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讖語

蘇凌月在給一個被地火燒傷的病人治療時，被那病人一把推開。

「滾，都是你這災星入主凌城，才害得我們受到老天的懲罰。」

「對，就是你，我們凌城的谷副城主掌權的時候，凌城風調雨順，你這正城主一來，我們的村莊，財物全部都毀了。」

「我掙了一輩子的財產，全都被那湧出的地火付之一炬……災星入城，凌城的百姓要受苦難了……」

幾十個村莊被毀，這些百姓又受到了一些人的蒙蔽，現在看見蘇凌月，就像是看見仇人。

受傷沒受傷的人，都在趕她走。

甚至還有人撿起地上的樹枝瓦礫扔向她。

她從玄都，專程趕來救這場地火帶來的災難，受到的就是這樣的待遇。

蘇凌月用內力在自身周圍撐開保護層，身上光暈展開。

「本城主算到凌城將有災禍，提前花了數十萬兩黃金，調度來救災搶險的人力和物力，才讓你們不至於全部死在這場地火中

爾等竟還覺得本城主才是為你們帶來災禍的災星。

既然你們認為在本城主治下會受難，那等大夫們將你們治療好了，你們便去管事那兒一人領取二十兩銀子。從此想去哪兒，就滾去哪兒。」

她站在內力凝成的光暈中，聲調威嚴，渾身如有佛光。

有人忍不住有些動搖：「蘇城主或許不是災星，而是救星。今天若不是她及時趕到，我們或許真全死在地火中。」

「是啊，災星肯定預料不到災禍……城主是未卜先知，是知道凌城有難，特意趕來救苦救難的……」

「她只是在撇清關係！」

「我看是你們這些人，故意在製造謬論，想抹黑城主。」

兩方觀點的人爭執了起來。

蘇凌月將他們的話皆聽於耳中：「不信任本城主的，自去管事處領銀子，領完銀子就滾出凌城。從此後，再不得踏入凌城一步。」

她救人，是為了心中的道義，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子民。

可若是有些刁民一定要誤解抹黑她，那她也請走不再管他死活。

有些時候，強勢的態度，才能夠唬住人。

專門為救災臨時搭建起來的安置點裡，有少數的人領錢走了。絕大多數人選擇留了下來。

留下來的這些人里，還有之前罵過她的人。

蘇凌月盯著大夫們替所有傷員包紮好。

次日，又從自己的私庫下撥了重建村莊的銀兩。

短短几天的時間之後，凌城的風向也就變了。

聚神樓分樓的說書人，在台上把蘇凌月應對地火災難的舉措說出來，她受到了很多人的擁戴。

也有人替蘇凌月鳴不平。

「那些愚昧的百姓，就是蠢。分明就是被人挑唆，而對蘇城主有了敵意。這麼為民的城主，很少見了。」

「說書人，你戲文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如直接說說，究竟是誰在謬論蘇城主是災星的？」

是誰呢？

蘇凌月聯絡了蘇網在凌城的眼線，得到的結論是：谷夫人。

谷夫人是不遺餘力的在抹黑蘇凌月。

「夫君，谷夫人是怎麼提前知道凌城南邊的幾十個村莊會遭遇地火？」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絕對不會在事發之後，讓那樣的謬論深入人心。

玄靳：「谷夫人是大安祭司逐出師門的大弟子。她觀星學得不算完整，偶爾能夠看得准。」

「這就對了。她提前看出了大禍將至的星象。從而開始散播因為我的緣故，會有災禍襲擊凌城。不管是准了，還是不準，她都沒損失。」

玄靳：「要拿她問罪嗎？」

蘇凌月：「不，現在問罪她，追隨她的那些臣屬就不敢動。等到大安真的來攻城，他們臨時反水之後，我再將谷夫人，以及她的黨羽一網打盡。」

當然，為了避免到時候慌不擇路，且保證到時候有將領可用，蘇凌月決定動用蘇庄令。

蘇庄令啟用，可以千里傳遞訊息。

故而，蘇庄令發出不到一個時辰，受令的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

玄都侯府，郡主寢殿。

佳音郡主和紅滅正在教她們的女兒說話

小小軟軟的糯米糰子嗲嗲的喊：「娘親，母親……」

「乖……」

紅滅的手臂發燙，曾經植過蘇庄令的地方，出現了一行紅字：半月之內趕到凌城，協助我擊退大安兵馬。

紅滅的蘇庄令啟動了，佳音郡主的還未曾啟動。

「阿音，我得去一趟凌城。當初答應了要替她辦一件事情，現在該應諾了。」

她們欠蘇凌月的良多，就是不用蘇庄令，她有事，她必幫。

佳音郡主將玩累了的女兒放進小搖籃里，輕輕的拍著她：「你先趕去凌城，我這邊也會快馬加鞭的趕過去。」

佳音和紅滅的武階不同。

紅滅在化神境，她利用內力趕路，只需要十天就能到達凌城。佳音只是普通武者，只能乘坐車馬，過去最少需要兩個月。

「阿音，凌城是要起戰事，你不用過去。你就留在侯府。」

佳音：「我得過去。現在正是依附明主的時候。你我都親自過去，方能顯得誠意。」

紅滅：「你的意思是……」

「大玄內耗過度，氣數將盡。天下也是大亂在即，這種境況，必有真龍騰飛而起。我認為，蘇莊主便是這條將問鼎天下的龍。她將來就算不登基為帝，也會建立一番功勛。

阿滅，我們此去，一是為了還恩。二是為咱們孩子的將來，搏出一條富貴之路。」

佳音郡主時常從父親那兒聽來朝堂上的動向，已然清楚，如今的大玄，也只有玄都還能維持住光鮮，別的已經分崩離析。

「就算是這樣，拼殺搏命的事情，我去就是了。阿音，你聽話，就留在玄都。」

佳音：「你就當我過去找蘇莊主玩兒。」

紅滅：「你一定要去，我也不攔著你。你出發的時候，身邊必須跟著武功高強的武者。」

「我知道。蘇庄，正天宗那邊應該也都收到了調令，我到時候混在那一幫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之中。再帶上幾十個暗衛，絕對安全得很。」

佳音一直很惜命，不會沒分寸。

「此去，就不帶咱們閨女同行。」

紅滅：「讓閨女留在侯府也好，父親母親會照顧好她。」

……

聚神樓。

慕青衫也收到了蘇庄令。

慕樓主吃著打糕，頗為不滿意：「這小姑娘，一點兒都不體諒慕某已經老胳膊老腿兒。

慕某才會玄都多久？她就又讓慕某往凌城去。

死丫頭如果早出蘇庄令，我還回玄都做甚？」

趙媽媽：「去吧，我觀星象，凌城方向，帝星現，蒼龍起。你或許會見識到新朝出現。」

「趙老太婆，你去不去？」

他們已經很久未曾去過戰場了。

「去啊，雖然老了，但我覺得血還是熱的。」

這夜，慕青衫，趙媽媽，紅滅朝著凌城而去。

後半夜，玄都皇宮金鑾殿的兩根龍柱毫無證召的斷裂。

皇帝連夜讓欽天監的人來批算。

欽天監的人跪在地上，不肯說出預測出來的讖語。

王朝將傾，新帝在凌。

「朕讓你回話。」

欽天監：「陛下，臣等無能，未曾窺探出天機。」

得個無能的罪過，定好過說出讖語，以至於九族被滅。

皇帝本想將欽天監的人全部打入天牢，但想到最近好些個言臣都在上書他暴戾無常

「無能就取了頭上的烏紗帽，滾回去種田。」、

他想，這事兒傳出去，那些言臣總不能還給他上諫言……

「謝陛下。」

欽天監的人在被免職后，回去就連夜收拾行李，準備帶著全家老小，前往凌城。

……

凌城內。

已經會推演星盤的她，卻未曾看見帝星閃耀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