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掌眼

第6章 掌眼

第6章

掌眼

可是他點名叫我,我也不好不去。

我在三樓磨蹭了好半天才上樓推開了門,就見那張久違的臉在沖我笑,「蔣小姐。」

他不提古董的事,我堅決不會提,巴不得能直接矇混過去。

包廂里空調開得有點大,溫度略高。金禹坤的外套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只穿了一件白襯衫,襯衫的扣子還解開了兩粒,鎖骨和飽滿的胸肌若隱若現。

這個男人已經和我兩度有肌膚之親了,此時包廂里又沒有別人,所以我進門便直接往他身上貼上去,手指輕輕地在他的鎖骨上畫圈,「討厭,讓人家天天等著,都等了一個月了。」

「一個月零五天。」他的語氣中真的有那麼一點抱歉的意味,但又有點不確定,「真的在等我,沒接過客?」

我立即撅起了嘴,「都說過,人家是領班,不是坐台小姐!況且,說好了等著你的,怎麼會接別人,要不,給你檢查檢查?」

我說著用穿著低V領襯衫的胸脯在他身上蹭著,還在他襠里捏了一把。最好讓他直接跟我滾床單去,忘掉這個古董的事。

這一蹭一捏,還真把他給惹出反應了,某處頓時就鼓起來一塊。然而,我的小伎倆還是沒有得逞,這男人到底也不是雛兒了,他按住我的手,然後打開了茶几上擺著的一個盒子,「先說正事吧,特意拿過來想給你看看的。」

我只好硬著頭皮看他把蓋在上面的綢布拿下去,露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香爐來。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幸而又是一件青銅器,我還能了解一二。這要是他拿一個青花瓷瓶或者一件玉器什麼的來,我恐怕就只有乾瞪眼的份了。

我小心翼翼地褪去手上的兩個戒指放到一邊,這才伸手去拿起香爐。這個動作顯然又博得了他的一分好感,眼中的期待值也明顯上升了一點。

香爐的造型是那種比較標準的雙耳三足形制,表面已經是茶褐色,皮殼細潤,包漿看著還挺真實的。

我本來對於古董的認識也就是個一知半解,都是平時聽來的而已,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此時我學著以前見過的老鑒寶師那麼睜大眼睛仔細看,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我把香爐翻過來,只見爐底鑄著「大明宣德年制」幾個字,才知道這是一隻宣德爐。

我指著那幾個字,帶著一點遲疑說道:「這個『德』字,心上面少了一橫哎。」

金禹坤皺著眉頭把香爐拿過去,仔細一看,除了「德」字看著有點不對勁以外,他有點恍然大悟,「對,我怎麼忘了,繁體的『制』字這底下的『衣』字,明代真品的一橫應該只有半筆。這一隻,橫是通橫,看來應該是清朝的仿款,差點被他們給蒙了。」

我並不懂,看來他已經看出問題所在了,我也就裝作內行的樣子,說道:「清朝皇帝都喜歡附庸明代的風雅,所以仿鑄了不少這種宣德爐吧。也算是多少有點價值,只不過不算珍品精品而已。」

其實關於鑒寶這件事,始終都是他在自說自話,但他心裡卻篤定了是我一眼就瞧出了問題所在。

我樂得被他誤會,而且我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我不敢就香爐的事再發表什麼意見,把手指伸到他襯衫裡頭去,身子隨即攀上了他的肩膀,舌尖慢慢調戲他的耳垂。

他被我招得來火,把香爐放回錦盒裡頭,「小妖精,這麼著急?」

「人家想你嘛,天天都在想,心裡想,身體比心裡還誠實的想,就是想你……」

「餵飽你。」他輕笑一聲,刮一下我的鼻子,直接把我推倒在沙發上,然後撩起了我的裙子。

總算是把古董這事給翻過了,我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就在包廂里,格外賣力地伺候了他一回。

當然,這一次我又得到了不菲的小費。

這個時候我們倆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他清楚地知道我是一個可以花錢買得到的女人,他每次上了我,都很自覺地給錢,但數額拿捏得很好,不太多,但又恰好能給我期待感。

我亦明白他要什麼,在出賣情商和智商哄他開心的同時,又恰到好處地出賣肉體。

那一次完事的時候他抱著我,用紙巾幫我把身體擦乾淨,兩個人很親密地側身擠在沙發上躺著,空氣里都帶著體液的腥甜氣味。

他忽然說道,「其實我不喜歡華苑這種地方,我不想每天都來這兒才能找到你。」

我看得出來他是稍微偏向乖寶寶的類型,二世祖的身份並沒有讓他成為一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他確實不太適應這種玩樂的場所。

如果是一個玩慣了的男人這麼說,我便知曉他是想包養我了,但這話是他說出來的,我不太確定。

儘管如此,我還是故意朝著這個方向引導了,我把臉頰在他半掩半露的胸口蹭了蹭,嬌笑一聲,「那金先生打算養著我么,我很貴的哦,想包月呢還是包年?」

大概是因為我剛才的表現讓他很滿足,他心情很好,順著我的話就問道:「哦,有多貴,我看看划不划算?」

我在心裡略略盤算了一下,他這個不常來這種地方的人為了睡我,也來了這麼好幾回了,說不定還真的有這個心思。單伺候他一個,可比在華苑天天辛苦上下班伺候那麼多客人要省心。

我於是半認真地說道:「那要看金先生怎麼包了,如果單包一個月,一個月一百萬。包年就要少一些了,一個月二十萬。如果金先生想包一輩子的話……」

我頓了頓,笑著湊上去舔了一下他的嘴唇,「九塊錢,永久免費贈送一切服務,隨叫隨到,並且買大送小……」

他當時沒吱聲,光是笑。後來他就走了,而且一走又是好一段時間沒有見著。我想大概是因為覺得我獅子大開口吧,當男人覺得一個女人不值這個價的時候,相對於討價還價,他可能會更傾向於躲著。

小姐在夜總會裡等待一個男人是件可笑的事情,早在我十六歲來到華苑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所以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只不過,每天上班的時候,我都會有那麼一陣一陣莫名其妙的心不在焉,希望能像從前那樣,蓉姐來叫我,然後我推開包廂的門,就會看見他再次出現,笑著看向我。

大概距離他那次離開有一個星期吧,終於有一天,我手下一個叫翡翠的小姑娘來叫我,說三樓包廂里有人點我。

我是領班,名字不在號牌上,一般不會有人點。我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快步走到那個包廂門口,但到了門口,我又有些疑慮,到底是不是他,他平時不都去六樓包廂等我的么,怎麼今兒會直接來三樓?

我不敢去想,我害怕會失望。

但我同時又對他滿懷著期待,我總覺得他還會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在門上敲了三下,然後緩緩推開了包廂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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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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