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人的眼淚

剛剛，姚慧敏在洗浴間鏡子裡面看見自己，黑眼圈兒，蒼白的嘴唇。

她有些遲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是自己嗎？難怪歐陽鋒會拋棄自己，就連這個不明來歷的男人也想輕薄她，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地對她。

她的眼淚無聲地在眼眶裡打轉，有一刻鐘她自己都想到了放棄，不想再堅持所謂忠貞的愛情。儘管自己什麼都沒做，還是會被人誤解；即便是再怎麼努力證明自己還是得不到認同。

就這樣吧，姚慧敏你就認命吧！不就是以後難過了沒有人訴說，不就是一個人守著黑夜過？只是眼淚始終騙不過自己……。

打開浴室的門，回眼看著男人時，她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只能怪自己沒有出息。

坐在汽車後座的姚慧敏閉著眼睛倚靠在靠背上，剛才發生的一幕似乎越想抹去越感覺變得清晰可見，活生生的譏諷，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軟弱與無能。

喬學良看了看一臉冷淡的女人，只管專註地開車，一路上都沒有出聲。

姚慧敏坐在車內靠著最外面坐著，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汽車駛過熱鬧的街區，走到十字路口，喬學良將車停到了燈紅酒綠的星鑽俱樂部門口，音樂聲震耳欲聾。

沒等男人解開安全帶，在聽到中控鎖被打開的聲音后，姚慧敏便慌亂地推開車門，迅速走下車。她實在是不想和這個男人再有肢體上的接觸，即便是拉手也不行。

喬學良對這裡很熟悉，不停地有拖著高腳杯的人主動上前打招呼。有人問道：「吆，喬少爺，好久不見了，你這帶的美女是誰啊？」

喬學良但笑不語，帶著姚慧敏進了三樓最後面的包間里。

包間里坐著四、五個男人，雖然看上去年齡都不大，但各個西裝革履，派頭十足，旁邊還有幾個妖艷的美女坐陪。

「喬大少」坐在沙發中間的一個男人摟著美女的手趕緊放下，打發她們出去，忙起身殷勤地招呼喬學良。

幾個男人盯著喬學良身後的姚慧敏看，其中一個人打趣道：「這個美女是誰啊？喬大少失蹤三年，聽說才從美國回來沒幾天，這麼快就摟上這麼個清新脫俗的大美人，果然名不虛傳啊！」

「我媳婦在，別亂開玩笑。」喬學良感覺不好意思地說著，伸手拉著姚慧敏坐在自己身邊，明顯感覺到女人手心冰涼，微微出汗。

姚慧敏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挪，男人厚臉皮地朝她坐過來。

「真不要臉，誰是你媳婦？」姚慧敏故意壓低聲音對著坐過來的喬學良說道。

喬學良假裝沒聽見女人的抗議聲，很自然的換個手抓住女人的手，摟過她的細腰，曖昧地在她耳邊輕聲道：「這種問題可以留在床上說，我不介意」姚慧敏臉一紅，快要氣炸了。

姚慧敏狠狠地瞪著喬學良，推搡著他身體想抽回手，卻被喬學良一拉，快速換手攥在手心。

男人仍然不忘打趣道：「哥們幾個隨便玩，今天本少爺買單，算是回國后的見面禮」之後，他轉頭看向姚慧敏，「媳婦，別緊張，這都是經常一起玩的朋友」。

稍稍停頓幾秒又溫柔地說道：「對了，媳婦想喝點什麼？」

姚慧敏狠狠地注視著喬學良並不回答。她雖然恨他，但她知道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男人留面子，這就是她的善良。

「吆，喬哥，這嫂子真有個性」……

「感情你是妻管嚴？」哈哈哈，屋裡一片笑聲，夾雜著悠揚的音樂聲。

服務員端著一瓶紅酒及兩個高腳杯進來，喬學良掃了一眼姚慧敏說：「給我媳婦拿杯溫熱的白開水，再準備一杯鮮榨柳橙汁」。

「喝什麼柳橙汁呀？來嫂子，初次見面兄弟我敬你一杯」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士彬彬有禮地拖著一個高腳杯，另一隻遞給了姚慧敏。

「她不會喝酒，我替她喝」喬學良說著就想接過酒杯。

只見姚慧敏甩開喬學良的手，對著年輕男士微笑著接過高腳杯，順勢「Cheers!」，一口將紅酒咽下肚。

在場的男士都有點驚訝，這樣一口氣乾的女人還是不多見，嘩的鼓起掌來。

「嫂子好酒量，來來來，好事成雙」，只見對面的男人也湊熱鬧起鬨。

就這樣，喬學良眼睜睜地看著姚慧敏拒絕他替喝，連干三杯，明顯的自殘，不要命的喝法。甚至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女人在和他賭氣，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也有點擔心。一看都是不經常喝酒的女人，卻還要向他宣戰。

稍後，服務員送來溫熱的白開水，喬學良起身端來水杯示意姚慧敏喝幾口醒醒酒。

姚慧敏不僅不領情，還搶過白開水放在茶几上，托起一杯紅酒，妖媚地摟上喬學良的脖子軟語嬌嗔，對著男人傻笑說：「老公，口口聲聲叫媳婦，你當我是你的老婆嗎？……老公不要拋棄我，你說過要帶我一起走？……嘿嘿！誰說我不會喝酒？來，老婆陪老公再喝三杯」

哥們幾個儘是看熱鬧的，連忙斟酒……

喬學良臉有些掛不住，回頭沒好氣地說：「行了，兄弟別添亂了，沒看都醉成這樣了」

喬學良扶著姚慧敏腰的手突然一沉，姚慧敏喝醉了，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向了他懷裡。

見姚慧敏醉的不省人事，他緊張地將她橫腰抱起，簡單寒暄后，抱著走出俱樂部。

還沒上車，女人就吐了兩次，把喬大少噁心壞了。包廂內仍是一片熱鬧的笑語聲。

回到VIP客房，喬學良將姚慧敏輕輕地放在床上，脫掉高跟鞋，拉著蓋好被子。這才脫掉西裝，從洗浴間里端來一盆水，用一條溫熱的毛巾輕輕地擦拭著她的臉。

看著姚慧敏哀傷的表情，他的心猛地揪著痛。他深刻地體會到一個女人最多的眼淚是在心裡慢慢滴著。

「我願把一切都放下，請允許我留在你身邊守護你！」

喬學良默默地做出選擇，也許是他從一開始就做錯了。他拿著保護妹妹婚姻的擋箭牌其實早已經不存在了，他想擁有的變成了—想要守護這個陌生女人的未來，甚至還想要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