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處理莊子
那些個百姓見秦念白也不像壞人,其中一個小哥,看了看周圍,便小聲的道:「原來還是好好的,從兩年前開始,新來的管事福大爺掌管莊子,我們就成這樣了。」
秦念白眉頭一皺,福大爺?自己怎麼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不過也是,這兩三年來外莊子,她基本上沒有精力來管,又問:「既然這裡的莊子不好做,你們為什麼不到別處去?」
「不是我們不想去,福大爺一上來,就變著法的收各種稅務,我們平白無故多了一身債,越還越多,越還越多,我們不肯認,他便派人來將我們打了一頓,強行按了手印,只要我們敢跑他便報官,平時每逢年過節,還要讓我們湊錢送他豐厚的禮物,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另一個老頭說到這些,忍不住的抹了抹眼淚。
他們都想著,再過個兩三年,把債務還清了再離開,可是各種巧立名目的稅收,讓他們難以脫身。
只能日子越過越窮,吃了上頓沒下頓……
秦念白聽著,心裡透著微涼,想不到在永侯府的田產里還有這等惡霸,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什麼福大爺。
接著,她讓蔥頭把馬車上帶來的那一堆碎銀子,給這些人分了去。
他們拿了銀子,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下磕頭。
許是聲音有些大,讓莊子里不遠處巡視的小廝看見,他們拿著手腕粗的棍子跑著過來大聲喊。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趕緊幹活!」
走近了,看到這些百姓手裡拿著的碎銀子,便厲聲呵斥,讓他們把錢都交上來。
秦念白上前阻攔:「等等,這些錢是我施捨給他們的,又是地里長出來的,你們憑什麼拿走?」
一個小廝掂了掂手裡的粗棍,一張尖嘴猴腮的臉,一看就是市井混混,欺凌弱小之輩。
他上下打量著秦念白,因為秦念白戴著斗篷,白紗遮住了臉,所以他只能根據衣裳來判斷,這是個有錢人家的夫人不假。
就想從秦念白手裡多拿一些錢,笑嘻嘻的道:「夫人,我看你也是有錢大戶人家的,你要是可憐他們,就多給一些錢,他們交了債務,還能剩下些,光給這幾兩銀子,怕是不夠。」
後面的水生見著混混如此豪橫,忍不住拔出腰上的長劍,便指著他吼道:「你個狗東西,敢衝撞夫人,還不快跪下,否則老子砍了你的頭。」
「哎喲,我們幾個好害怕呀,這方圓十里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這一片都歸誰管,我們福大爺讓他們往東他們就不敢往西,你們要不就別多管閑事,趕緊滾,要管閑事就管個圓的!」這個混混根本就不怕,反而叉起腰笑哈哈的說道。
秦念白眼神示意水生退下,便又問道:「據我所知,這個莊子是三年前,皇上賞給當朝公主永侯夫人的,這福大爺,應該就是公主殿下身邊的紅人吧。」
那混混不以為然,大方的立起一根大拇指,得意洋洋的,「也差不多了,我們福大爺,是永侯府福大管家的堂弟,身份比一般小官家的還要高些。」
福叔?秦念白心中咯噔了一下,福叔的為人善於求和,她最是清楚,一定是這個福大爺騙了去。
「果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告辭了!」秦念白冷冷的說完,便上馬車。
結果那幾個小混混不依不饒,非要她們再留下些銀子,反而讓水生帶人狠狠的打了一頓。
路上,秦念白掀開轎簾,向著外面對水聲道:「你馬上叫人回去,把福叔喊過來。」
水生點點頭,讓身邊一個侍衛騎上他的馬回去了。
她們在小鎮上落了腳。
小二一見來客人了,高興的各種吹捧。
「夫人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小店是整個杏花鎮上數一數二的客棧,趕緊衛生,價格實惠。」
「你說什麼?這裡是杏花鎮?」秦念白十分驚訝的問道,因為彩環嫁的孫家就在杏花鎮。
「是啊,夫人有什麼問題嗎?」小二摸了摸頭,以為哪句話說錯了。
秦念白擺手,讓他準備飯菜端進來。
過去兩年了,她竟一時沒有想起來這個地方,怪京城水太深,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警惕。
「夫人,這杏花鎮有什麼問題嗎?」蔥頭也不解的問。
秦念白便將彩環的事說給她聽,畢竟那個時候,蔥頭還在宮裡面,並不知道這些事。
「等明天,去莊子上查了賬,我們就去看看彩環,兩年來,我一直忙於其他,沒有空去看她,她也沒有上門來,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秦念白雙手杵著下巴,心中有些想念的說道。
蔥頭過來替她捏著肩膀,道:「你們別急,等明天咱們先去莊子上將賬查了之後,回來奴婢去打聽打聽,您這突然一來,彩環姐姐沒準備。」親親
秦念白點頭,還是蔥頭想的周到。
到了傍晚時刻,她們剛吃過晚飯,外頭就鬧鬧哄哄的。
秦念白在屋裡並沒有出去,而是讓水聲帶人去應付。
大廳內吃飯的客人都被攆跑了,桌子打砸的破破爛爛。
見水聲拿著劍,帶著兩個人,腰桿筆直地從樓上走下來,之前被打的那三四個混混認出了他,指著他喊道:「老大,就是這小子打的我們,戴斗笠的女人肯定也在這間客棧,我們絕對不能讓她們跑了」
被叫老大的那人又高又壯,滿臉的麻子,眼睛裡面帶著桀驁不馴,他叉著腰桿上前來。
聲音很是粗獷的吼道:「喂,看你面生,是從外地來的吧,知道大爺是誰嗎?你打了我的兄弟,趕緊過來下跪磕頭,再把身上的銀子都奉上,最好屋子裡面的那幾個娘們也拉出來,讓大爺我們樂一樂,否則大爺就打斷你的兩條腿來替我兄弟報仇。」
水生眼中一冷,一絲絲殺氣從他的眼中蔓延出來,握著劍的手緊了緊,一步一步的從台階上下來,一直走到那高大壯麵前。
高大壯,被他那氣勢有些嚇到了,退了兩步,又拿出那副粗獷嚇人的模樣來:「你小子是想找死是吧,老子就成全你。」
說完,他拳頭便舉起來,朝著水生打去,結果被水生一招就撂翻在地上。
他帶來的十多個混混也被打的鼻青臉腫,最後不得不求饒,拿出錢陪給了店家。
結果,第二天一早,傳說中的福大爺就已經帶人堵在客棧外面了。
福叔連夜趕來,剛好在一大早來到秦念白所在的客棧,見自己的堂弟帶人圍了夫人,心裡又急又怕。
口齒不清的對著福大爺喊道:「老二,你,你趕緊跪下!」
「大哥,你來的正好,臭娘們居然敢欺負到我頭上,也不看看我們背後靠的是誰。」老二見了靠山,膽子比之前足足大了兩三百。
有對秦念白道:「告訴你,我大哥可是永侯府的大管家……」
話還沒說完,讓他引以為傲的大哥就撲通一聲,跪在了他不屑的臭娘們面前。
「夫人饒命,老奴的過失,老奴沒想過讓二弟過來,會出這麼大的紕漏。」福叔害怕虛汗直流,讓一旁的老二傻了眼。
秦念白親自上去把他扶起來,「我們還是回莊子里去說吧。」外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秦念白也不想引人注意。
福叔連聲答是,讓老二趕緊開路,老二也不敢說話了,臉上一陣驚一陣虛。
他大哥對面前這個女人畢恭畢敬,還下跪磕頭,他心中對這帶著斗笠的女人,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害怕之感。
猜出了這女人的身份之後更害怕了,後背汗水直流。
一行人回到莊子上。
秦念白坐在主位上,斗篷依舊沒有拿下來,但管家跟老二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福叔,現在來說說,你這個二弟犯的是什麼罪?」秦念白語氣平靜的問。
福叔以為是他二弟衝撞了夫人,所以便替他二弟賠禮道歉。
「只是以下犯上這麼簡單,本夫人完全可以饒他個不知者無罪,莊子分下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過你,田稅減一半,怎麼我昨日過來,一問了才知道,田稅不止沒有減,反而增了十多倍,那些個佃戶全部都成了債務之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若不是我親眼所見,還不知道,我手底下竟然出了這麼個蛀蟲,福叔,你還真管得好啊。」
秦念白語氣十分平靜,但越是平靜,福叔心理就越是害怕,連帶著他旁邊的二弟也瑟瑟發抖。
他們這些偏僻的老百姓也曾聽過永侯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睚眥必報,就是她的本性。
「都是老奴的錯,夫人息怒……」福叔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緊跟著老二也一個勁的磕頭,求饒恕。
最後的解決方案是恩威並施,老二被流放到了千里之外,永遠不許回來。
他們收繳的那些個錢財,全部拿出來分給了這些佃戶。
佃戶們付所欠的賬目也被秦念白當著眾人面一把火燒個乾淨,這些佃戶一個二個感激涕零,都說她好。
莊子里的其他賬目也燒光了,重新做賬。
從莊子里出來,已經是下午時刻。