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魏玉兒的伎倆
何琰放下手裡的書,過來親自給她擦頭髮,示意裡面伺候的丫鬟出去。
「沒什麼大事,我就沐浴換了衣裳,過來等著你了。」何琰語氣極其溫柔的說道。
他本就喝了些酒,有些微醺,看了幾眼公文,便覺得頭暈目眩,內火旺盛,索性扔在一旁,來找夫人熄火。
「對了,學堂已經初步立起來了,兩個侯爵家的夫人推薦過來的先生,我覺得都不錯,便讓他們一併留了下來,兩天後,那些貴人們就會把家裡的小姐公子送過來學習了,雖然年紀大小不一,好在都是八歲以下,還能調節。」
秦念白正一本正經的跟何琰討論這事,何琰卻無心再聽,反而將臉埋在她的頸間,細細地嗅著她頭髮的清香。
不忘含糊的敷衍一句,「後院的事夫人做主。」
「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先過來。」秦念白沒好氣的推開她,走到一旁坐著。
何琰像狗皮膏藥一樣粘過去,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不打緊,夫人先跟夫君將現下的正事辦了要緊。」
說著,便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朝著寬大的床鋪走去……
翌日,魏太師府派人送了帖子過來,邀她去賞牡丹花宴,落款卻是太子妃的名字魏玉兒。
不想去,也只得硬著頭皮去,誰叫人家是太子妃呢。
魏太師府,京城裡有些臉面的官宦世家的貴婦小姐都來了,場面甚是熱鬧。
除此之外,各家公子也都來了,只不過是在前院。
後院的花園中,太子妃魏玉兒一襲黃紫色宮裝,上面綉著大朵綻放的紅色牡丹紋飾,領口處鑲嵌著一排紅寶石,脖子上掛著象徵著多子多福的石榴狀的金鑲玉項圈。
頭面是一頂璀璨奪目的點翠金玉冠,精緻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貴氣逼人,富貴無比,既彰顯了太子妃尊貴的身份,又像是對應今日的牡丹宴。
其他貴婦小姐也盡其多有的穿上最華貴的衣裙,戴上最貴的首飾珠寶,但在太子妃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太子妃就像一尊明亮的月亮,被其他小姐貴婦圈在中間,耀耀生輝。
相比與後面來的秦念白,她們的裝扮,都是最貴,最華麗的。
秦念白不想爭奇鬥豔,就穿了平時那件常穿水藍色雲錦所制的竹葉刺繡的長衣,頭髮高高挽起,中間是一朵綻放的木蘭花團紋飾,戴了兩根較顯眼碧玉金簪流蘇,在流雲髮髻的一左一右。
後腦的髮髻上系著草綠色的緞帶,緞帶雖簡單,也精巧,上面都是綉著淺藍色流雲紋,底部還鑲嵌著銀制的裝飾。
妝容也清淡,配上那一身衣裳,卻十分的大氣,就像未出閣的姑娘,清麗脫俗,誰能想到,她已經為人母親。
那些個小姐貴婦們,見了秦念白的打扮,心裡舒服多了,總算能過她一頭去。
秦念白只是簡單的點頭示意,心神不定,因為這府里請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年輕一輩的。
要說認識的,就只有一個不懷好意的文麗兒。
「人都來了,就都落座吧。」太子妃端莊的坐在主位上,語氣緩緩的道。
宴席開始了,菜也上來了,一群人簇擁著給太子妃敬酒,秦念白也符合著。
以為魏玉兒不會作妖,應該結束就離開了,不想,一切針對自己的事,才剛剛開始。
魏玉兒故意大張旗鼓的向眾人正式介紹秦念白的身份。
眾人聽了后,一個個都露出鄙夷與不屑的神情。
接著,就有人毫不顧及的說道:「你們聽說了沒有,永侯府的醜事傳的沸沸揚揚,說永侯夫人嫉妒成性,把懷有永侯子嗣的奴婢趕出去還不算,暗地裡叫人殺了,一屍兩命!」
「這事,誰不知道啊,也太狠心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也做的出來,不怕天打雷劈嗎?」另一個粉紅色衣裳的小姐,也冷聲嗆道。
「這算什麼,人家身份尊貴,不像普通人,無論做什麼,只要把身份一亮出來,誰敢說一句不。」
「她怎麼還有臉來這種地方?要是我,就躲在家裡不出門,省的遭人唾罵。」
「……」
這些聲音,一聲比一聲大的傳入秦念白的耳朵里,她神色平靜,似乎這事兒跟自己毫無關係一般。
魏玉兒一直在打量著秦念白的神情,只見她一會兒喝茶,一會兒吃菜,一會兒吃點心,毫不為之所動。狗狗
心裡穿起一股無名之火,今日找了這些人,就是為了羞辱秦念白弱。
秦念白敢發作出來,那就坐實了傳言惱羞成怒,結果她倒好,像個沒事人一樣。
「咳咳,今日的菜,合了這位姐妹的胃口,你們越吃越開心,都悄悄說起笑話來了,何不說出來讓大家也樂一樂呢?」魏玉兒故意清了清嗓音,對著下面的人喊道。
下面的人像是默契一般停了下來,抬頭對著她點了一下。
還是那個粉衣的小姐帶頭髮言道:「早就聽聞太子妃賢德,心腸又是那樣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讓我們眾位姐妹們真是好生敬仰。」
「倒說說,本宮怎麼賢德了?」魏玉兒捂著嘴輕輕的笑著問。
粉衣小姐道:「我們幾個正疑惑呢,怎麼不該請的人也請了,來原是太子妃大度,比不得我們小肚雞腸,否則那種心狠手辣殘害無辜的女人混進來了,豈不是讓宴會黯然失色。」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她願意改好,我們都要給她一個機會,不是。」魏玉兒滿意的點了點頭,故意看向秦念白那邊,緩緩的說道。
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向秦念白那邊看去,這話算是做實了,她就是心狠手辣,害死一屍兩命的兇手。
是以前,那些個官家小姐這樣詆毀自己,秦念白一定一個個懟回去,但如今,格局變大了,便不必與那些小魚小蝦們計較。
便直直的看向魏玉兒,語氣平緩的,「太子妃果然大度,居然能容忍這些貧舌爛嘴,毫無半點關家小姐修養的女人惡語連連,難不成是物以類聚?」
魏玉兒聽到這話,臉色白的可怕,死死的拽著手裡的帕子,恨不得那帕子就是秦念白。
那粉衣小姐見太子妃動怒,就趕緊幫腔,指著秦念白,「你,哼,你做了什麼?還用我們大家明說嗎?京城裡誰不知道!」
「恕我眼拙,你是你家的姑娘?」秦念白白偏著頭問。
「我乃是兵部新任,邢尚書之女,邢煙兒。」邢煙兒傲嬌道。
她仗著身後有太子妃撐腰,她父親又是魏太師提上去的,所以根本就不怕秦念白會把她怎麼樣。
秦念白微微一笑,沒有理會她,直接問魏玉兒,「一個剛提上來的尚書之女,確實不懂什麼國家法度,太子妃,要不你來告訴大家,下臣詆毀公主,是什麼罪?」
底下人心神一怔,嚴肅了起來,不敢像之前那般鄙夷的看向秦念白,都低頭不說話。
「這,邢家姑娘也只是將京城裡的傳言說了出來,並不算詆毀,妹妹就不要動怒了,所謂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魏玉兒兒尷尬一笑,心裡卻得意的很。
在場的小姐們以及貴婦們,聽得一清二楚,這話不就是說永侯夫人確實做了那些惡事,連太子妃都默認了,她們原先搭過腔的也都不怕了。
秦念白似笑非笑,繼續問:「太子妃,請告訴在坐的,不然她們以為朝廷法度是用來說笑的,今日敢說本宮,明日就敢說你,敢說太子皇后,皇上太后!」
「是,死罪,不過……」
「沒錯,是死罪!邢姑娘,你一張嘴便要你一條命,還會連累你全家,也算是厲害。」太子妃還沒有說完,秦念白就語氣冰冷的搶先說道。
邢煙兒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神色慌張地一陣青一陣白,連忙搖著頭,對著魏玉兒口齒不清的,「太子妃,臣女是無心的,臣女……」
「永侯夫人,不必如此大動肝火,京城裡都在傳這傳言,你要殺盡天下人不成!」魏玉兒面色難看,冷著臉道。
秦念白也不能錄,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畢竟說的話多了脖子也幹了。
「太子妃剛剛大婚,忙的不可開交,恐怕還不知道這傳言是從何而來吧,請魏夫人出來一問便知。」
魏玉兒確實不知道她那兄弟乾的好事兒。
魏太師也禁止將這些事告訴她,畢竟嫁過去之後,對太后皇后早晚請安,被太后察覺到她不誠實,就不好了。
而她聽秦念白這話,就更加暴躁了,但又自持身份硬生生壓下去。
「妹妹說什麼呢,本宮母親怎麼會知道……」
「你把魏夫人請來不就知道了嗎?這麼淺顯的道理,難道太子妃還不懂?」秦念白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實在沒心情再跟藏著心計的女人繞彎子。
魏玉兒擺手,讓人去請魏夫人過來。
不多時,魏夫人來了,魏玉兒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這事,魏夫人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你們哪幾個在背後嚼舌根,詆毀公主殿下,都給我站出來。」
魏夫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特別是魏玉兒,母親居然要為這個女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