,看起來喜滋滋的,也不曉得是什麼事這麼開心。」
御書房裡,王朝一邊磨墨,一邊小聲說道。
「你老乾那些盯梢的事情,有意思嗎?」君襲墨頭也不抬的道,他正在畫一幅很詭異的圖,像是一個陣法。
「奴才還不都是為了皇上你嘛,皇上你剛登基,不服你的人肯定很多,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奴才也是防範於未然嘛。」
「是么?朕倒是看你閑得慌,沒事的話就去把東宮書閣的書選一些放到御書房來,朕沒事的時候也好翻翻。」他堂堂一個皇帝會去懼怕幾個女人明爭暗鬥?呵呵!
「喳,奴才這就去辦。」
「不用,不要吵到洛兒,她應該是睡了吧?」
「這個奴才真的不曉得。」
「什麼時辰了?」
「快亥時了皇上。」
「都這麼晚了?」君襲墨嘀咕一聲,盯著圖畫沉默了許久,才遞給了王朝,「你和張龍趙虎他們幾個把鳳厥宮從新安裝圖布置,一定不能馬虎知道嗎?」
「……皇上,奴才看不懂啊?」王朝拿著圖畫瞅了半天,實在不知道他這畫的像什麼。
「沒要你懂,只需要安裝這個布置就好了,好生去做,有半點差池朕一定會很生氣。」
「奴才遵命!」
「下去吧,朕要去轉轉。」
君襲墨說著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順著小徑直奔天牢而去。王朝一開始還能跟上兩步,到最後被甩了好幾條小徑。
天牢前依舊戒備森嚴,並且拍了雲劍在這裡把手。瞧著君襲墨出現,連忙就走了過去。
「屬下拜見皇上!」
「鳳珏怎麼樣了?」
「回皇上,看起來很安分,一直都坐在那裡閉目冥思,送吃的也會吃。」
「朕去看看。」
天牢裡面還不算很糟糕,裡面沒有地牢那麼臭烘烘的。鳳珏被關在最裡邊的一個牢房裡,雖然有些憔悴,但也無損她的絕世的嬌艷。
聽到腳步聲她微微掀了掀眸,又冷冷地合上了眼眸。
「皇上這是來處死我嗎?」她倒是一點懼色都沒有,一臉有恃無恐的模樣。
君襲墨走到牢門前冷冷地看著她,的確有種把她掐死的衝動。但他不能,她一死凌洛就死了,她固然算一隻螻蟻,但凌洛不是。
「看到朕不跪拜,該當何罪?」
「呵呵,皇上既然不是來處死我的,再多的罪又何妨?」她抓著牢門站了起來,瞧著君襲墨那威武霸氣的樣子,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皇上現在一定是春風得意,弒父的事情瞞天過海了,還成功登基稱帝。嘖嘖嘖,不知道天下黎民知道他們的皇上是如此心腸歹毒的一個人會不會很失望。」
「鳳珏,你有本事就別讓朕永遠救不了洛兒,否則朕一定會把你挫骨揚灰。滅了你的巫族,剷平你的十萬大山。」
「但事實就是如此,你救不了她。我活著,她活著,我死,她也死!」
「你真以為朕殺不了你?」
君襲墨被她氣得臉色鐵青,揚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他非常想捏碎她的脖子,非常非常想。想到凌洛那滿身的血紋,想到她不斷吐血的樣子,他分分鐘想把鳳珏挫骨揚灰。
鳳珏並不害怕他,只是冷冷地笑著,眸子明朗而詭異。她蹙了蹙眉,輕聲道,「皇上,你敢看我的眼睛么?」
「你以為你的幻術能迷惑朕?」君襲墨冷笑道,手捏得她眼球都要爆出來了,「就你那點道行,朕從來就沒放在眼裡,既然你那麼不得了,真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說著袖袍一揮,幾道銀光忽然刺進了鳳珏的四肢,她頓時慘叫一聲蜷了下去,臉頰瞬間蒼白無色。
「啊,啊……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東西?」
鳳珏無法控制地在地上亂滾,那鑽入體內的東西彷彿會遊動,竄到哪裡哪裡就劇痛無比,就像銼刀在銼似得。
「離魂骨,你應該聽過這個東西吧?惡魔身上的骨頭加上詛咒,專門用來釘那些喪心病狂之人。好比你。」
「你幫我弄出去,幫我弄出去啊,求求你,求求你了。」
作為巫族的人,鳳珏自然知道離魂骨的來源,這東西會順著血液流淌,帶著詛咒侵蝕骨血,直到魂魄和肉身分離,而後慢慢死去。
但這個死的過程及其緩慢,遠遠超過了凌洛所受的蠱毒,所以君襲墨才用在了鳳珏身上。他要讓她知道,凌洛如何不好過,她就一定會慘百倍。
「皇上,看在我也伺候過你父皇的份上把這個東西弄出去吧。」
「那麼血咒如何解?」
「血咒無解,但我可以讓她活久一點,或者十年,二十年?」
「混賬東西!」君襲墨拂袖又是一道勁風而去,直接把鳳珏拋在空中又重重墜下,摔得她久久爬不起來。
「你如此歹毒真的饒你不得,你就在這慢慢等死吧。」他寒著臉走出了天牢,雲劍連忙又走了過來。
「皇上。」
「好好看著她,不準任何人接近,就讓她在這裡面老死算了。」
「屬下明白!」
君襲墨又迅速離開了天牢,再來到瑤光殿的時候,凌洛都已經睡了。他悄悄走進了寢宮,瞧著被褥里那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時,所有的煩心事彷彿都沒有了,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倆。
「皇上,要沐浴嗎?」春花走來小聲問道,她以為他要在這裡留宿。
「不用,朕就看看她,你們都下去吧。」
「哎!」
他果真坐在那裡看著凌洛睡覺,從一更天看到兩更天,四更天……上朝的時候他才悄然離去,卻是一點倦意都沒有。
似乎,瞧著她睡覺也是一種淡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