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界

黑市拳賽，俗稱黑拳，世界死亡率最高的無限制格鬥比賽。

黑拳主張殘忍，宣揚血腥、暴力，無與倫比的視覺震撼將最大限度滿足人們渴望刺激的慾望。

在這裡，沒有規則，沒有信仰，一切憑實力說話。

在這裡，憐憫必遭恥笑，殘忍卻受歡迎。

它是賽場，是賭場，是富人戲耍生命，是斗者揮霍生命的地下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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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斜，天地沉幕，天空燃燒著一片血紅的晚霞。

拳手休息室。

李岩剛到門口，便能感受到室內蔓延出來的一股壓迫感極強的氣場。

休息室內，彷彿不是一名人類拳手在休養生息，而是一頭即將脫閘而出的恐怖凶獸。

李岩定了定神，看著自己手中緊握的飲料瓶，眼裡有著一絲糾結，躊躇片刻，最終還是暗咬牙關，推開了門。

室內，一位身軀頎長，虎體狼腰的青年正斜靠在鐵櫃前，閉目養神。

聽到動靜，他驟然睜眼，犀利的眸光朝李岩射來。

青年名為司馬玉，三年前彗星般在黑暗的地下世界中崛起，短短半年就成為了極富盛名的黑市拳手。

他自出道以來百戰百勝，激斗於各大地下會所，以不敗的姿態一舉成為擂台上格鬥天王。

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野性，獨具一格的恐怖實力，給不少人留下深刻印象。

然而，他實在太過孤高了……

「再過五分鐘就開始了，司馬，準備的如何？」

李岩表面神色如常，實則心中猶如擊鼓般震個不停。說話的同時，遞上手中飲料瓶。

「狀態極佳。」

司馬玉淡然回應，伸手接過了李岩遞來的飲料瓶。

對於李岩，司馬玉沒有任何戒備之心。

李岩平時負責他各種日常瑣事，安排拳賽，不僅是他的生活助理，同時也是他的經紀人。

擰開瓶蓋，直接灌進嘴裡。

時間仿若凝固，李岩瞳孔微縮，喉嚨滾動，十分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汪！」

這時，一聲狗吠突兀地在門外走廊響起。

「嗯？」

司馬玉一怔，緩緩放下手中飲料瓶，可是，裡面的液體赫然連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這是他的狗，三年前撿來的，取名為辣條。

辣條向來神出鬼沒，一天之中與司馬玉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一人一狗一直相依為命，關係十分親密，有著類似兄弟般的感情。

辣條體型瘦小，吃再多食物也不會長胖長大，似乎永遠都是那般模樣，十分奇特。

它從不會如此突然的出現，更不會找到這黑拳會所來。

「啊！」

瘦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它齜牙咧嘴，身形如閃電般飛掠進來，李岩還沒來得及反應，忽覺手臂一陣劇痛傳來。

「嗷！」

辣條嘴裡發出狼一般地吼叫聲，森白的利齒死死咬住李岩，霎時間，血花迸射。

「辣條？……唔！」

司馬玉呼喊同時，忽然感到腹部一陣絞痛，痛呼一聲，飲料瓶應聲掉落地上。

傻子都明白怎麼回事了，辣條絕對不會無故攻擊李岩。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岩，厲聲道：「你在飲料裡面加了什麼東西？」

「啊！給我鬆口！」

李岩疼的冷汗直冒，哪有功夫搭理司馬玉，大吼一聲，出拳狠砸在辣條腦袋上，瞬間將之轟飛了出去。

「你找死！」

司馬玉目呲欲裂，不顧腹部劇痛，掠步上前，鐵拳裹挾著可怕的勁風，呼嘯間擊打在李岩下顎。

咔嚓一聲！

李岩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下顎應聲而碎，仰頭翻倒在地。

司馬玉跌跌撞撞上前，還沒來得急察看辣條傷勢，陡然聽見門口傳來動靜。

一連串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十餘位黑衣人魚貫而入，瞬間將臉色蒼白的司馬玉包圍。

「你們，是誰？」

司馬玉雙眸微眯，一字一頓道。

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了，這些黑衣人，包括給飲料里下藥的李岩，都是來要他命的人。

其中一人淡漠地瞥了眼倒地不起的李岩，轉而看向司馬玉，眼中掠過一抹惋惜，不由嘆道：「似你這般人物，可惜了……」

「你也可惜了！」

咯噠！

話音未落，司馬玉卻是猛然暴起，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擰碎其脖頸。

正要繼續擊殺時，飲料里毒藥的藥效終於到了。

「……唔！」

司馬玉只感覺瞬間失去氣力，喉嚨一鼓，噴出道血箭，臉色再次蒼白幾分，意識逐漸陷入昏沉。

下一瞬，寒芒四射，幾把短刀接連刺入他身軀。

噗噗噗……

「呃啊……」

司馬玉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赤紅的眼珠更是泛著噬人凶光，硬生生從腹部拔出一柄短刀，唰唰幾下割斷其中五人脖頸。

剩餘幾人各個駭然，拔刀、蓄力、刺入，動作一氣呵成，在司馬玉身軀掀起一朵朵妖異血花。

噗通一聲，司馬玉無力倒下。

「啪啪啪……」

數秒過後，隨著莫名出現的鼓掌聲響起，門口又進來一中年男人。

「可算死了，哈哈哈……」

此人身材臃腫，肥頭大耳，嘴裡叼著根粗大雪茄，正盯著司馬玉的屍體哈哈大笑。

只是，不難聽出此人笑聲中充滿了多種複雜情感。

半響，笑聲戛然而止，中年男人一揮手，幾名黑衣人恭敬退到一旁。

走到司馬玉屍體邊，中年男人喃喃道：「司馬啊司馬，你聽我勸該多好，我們若精誠合作，必能橫掃黑暗世界。

可惜啊…你還這麼年輕，二十二歲，什麼都沒有享受到，真是可惜！」

「埋了吧，連那條狗也一起。」

中年男子樣子看起來十分傷感，幽幽道：「以後還能去上炷香，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李岩沒死，主人，他怎麼辦？」

一名黑衣人探到李岩還有氣息，於是看向中年男子，等待指示。

對於屬下的詢問，中年男子極不耐煩地揮揮手，「這種雜魚留著你養？自己看著辦。」

「是……」

……

當聽見黑衣人的腳步聲漸遠后，已經「死去」的辣條忽然翻身而起，兩隻前爪開始瘋狂刨土。

片刻后，辣條終於看見司馬玉那張毫無血色且沾滿泥土的臉頰。

嗚咽了聲，辣條腹部忽然一陣輕微蠕動，緊接著喉嚨一鼓，嘴裡吐出一顆黑色玉珠。

玉珠塞進司馬玉嘴裡。

「唔！」

一片混沌之中，司馬玉張了張嘴，隱約聽到誰在說話。

「掃描宿體，符合……」

「宿體死亡，預支生命時限一年……」

「掃描大腦信息……」

「選定，穿梭開始……」

一道幽藍光束裂開虛空，垂直墜落在掩埋屍體的土堆之上。

同一時間，辣條搖搖欲墜，一頭倒在司馬玉屍體上昏迷過去。

下一瞬，這道幽藍光束由強變弱，連帶著辣條、司馬玉消失無蹤。

「能量不足，破界開始重啟……」

「頒布主線任務……」

「頒布支線任務……」

不知過了多久，司馬玉虎目驟睜，本能地一拳轟出，一道木門應聲砸裂。

緊接著，一股只有廁所里才會出現的難聞氣味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