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古老的禁忌
「那些不能殺死你的苦難，都只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大。」
「那些無盡歲月折磨你的孤獨，都會讓你的思想變得更加清醒。」
「弱者才會屈服於命運，廢物才會跪在地上進行祈禱。」
「而我……」
「我……」
「扼住了他的咽喉！」
伴隨著混沌鐘聲的響起，冥古冰川最核心的深處似乎有什麼極為恐怖的存在正在復甦。
它是如此強大，強大到僅僅是意識的蘇醒便讓整片天地都在震蕩。
古老，強大，冷漠，那是比寒冰更加深邃的意志在天地之間盤旋，那是比冥古冰川本身還要古老的恐怖正在孕育。
這裡是整個冥古冰川的最深處，深邃的冰雪將一切覆蓋，不知道多少年都不曾融化的寒冰下，葬著無數的屍骨和傳說。
透過冰川，隱約可以看到持劍而戰的不屈戰將，看到衣著古樸的上古遺民。
握著鋤頭的農民，黃髮垂髫的老者，叱吒風雷的妖魔……
太多，太多，你甚至可以在這裡看到與蛟龍搏殺的怪魚，看到站在神車上睥睨寰宇的君王。
這一切都被冰封在無盡的寒冰深處。
沒有人知道冥古冰川究竟存在了多久，久到滄海桑田，萬古變換，或許在無盡歲月以前，這裡也曾經是一方生靈棲息之地。
在這禁地的深處，一塊漆黑色的石碑斜著倒塌在冰原的一角，厚雪環繞，幾近成冰。
咔嚓，蓋著石碑的冷冰被打碎，一隻纖白如玉的手從裡面深處，隨即是手臂，臂膀……
石碑面前站著一個人，衣衫古樸，風雪吹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幾分滄桑，看不清面容，似乎看他一眼，隨即便會忘卻他的長相。
能夠記下的，似乎便只有他的目光。
那種極度冷漠的目光。
他淡淡的審視著眼前的石碑，隨著他的離開，原本遮擋石碑的寒冰也開始慢慢脫落。
這石碑有大秘，風雪不能沾，剛才風雪蓋住的並不是石碑，而是這人。
抬眼看去，
三個遒勁的古字印在上面，看不懂是什麼時代的文字，卻能夠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上面的意思。
三生石！
傳聞陰曹有路，陰魂入地府而行，踏黃泉，過忘川，忘川河上奈何橋，孟婆熬湯送孤魂。
飲了這孟婆湯，便是在也沒了回頭路，算是真正的進入了陰曹，待到閻羅審過陰魂這一生，便要送入輪迴，自此因果兩清，今生的便留在了今生，來世的只屬於來世。
前世今生，兩不相見。
而這三生石，便是立在奈何橋旁，傳聞站在三生石前，可以讓亡魂看到自己上一世的過往，緣起緣滅，如此方知前因後果，輪迴宿命。
風雪下，他站在三生石前，用手輕輕摩挲著石碑。
古老的氣息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一種似乎比天地還要悠久的氣勢在他的周身環繞。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三生石開始輕輕的震蕩，上面有朦朧的光芒凝聚，化作一面漆黑的鏡子。
石碑輕輕震蕩，似乎是想要孕育出面前之人的前生。
光華輪轉，轉眼之間，鏡子上便露出一個朦朧的人影，面冠如玉，白衣青衫，很是俊秀的一個青年，一身道袍，好不逍遙。
與眼前這渾身散發這古老氣息的存在截然不同，他的身上充盈著生命的氣息。
若說兩人有什麼相似的地方，那大概只有那一雙眼睛了。
那一雙平靜，淡漠，卻又讓人望而生畏的眼睛。
詭異的是，三生石映照出這道人影之後便不再變換，並沒有出現什麼前世的畫面，似乎他的過去一片空白一樣。
可若是空白，那為何又會映出人影?
「亘古悠悠，滄海桑田。」
「沉寂了無數歲月，終於等到了今天。」
「去！」
只見他周身氣息變換，一雙手狠狠的朝著三生石伸去，似乎要將鏡子裡面那人生生攝出來一樣。
可那只是三生石映照的過往，怎麼可能……
咔嚓～
三生石凝聚的鏡子被生生截斷了一角，化作一團氤氳在他的手中盤旋，上面似乎還帶著一股獨特的氣息，一點淡淡的金光若隱若現的在裡面旋轉。
將其納在掌心，他的氣勢陡然一變。
斑駁古老的衣衫化作冰雪褪去，青色的長衫再次穿在身上，古老的氣息褪去，露出一副令人熟悉的面容。
正是先前三生石上那道人的樣子。
隨著他氣息的變換，那三生石前凝聚的鏡子也在變化。
氤氳流轉，古鏡斑駁，一股宏大，古老，偉岸的氣息從鏡子上面透出，同樣是一副令人熟悉的面容。
正是他剛剛從冰雪中爬出時候的模樣。
這一次似乎是因為有了三生石加持的原因，那看不清楚的面容也在這一刻重新顯露。
令人詫異的是，兩人的長相竟然一模一樣！
只是兩人的氣息卻又截然不同，宛如天差地別。
「踏過了歲月的長河，見證了世界的傾覆。
「目睹過至高的戰爭，聆聽過神靈的悲歌。」
「命運像是一條惡犬，在狠狠的朝著我咆哮，他厭惡我，憎恨我。」
「但是我，終將會扼住他的咽喉。」
如同邪神在低語一樣，帶著荒誕和魔性的穿透。
看到鏡子裡面映照出了那古老的身形，他的聲音脫離了冷漠，流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興奮。
一種瘋狂打破了他的冷漠！
「終於！」
「終於出現了！」
「無數次，我的過去是他，而他的過去卻不是我！」
「現在終於！終於連在一起了！」
「這條路！我走通了！」
笑聲癲狂，古老的氣息迅速蔓延，他的身形再一次變換成了先前模樣，手中捏著一點氤氳，仰天長嘯。
「混沌鐘聲傳千古，今日方知我是我！」
伴隨著他的笑聲，三生石上傳來一陣吸力，那斑駁氤氳重新印了回去，將三生石的力量補全。
「過去就是未來，未來就是過去。」
「千古未見之路，看似畫地為牢，實則剪裁歲月，大羅可期，恭賀林道友！」
一陣平緩的女聲從三生石上傳來，
「善！」
「大善！」
「上上善！」
古老的存在回身朝著三生石接連三拜。
「貧道林清風，謝過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