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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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成長龍的參軍隊伍兩邊分開，在校場中間閃出了一片空曠的地帶讓武亮與李易軒比武。ｋｅｎｗｅｎ．ｃｏｍ

校場不遠處是一個小型的軍營，駐紮著一千多官兵，平日負責拱衛長安城的東門，營內旌旗飄蕩，帳篷相連，這座軍營的指揮者正是宣節校尉高巍。

聽說西征先鋒官要與人比武，剛剛操練完的士兵有幾百人趁著當官的不注意悄悄的溜到了校場來看熱鬧，校場之上一時人聲鼎沸。

望著在人群中央殺氣騰騰的武亮，高巍長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郭震的肩膀，低聲道：「算了，元振啊，胳膊扭不過大腿，這位公子還是聽天由命吧，咱們別熱怒了國公爺，可就倒霉了。」

早有士兵為薛懷義搬來椅子，撐起遮陽傘，端上茶水，薛懷義在護衛的左右簇擁下坐了，背靠椅子端著茶水，一心要看武亮如何收拾這個白衣小子。

武亮的功夫他是見過的，雖然這小子總愛阿諛奉承，可是手上的功夫也不是吃閑飯的，雖然比起自己來略有不及，但是尋常漢子十幾個人絕不是他的對手，看李易軒雖然身材高大，可是一副錦衣玉食，紈絝子弟的模樣，薛懷義認為他絕不是武亮的對手。

雖然李易軒即使是羞辱了自己也是罪不至死，可是他這英俊逼人的模樣，這處亂不驚的氣質，這瀟洒不羈的倜儻，這伶牙俐齒的口舌……最近太后一直在尋找新歡哪，萬一這小子被她的人發現了，只怕會威脅我的地位哪……

薛懷義背靠著椅子，左手墊在椅子的扶手上支撐著下巴，右手拇指輕輕的在濃密的右眼眉毛上掠過，陰聲對不遠處正在熱身的武亮道：「武亮啊，今天國公爺我可就看你的了……」

武亮聽了薛懷義的話，看了薛懷義的動作，已經明白了薛懷義今天的意思是要自己置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於死地，當下輕輕的點了點頭。

李易軒站在武亮對面七八米的地方，握著剛從高巍手裡接過來的鋼刀，拔刀出鞘，抖了幾下，感覺這只是一般普通的鋼刀。

這時郭震捧著一把刀大踏步走到了李易軒的面前高聲道：「李兄弟啊，武將軍可是京城裡有數的高手啊，你用這把普通的刀與他比武，可是對將軍大大的不敬啊，來，我這裡有一把好刀，借你與武將軍切磋一番。」

郭震說著把手裡的到刀遞給了李易軒，李易軒感激的接過來，拔刀出鞘，掂量了幾下，除了手感比適才的那把稍微重些之外，並沒有什麼叫特別之處。

「兄弟啊……你可要注意了，這夥人可是動了殺心了，你千萬小心。」郭震面對著李易軒壓低聲音小聲道。

李易軒這才醒悟郭震是借送刀為名特意來提醒自己的，但是想自己並沒犯什麼大錯，露出有些質疑的樣子，心道：堂堂朝廷大員，豈能隨便草菅人命？

「長安的小兒都知道『馮小寶，抖抖毛，閻王殿，走一遭』，公子你不會不知道吧？適才我看見他朝著武亮捋了捋眉毛了，說明他已經動了殺機，兄弟你儘管放手打吧，若是真打不贏，就撒開足逃命吧，我想法子為你擋住……」

郭震在李易軒耳邊悄悄嘀咕著，又生怕別人懷疑自己，悄悄說完之後又故意高聲道：「嗯……咳咳……，兄弟啊，能有幸與武將軍切磋，你可是三生有幸啊，好好向武將軍領教吧。」

李易軒感激的朝退去的郭震抱腕道：「多謝郭大哥提醒！」，看著郭震轉身離去，李易軒心中暗吸一口涼氣，心道：看來今天這事情棘手了，我若是打輸了只怕會在武亮的刀下送命，就算能打贏了，權勢遮天的薛懷義會放過自己嗎？該如何想個兩全之策？

那邊的武亮經過短暫的熱身之後，已經是精神抖擻，手中換了一把精鋼所鑄的龍泉劍，躊躇滿志的對李易軒喝道：「喂，你小子做好準備了沒有，武爺我這就讓你看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廢物！」

李易軒目視對面的武亮，緩緩拔刀出鞘，心中打定主意見招拆招，看看情形再說，若是能擊敗武亮又不傷他，又不讓他輸的太難堪，應該算是最好的辦法了。

兩人踏著武步，緩緩靠攏，戰鬥一觸即發，忽然自長安城中遠遠響起鑼聲，行來一支隊伍，前面有官差鳴鑼開道，後面十幾名官衙簇擁了一頂四人抬著的朱紅轎子。

在唐朝有資格乘坐硃紅色轎子的官員，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大員，顯然來人乃是朝廷重臣，武亮摸不清來的何人，暫緩動手，李易軒也收刀歸鞘，靜觀時局變化，以求全身之策。

須臾，轎子來到校場中央落地，轎簾一挑，走出一個身高足有丈二，身穿深緋色官袍，佩戴銀魚袋，頭戴硃紅色紗帽，相貌威猛，年約五十的官員。

李易軒見了此人，忍不住驚嘆此人的身高比姚明還要高出一些，在這個年代能達到如此的高度只怕是當朝第一人了。

薛懷義見了來人，身子微微一欠，抱腕施禮道：「原來是婁侍郎大駕到來啊，呵呵……真巧。」

來人正是當朝新任的兵部侍郎婁師德，是朝廷有名的猛將，以在西方防禦吐蕃建功，剛剛在三月之前從豐州都督任上上調到京城擔任兵部侍郎一職。

婁師德看到了薛懷義在此，也是吃了一驚，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向前一步抱腕施禮道：「呦，今兒個還真是巧，居然遇上國公爺了，您怎麼有空來軍營一趟哪？」

婁師德又看見武亮手執利劍，怒氣沖沖的樣子，走過武亮身邊的時候微笑道：「這不是武亮將軍嗎？你這副樣子是生誰的氣哪？」

武亮仗著自己是太后的族侄，並不把才進京城不久的正四品官職的婁師德放在眼裡，手裡的劍指了指對面肅身而立的李易軒道：「就是這小子，居然敢罵我廢物，婁侍郎你來的正好，正好讓你看看我征西先鋒官的手段。」

婁師德聽了大笑，目光轉向武亮對面的李易軒，目光所及之處，露出驚訝之色，顯然是被李易軒的氣質所驚，當下不敢有小看之意，微微點頭示意，李易軒微笑點頭還禮，婁師德隨即大步走向遮陽傘下的薛懷義。

薛懷義示意手下搬張椅子來，不大會功夫椅子搬到，薛懷義示意婁師德坐了，婁師德謝過看坐，施禮道：「國公爺今日怎麼有時間來軍營走一遭哪？」

薛懷義訕笑道：「唉……太后與陛下整日催著我備齊二十萬大軍西征突厥，我這不百忙之中還得來巡視一下各地徵兵的質量，哪裡像婁侍郎你這麼清閑啊，自太宗與吐蕃聯姻以來，吐蕃國已經老實了許多，你鎮守的西南方向也就幾乎沒有壓力了，可以整日享清福嘍……」

婁師德賠笑道：「唉，國公爺你這麼說活可就錯了，太后讓你挂帥西征，是因為信任國公的能力，其他人想謀這個差事還謀不到哪。」

薛懷義大笑道：「婁侍郎真會說笑，我薛某雖然不才，不過既然『聖母皇太后』與陛下器重，我自當:效犬馬之勞，希望能像先去的衛國公李靖那樣再次狠狠的打擊突厥一次吧，讓他們知道我天朝威武，從此不敢正視。」

婁師德笑著附和道：「那是，那是！」雖然此言有些不由衷，婁師德也看不起這個武氏的男寵，不過做了幾十年官的婁師德知道不可得罪小人的道理，更何況現在的薛懷義在太后武氏面前紅的發紫，太后對他幾乎言聽計從，更是得最不的。

婁師德又問道：「那武亮將軍是怎麼回事啊？莫非是要與那位年輕的公子切磋武藝，卻不知道那是誰家的公子？」

「嘿……」薛懷義聽了放下手中茶杯道：「婁侍郎不提醒我差點忘了，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小子，目中無人，居然敢罵我是廢物，……咳咳，罵我也就算了，可是他罵武亮廢物，這小亮子受不了啊，這不我阻止不住，兩人非要一決生死……」

薛懷義說著對站在中間的武亮下令道：「武亮啊，還不開始？」

「好嘞！」武亮答應一聲，手中鋼刀一挺，一個餓虎撲食，欺身直撲李易軒，手中龍泉劍徑直的刺向李易軒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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