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找外援
第154章
找外援
「這是好事，」宋女士向前俯身，隔著茶几握住我的手，「清歡，我們亦宸年紀小，怕是不大會照顧人。既然這樣，我叫個年紀大些的老保姆去過去照顧你吧，有些事情你們年輕人不懂，免得白白受罪。女人這幾個月可金貴著呢，一個不小心，以後就容易落下病根，可千萬大意不得……」
大概是宋家這樣的門第，對於這些事情講究頗多。
我見過華苑的小姐妹，有的五六個月了還用束腹帶綁著，好叫人從外面不大能看出來，然後接著在華苑該坐台坐台，該賣酒賣酒，生完孩子不到半年，又跟沒事人似的出來繼續上班了，也沒見有什麼問題。
我倒真的不想讓她派一個過來天天跟著我，不說嘮嘮叨叨會給我定多少規矩，就說我和盛亦宸之間的關係，要是時間長了，保不準就被她看出什麼不妥來。
老人精老人精，能在宋家待得久的老保姆，肯定不是那麼好哄騙的角色。
我求助地看了盛亦宸一眼，他咳了一聲，「媽，那個……其實沒關係的，我現在不太懂，但是我可以學啊，我會很認真的！
而且我們家現在要做事有固定的鐘點工，不用再特意麻煩老阿姨了。媽你也知道，我在英國待了這麼長時間，很多事情的方式可能和老阿姨又不一樣，回頭又招她天天說我。」
這小屁孩也是個演戲的天才，這幾句話在宋女士面前說得可順溜著呢，真的像一個剛剛不小心中獎當爹又還要在親媽面前撒個嬌，不願意被管束的少年一樣。
其實他心裡鐵定也明白，如果老保姆來了，時間一長，我一準兒露餡。我倆本身就不像普通情侶那麼親密，這要是一天到晚地演戲，人都要累死。
我連忙幫著他補充，「阿姨，其實亦宸做得很好了，對我很照顧的，真不用麻煩了。」
看宋女士的態度有鬆動，盛亦宸趁勝追擊，「真的，媽，你看我學東西一直都很快的，學當爸爸也不會那麼困難啦。清歡又會操持，我不會的事情，她也可以教我做啊，不信下次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宋女士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真的！」盛亦宸一面說，還丟出了一個殺手鐧，「媽，你看我們兩個在一起才沒多長時間呢，巴不得要天天膩歪在一起才好，你說天天讓老阿姨看著，多難為情啊！」
咳咳，這話我都聽著有點臉紅。
果然，宋女士拿指頭一點寶貝兒子的腦門，「你啊你，還說你懂事了，我跟你說啊……」
宋女士湊近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跟兒子嘀咕了幾句，雖然我聽不真切，但是我猜一定是在說孕期前三個月要忍著不能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三個月以後也要控制之類的……
感覺好難為情，盛亦宸聽得兩隻耳朵都紅了。我連忙借口去洗手間，我躲為上計……
等我故意在洗手間里磨磨蹭蹭出來的時候，宋女士大概已經說完了，兩個人坐回了原位，有說有笑的好像剛才並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一樣。只有盛亦宸的耳朵還紅著，宋女士朝我看了一眼，我怎麼看都覺得那目光特別內涵。
窘……
我裝作沒事，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宋女士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追問了一句，「真的不用叫老保姆來幫個手？」
「如果我自己沒有辦法處理好了，到時候再叫老阿姨來吧！」
宋女士想了想，才答應，「好吧，你們年輕人啊，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我也管不了。你什麼時候需要啊，一定記得跟我說！」
說完又轉過臉來跟我叮囑了一遍：「清歡啊，要是覺得亦宸沒把你照顧好，也只管和我說！」
我連連答應著。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沒想到盛亦宸下一句說道：「媽，你不是認識那個專門倒騰古董的錢大師嗎，能不能幫清歡引薦一下啊？」
宋女士詫異，「上次你舅舅跟我說了，清歡不是去拜了姚千眼做師父么，現在又去找錢大師，不好吧？」
盛亦宸一邊用誇張的動作比劃，一邊說道：「這有什麼不好，這不也是沒辦法么！媽，我跟你說，姚千眼那個人啊，可不好相處了。他就是不想收清歡，還不好意思不給舅舅面子。
你知道他給清歡布置了什麼作業嗎，叫清歡把他工作室裡頭所有的藏品來源都說出來！清歡要是真有那個本事，她還去拜個什麼師啊！所以么，就想托你說幾句好話，讓錢大師幫個忙，指點指點呢……」
宋女士顯然有點猶豫。
盛亦宸繼續說道：「這事要是傳出去，確實不好聽。可是你不說我不說，這種事錢大師應該也不會說吧，都不說，誰知道啊？」
我猜出這其中的緣故了。正所謂文人相輕，同行業的人，又恰好是在整個南平的古董界裡頭都有那麼幾分名氣的，肯定互相是有些看不來的。
這個錢大師，估計和姚千眼之間，就有著那麼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所以按照正常情況，他肯定是不會願意指導姚千眼的徒弟。
所以這事吧，就得宋女士出馬，想想辦法了。
我忽然意識到，這才是盛亦宸帶我過來見他母親的主要目的，他帶我來找外援來了。
如果我能夠得到那位錢大師指點一二，就算他水平和名氣不如姚千眼，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姚千眼的考題，估計未必能難住他。
而前頭說的所有話，其實只不過都是鋪墊而已。
宋女士肯不肯為我費這個心？如果是昨天，一定是不肯的。所以，盛亦宸要拿出點砝碼來，告訴她，我肚子里可有著他的骨血呢，這麼一來，宋女士自然是要多上心那麼七八分。
看不出來啊，這小屁孩還挺能算計的，這一招，簡直是步步為營，跟個小狐狸似的。
宋女士想了想，「我去試試吧。姓姚的也真是，明裡一套背地裡一套的，回頭得讓你舅舅好好地給他下個套坑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